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完,他不願再和我們囉嗦,徒然將手臂一揚,身後那108顆佛珠便飛旋而起,再度化作儘管輪盤,對我們兜頭灑下。
“小心!”
陳玄一識得厲害,趕緊執劍來幫忙。
我們三人並肩站立,呈品字形交叉,正要合力迎敵,冷不防,此事背後卻傳來一道驚雷巨吼,“三個黃口小兒,真是不自量力,還不快退到我這裡來!”
這呼聲一起,空中再度發出一道淒厲的風嘯聲,一抹清冷的劍光撕開黑暗,猶如筆直的流線,衝勢一往無前,與正在籠罩向我們的佛珠對撞在一起。
隨着一陣叮叮噹噹的撞擊聲,那佛珠形成的圍剿趨勢被劍意粉碎,那把不足一尺長的寶劍也倒飛着射出來,落入了一隻枯槁的老手之中。
“是劉真長老!”
望着徒然出現在背後的身影,我們三人但是感動得眼淚嘩嘩的,宛如一羣失去了庇護的小雞仔,立刻飛快衝向劉真長老那邊。
“前輩,你怎麼來了?”到了劉真長老身邊,我們心中稍安,陳玄一則急忙拱手稱謝,同時打探起了劉真來意。
“不要廢話,快走,我那兩個徒兒會在後面接應你們,先離開這個是非地再說!”
劉真並不理會我們,而是如臨大敵,將鷹隼般的目光牢牢鎖定在蓮竹法師臉上,嘴脣輕輕抽動,哼笑了一聲說,“哼哼,老禪師當真好手段,仗着輩分以大欺小,未免太不講究道義了!”
蓮竹法師則眼眸一臉,將幽寂清冷的目光定格在劉真手中的短劍上,眼中涌過一分訝然,“袖中飛劍,莫非是茅山劉長老到了?”
“正是老道!”劉真身材不高,然而身板挺拔,宛如一棵不動的枯鬆,對蓮竹法師擡着下巴道,“蓮竹老僧,你不留在布達拉宮潛心修法,爲何拖着一副衰朽殘軀的身體,處處給這些年輕人找不自在?”
“長老說笑了。”
蓮竹法師眼皮微闔,漠然搖頭道,“老僧之所以出山,也是拜你們茅山所賜。”
“胡說八道!”劉真雙眼一厲,低聲叱道,“我看你在聖殿修行了一輩子,多半是老糊塗了,我堂堂茅山,爲何平白無故要得罪你們布達拉宮?”
蓮竹法師則將雙手合十,平靜回話道,“關於這點,老僧也不太能理解,還請長老答疑解惑。”
劉真負手而立道,“此事十分蹊蹺,老道也正在追查那幫冒充茅山弟子,四處逃竄的神秘人,可否請上師通融些時日,待事情查清楚,再由貧道親自登門解釋?”
“不可!”
蓮竹法師眉宇低垂,淡淡說,“般禪舍利是聖殿至寶,一天不將它追討尋回,整個聖殿便一日不得安寧,老僧也只好厚着臉皮,請長老將此物奉還了。”
“你個老東西,還真是固執,貧道從未上過布達拉宮,盜走聖殿舍利的也並非是我,教我拿什麼奉還?”
劉真將眉頭一豎,眼中爆閃精芒,淡淡地撇嘴說,“莫非上師覺得我茅山好欺負,存心拿捏貧道?”
“不敢!”
蓮竹法師抖落滿臉皺紋,苦哈哈地說道,“今天的事,是我聖殿的一場災劫,老僧久聞茅山大名,也知道你們的宗門勢力並不好惹,但爲了尋回般禪舍利,也只能勉力爲之了。”
“好,那就來試一試吧!”
劉真滿臉暴怒,手中短刃嗡嗡彈射而起,釋放出一襲暴芒,蓮竹法師則將雙手交疊,身後的佛珠再度運轉,瀰漫出宏偉的金斑。
這兩人,一個是千年道門的頭臉人物,另一個則是聖殿布達拉宮的大德高僧,若是當真放開手腳,全力一戰,恐怕被殃及的可並不只有我們,縱然是兩人背後的整個宗門,也勢必會被捲入其中。
想到這麼可怕的後果,我們三人都是面面相覷,陳玄一則硬着頭皮上前,對劉真小聲道,“前輩,茲事體大,還需慎重啊!”
劉真老臉一抖,苦着臉回頭說,“你當貧道願意?之前你們離開之後,已經有布達拉宮的人找上門了,貧道兩個徒兒,都被這幫藩僧所傷,若不在這裡討回尊嚴,等我回了茅山,如何向掌教師兄交代?”
啊?
聞言,我們頓時臉色一變,陳玄一臉色一變,正要追問下去,劉真已經地喝着打斷我們,“廢話休說,趕緊往後跑,蓮竹法師身爲布達拉宮排名靠前的大德高僧,此戰兇險,我並沒有絕對的把握勝出,你們與我的兩個徒弟匯合之後,便立刻離開藏區吧!”
說着話,劉真忽然將袖袍一卷,一股真力襲來,將我們三人打得快速爆退。
與此同時,那蓮竹法師這低喝一聲,對身後那幫黃衣僧人喝道,“劉真由我來對付,你們圍住那三個年輕人,千萬不能讓他們離開!”
“走……”
見勢不對,陳玄一果斷拉緊了我的袖子,我也看出了苗頭,急忙施展了“腳底抹油”的神功,扭過頭,撒丫子狂奔。
這一跑,身後那十幾個喇嘛立刻追逐上來,展開陣勢,對我們進行合圍。
我們三人剛剛苦鬥了一場,現如今都不在狀態,面對身後那幫以逸待勞的喇嘛僧侶,一個個都苦着臉,叫苦不迭。
往前衝了不久,身後已經傳來一陣暴喝,緊接着就是一陣打雷的聲音,震得無人區山體動搖,我抽空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兩道身影正凌空撞擊在一起,宛如隕石飛火,引得氣息震盪不休。
風黎則是心有餘悸,回頭觀察了一眼,顫着音說道,“不曉得劉真能不能擊敗那老法師?”
“難!”
陳玄一邊跑邊說,“茅山執法長老固然厲害,但卻撐不起頂尖道門的尊嚴,在整個茅山之中,劉真前輩只不過排名第三而已,而蓮竹法師卻堪稱藏區數一數二的高人,只怕勝算不大!”
“那就快點跑!”
這番話嚇得我和風黎屎尿都快下來了,可惜剛剛奔出不久,身後追兵已經疾閃而來,率先撲向我的,是一個身材健碩,足足高我一個腦袋的壯年喇嘛。
這傢伙身材高大,一步跨出得有兩米五,砂鍋大的拳頭勢同奔馬,攜着勁風,猛搗向我背後。
來人氣勢不凡,這一拳重逾泰山,我唯有咬着牙,回頭硬接。
雙拳相交,我被一股蠻力推得連連後退,本就痠麻的手臂顫得厲害,幾乎無力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