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次奧,這不是江南霹靂堂的獨門暗器,雷火珠嗎?
我之所以認得這東西,是因爲幾個月前,光復會大舉進攻青城山的時候,就曾有人使用這玩意,當時差點沒把一整棟建築都移平了,威力堪比真正的火炮!
這東西若是招呼在我身上,那恐怕是真的連渣都不剩。
於是我趕緊呵斥道,“住手,有話好好說,咱們無冤無仇,沒必要生死相拼!”
那女人手拿鋼珠,冷麪如雪,對我寒聲呵斥道,“無冤無仇?虧你說得出來,之前兩次襲擊,一次是拜火教,另一次是光復會,無論你屬於其中那個勢力,都是殺死了我同伴的仇人。”
我留着冷汗道,“大姐……搞錯了,我既不屬於光復會,也不屬於拜火教,我特麼真的只是一個路過打醬油的!”
她橫眉一挑,說憑什麼讓我信你
我思來想去,忽然靈光一現,說大姐你認不認識林遠?
她怔了一下,依舊很謹慎地看着我,說你別以爲報出林遠的名字,我就會信任你,林遠在江湖上大名鼎鼎,誰人不知?
我心說毛線個大名鼎鼎啊,那是我二叔,我咋不知道他這麼出名?
見她依然不信,我趕緊又說道,“那西南局的龍頭老大嶽濤呢?還是嶽濤的助手,號稱七劍之首的張鬆,黃小餅、孫悅這些人,你認不認得?”
“這些名字,你從哪裡聽來的?”對面的女人雙肩一震,看向我的目光不再那麼冷漠了,似乎也覺察到我的身份應該不屬於她的對頭。
我苦笑說,“我姓林,叫林峰……林遠是我二叔,至於嶽濤,曾經是我家老爺子帶出來的,我當然認識他們。”
“什麼?”
聽了我的話,南宮芸頓時將眉梢一顫,瞪大眼看着我,說你是林遠的侄子?
我點點頭,說對,如假包換,童叟無欺的叔侄關係,你要不信的話可以拉我去滴血認親。
南宮芸似乎信了,然而眼神依舊狐疑,“林遠倒是說過,他有個侄子,不過那人不應該在雲開市老家嗎,爲什麼會千里迢迢趕來大漠?”
我說情況是這樣的,半個月前,我在深圳那邊見到了宗教總局的陳顧委,那老頭告訴我,說我二叔現在的處境很危險,於是我就屁顛顛趕來了……呃、那個,大姐,咱能不能先把雷火珠放下再聊天?你就這樣一直舉着它,我比較容易尿出來。
聽了這話,南宮芸卻噗嗤一笑,放下手腕說道,“你真是林遠的侄子,怎麼這麼膽小?”
我哭喪着臉道,“那還不是被你嚇的,多大仇啊,一上來就用雷火珠?”
她笑了,緊抿嘴脣,露出一臉溫婉的淡笑,一瘸一拐走向我,在月色下端詳我的長相,然後點點頭說,“嗯,的確和林遠年輕的時候有四五分相似。”
我說啊,你見過我二叔年輕的時候?南宮芸呵呵一笑說,“當然,當年要不是他腦子不開竅,沒準我就是你的……”
說到這兒,她臉蛋忽然變得紅撲撲的,閃過一抹小女人的羞態。
我菊花一緊,趕緊腆着臉說道,“是什麼?難道我要叫你二嬸……”
“胡說八道!”聽了這話,她臉上的紅暈更深了,不過嘴上還是呵斥我,說林家的人,總是這麼油腔滑調的,誰是你二嬸?
我嘿嘿一笑,腦子裡卻如釋重負,嘆了口氣說,“那個,二嬸,我二叔人呢?”
說這話的時候我還在暗自嘀咕,心說二叔這傢伙還真是神秘,有個這麼漂亮的紅顏知己,怎麼都不帶回家,給我們介紹介紹?
誰知南宮芸卻搖搖頭,說我不是你二嬸,另外,我也不知道你二叔人在哪兒。
啊?
我瞪大眼說,“怎麼會,難道你不是跟我二叔一起來尋找巫魔之眼的?”
“起初我和你二叔的確是一起出發的,不過半路上我們已經失散了。”南宮芸嘆了口氣,眼神有些複雜地看着我,語氣似乎挺爲難。
我更不解了,忙問她啥情況?南宮芸動了動嘴脣,正要說話,這時候風黎已經帶着陳玄一和安力滿追上來,嘴裡咋咋呼呼道,“我次奧,哪兒來的仙女?莫非是荒漠中的美杜莎現身了?”
我回頭瞪了這小子一眼,呵斥道,“你嘴巴放尊重點,這是我二嬸!”
我話音剛落,風黎就愣住了,陳玄一和安力滿也是一臉懵,反倒是南宮芸主動上前,對安力滿拱手行禮說,“安力滿大哥,我們又見面了。”
安力滿一臉詫異,說您見過我?
南宮芸點頭嗯了一聲,說三年前,總局召開總會的時候,你曾經出席過,那時候我也在場,不過並未主動和你交談過,倒是從總局一些同僚口中得知過你的事蹟。
安力滿謙虛道,“原來是總局的同志啊,太客氣了,我就是個來自邊陲小鎮的手藝人,勞您記掛,愧不敢當。”
南宮芸卻正色道,“別人不知道你的事蹟,但小妹卻十分清楚,當年拜火教在西北作亂,若不是靠着您的鎮壓,只怕……”
這兩人一頓商業互吹,聽得我內心無比焦躁,不等南宮芸把話說完,就趕緊上前說,“咱聊正事吧,我二叔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見我一臉焦急,南宮芸只好無奈一笑,說你不用心急,你二叔這麼大本事,不會出岔子的。我說話雖如此,但西北畢竟不是個善地,我千里迢迢趕來這邊尋親,結果連個影子都沒撈到,也請您理解一下。
南宮芸直嘆氣,扶着額頭說,“林家人,總是這麼毛毛躁躁的,你這脾氣和你二叔年輕的時候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
看出她眼中的閃躲,我微微嘆氣,“南宮大姐,我乾脆把話挑明瞭說,請你不要一再回避我的問題!”
我只想找到二叔,確認他現在是不是安全,有這麼難嗎?爲什麼南宮芸明明知道二叔下落,卻總是顧左右而言他,不肯如實相告?
我感覺這裡面肯定有事,於是盯着她的雙眼不放,提醒她不要再打岔了。
南宮芸不吭聲,和我對視起來。
我一動不動,將態度全都寫在臉上。
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都別想阻止我打探二叔下落。
最終,她妥協了,搖頭一嘆道,“你二叔去了魔巢沙海,那是個被神靈詛咒的地方,如果他知道你要來,肯定不會同意的。”
我說二叔同不同意,那是他的事,我做侄子的,卻不能在明知他可能有危險的情況下袖手旁觀,魔巢沙海是不是很危險,我二叔是不是有可能一去,就回不來了?
起初我還沒有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直到看懂了南宮芸的反應,才忽然產生了某種預感,二叔這次要去的地方,恐怕極有可能導致我失去一個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