彭門三英的到來,讓原本岌岌可危的局面得到了一絲鬆緩,我立刻揮手一招,喚回兩個小夥伴,與陳玄一退到了一旁。
而彭門三英中的老大——那個黃臉漢子卻上前一步,指向臉色低沉的姬雲飛,說我們已經來了,你居然還不走?
“勝負未分,爲何要走?”姬雲飛雖然震驚於對方的出現,但卻並不肯弱了氣勢,冷笑一聲道,“彭門三英,果然氣度不凡,之前雖然和彭英有過交手,卻沒有見識過另外兩位,想必二位就是彭宇和彭瑩了吧。”
“好說!”相貌俊朗的彭宇立刻站出來,對着姬雲飛一拱手,隨即冷冷講道,“魔教多行不義,今天居然把主意打在了慈恩寺頭上,我輩路見不平,自當出面阻止。”
“哼!”瞿令使一聲嬌喝,看向三個好事者,語氣冰冷,說來了也是找死,這慈恩寺已經被我們的人團團圍住,你們殺得進來,卻未必能衝得出去!
說着,她從懷中摸出一根翠綠的豎笛,正要放到嘴邊吹奏。
彭宇卻抿嘴一笑,滿臉揶揄地說,“不用費勁了,你以爲我們兄妹三人是孤身前來的?不怕告訴你,西北局的諸多同僚已經接到消息,正在朝慈恩寺迅速趕來,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們的人馬就會被截斷後路。”
“什麼?”
聽到這話,瞿令使大爲意外,頓時將柳眉一豎,包括她身邊的姬雲飛也十分意外地張大嘴,“你們這麼幹,難道是打算和光復會作對到底?”
“是又如何?”
黃臉漢子彭英豪爽一笑道,“別人怕你們光復會,我青州彭門的人可不會懼怕,臨行前我家老爺子過有交代,若是當真遇上了光復會成員,便讓我放開手腳,多拎幾顆人頭回去,爲他老人家祝壽!”
“哼,彭老前輩倒是烈性不改,尤勝當年。”
姬雲飛立刻將臉頰一抖,寒聲說道,“今天的事,光復會不會忘記,等彭老爺子祝壽那天,家師一定會親臨青州,好好爲你們慶賀!”
“無妨,我彭門上下,百十號人,恭候狂刀前輩光臨就是。”彭英將下巴一擡,面無表情地說。
“走吧。”
見事不可爲,姬雲飛倒也沒有強來,退後兩步,對瞿令使招呼了一聲,準備撤離。
一旁的快刀馬六則趕緊說道,“這就走了,蘇執事怎麼辦?”
這傢伙記性倒是不錯,還沒有忘記搭救自己的老情人,不過姬雲飛顯然沒有爲了蘇執事出頭的打算,輕哼一聲說,“她自己本事不濟,落在人家手中有什麼好說的?你要救她,就自己留下來吧!”
話音落地,姬雲飛便冷着臉,朝我和陳玄一分別一掃,然後縱身一跳,帶着身邊的幾個人躍向了大雁塔後山。
我深知窮寇莫追的道理,並未阻攔,反倒是陳玄一滿臉激動,追上去厲聲道,“且慢,告訴我小師妹的下落!”
“你想知道,就知道來光復會總壇尋找吧!”姬雲飛並不理會,身形靈巧,幾個起落間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站住!”陳玄一不甘放棄,仍舊想要去追去。
可就在這時,彭門三英中的老大卻忽然站出來說道,“朋友,請等一等!”
陳玄一聞言一愣,回頭看向出聲的彭英,雖然心中很是焦慮,還是停下腳步拱手說,“彭兄有什麼見教?”
彭英摸着粗豪的下巴,冷麪如刀,一字一頓道,“在下出發的時候,曾經接到西北局傳來的消息,說是兩天之前,有三個蟊賊潛入張處長家中行兇,這三人分別是一個道士,一個蠱師,還有一名轉化者,請問朋友知不知道他們在哪兒?”
聽了這話,我和陳玄一大吃一驚,本能地靠在一起說,“你們是來……”
“不錯!”
彭英臉色嚴肅,沉着臉,逼視着我倆,說我看兩位的長相,倒是和王釗形容的兇手存在幾分相似,不知道另一位朋友,又去了哪裡?
說着話,他的臉色已經驀然低沉了下來,腳下的斷刀碎片“嗡嗡”顫動,一股寒氣也隨之迫向了我和陳玄一面門。
“彭施主,你搞錯了吧!”
一旁的釋方和尚則趕緊站起來,指向我和陳玄一,說這次慈恩寺遭難,多虧了他們相助,這兩位施主可不像壞人啊。
彭英則嘿嘿一笑,搖頭說好人壞人,總要調查才能確定,張處長是西北局要員,此事關係甚大,我們不能不嚴肅對待。
隨即,彭英又衝我倆一抱拳,說了句“得罪”,便從身後摸出一根造型古怪的繩子,慢慢走向我和陳玄一。
見這傢伙打算動真格的,我趕緊說道,“且慢,容我說句話!”
彭英頓住腳步,盯着我的眼睛,說什麼?
我急忙分辨,說張處長的死與我們並沒有半毛錢干係,我們只是適逢其會,恰好出現在兇案現場而已,請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向你們自證清白。
彭英沉吟了一會兒,隨即逼近一步,冷着臉問我打算怎麼自證清白?
我正要解釋其中原委,忽然間,禪房後院中卻射出一道身影,卻是風黎扛着被捆綁起來的蘇大姐再度返回,直接跳到房樑上,對彭門三英喝道,
“你們要的兇手,就在這裡!”
說完,風黎將雙手一揮,直接將蘇大姐拋向三人。
“是誰?”彭英虎目一瞪,閃跳上前,一把將蘇大姐接住,然後隨手一拋,丟棄在地,他身後的彭宇和彭瑩則飛速上前,將蘇大姐圍了起來。
風黎趁機越過三人頭頂,跳到我和陳玄一身邊,小聲說西北局的人到了,我剛扛着人跑出去,就發現了很多穿着中山裝的傢伙,沒轍了,只好又扛着人跑回來。
我一臉歡喜道,“沒關係,你來得正好!”
匆匆交談了兩句,我們不再說話,集體將目光轉向了正在對蘇大姐展開審問的彭門三英。
同一時間,釋方和尚也怒氣衝衝地走上去指認,告訴彭英,說剛纔對慈恩寺下手的人中,就有這個女人。
我們本以爲,只要將蘇大姐交給對方,事情就能查個水落石出,然而那臭女人自知脫身無望,卻開始裝傻充愣,無論彭英怎麼詢問,始終垂着頭一言不發。
問不出結果,彭英只好把目光轉向我說,“這女人當真是殺害張處長的兇手?她爲什麼一言不發?”
我趕緊說當然,她剛纔已經親口承認過了。
隨即我也擡腿上前,準備和蘇大姐當面對質。
誰知這女人卻咯咯地長笑起來,掙扎着扭動身體,一臉玩味道,“我哪有承認過?誰是張處長,我根本不認識,就算老孃是光復會的人,你們也不能把所有屎盆子往我頭上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