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坤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說是嗎?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對你老爸並不是太關心啊。
蔣宇一怔,眼中閃過一抹躲閃,不太淡定地說,“胡說,要是我不關心自己老爸,幹嘛還要僱你尋找?”
周坤又笑了,說哦,我彷彿急得,蔣老闆似乎把存摺和銀行卡全都藏了起來,如果他失蹤了、永遠都找不回來,那些“遺產”你應該未必能拿的到。
蔣宇不吭聲了,冷冷地低頭,額頭上有股青筋在跳動,“你到底想說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很好奇,你老爸失蹤這麼久,一直都杳無音訊,你這個當兒子的,怎麼又和小媽搞在了一起?”周坤的表情依舊不痛不癢,然而每句話都刺激得蔣宇瞳孔往回縮。
終於,他泄氣了,一臉無助地慘笑,擡頭問我們怎麼知道。
周坤還是那麼平靜,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啊,你和那女人成天這麼招搖,怎麼可能瞞得住。
蔣宇惡狠狠地道,“這就是你們抓我來的原因?就算我幹了,也不算犯法吧!”
周坤咳嗽了一聲,移開視線,說我們沒覺得你犯法,只是覺着,你很笨,爲了下半、身痛快,被人當槍使了也不知道。
“你胡說八道什麼,不許你污衊趙芳!”這小子反倒怒了,額頭上青筋暴露,顯得很是猙獰。
周坤沒說話,他樂了,回頭看了看我,我也跟着樂起來。
現在看來,這位花花少爺,似乎還不曉得自己的小媽到底是什麼身份,又揹着自己偷偷搞了多少事情。他一直還被矇在鼓裡。
“你們到底在笑什麼,說啊!”可能是我們的表情,讓蔣宇感覺又被冒犯到,他有點抓狂了,以至於更加囂張和歇斯揭底了起來。
沒轍,我只能走到蔣宇身邊,輕輕蹲下,然後語速緩緩地講出了這個趙芳的來歷,以及他老爸失蹤的始末。
“什麼光復會,什麼攝魂術,什麼獻祭啊,你們特麼的當這是拍電影吶!”
不出所料,蔣宇壓根不信,然而啐了一口唾沫過來,一個勁兒地替自己的“小媽”辯解,說你們肯定搞錯了,趙芳是個無辜、善良的女人,她會嫁給我爸,完全是被那個老雜碎逼得,我要幫她報仇,幫她脫離苦海,我要讓這個老雜碎獲得應有的報應……
得,這位花花少爺,還真把自己列入正面人物的背景牆裡了,沉浸在一個虛構的世界中無法自拔。
我只能深呼吸,一字一頓地看着他說,“你中的情毒太深了,這個世界上就有一種女人,專門是用來對付你這種傻子的,我敢保證,假如沒有我們及時出手,你不僅會被這個趙芳賣得只剩底褲,甚至連小命都難保。”
他崩潰了,厲聲大罵,說你胡說!
我並不理會,轉過頭,對周坤嘆了口氣道,“這人沒救了,我估摸着,那女人應該什麼也沒告訴他,就算繼續審下去也問不出什麼來。”
“唉,好吧,原本我也沒打算在這裡找到突破口!”周坤嘆氣,然後揮了揮手,讓幾個六扇門的同事,將這個仍舊在大聲咒罵的傢伙帶出去。
走出宗教局的地方,我們來到路邊一個小吃店,商討起了下一步應該怎麼辦。
現在風魔走了,顧蘭也帶着一幫小姐妹撤離,我們是完全捋不清頭緒,更不曉得,這幫人的最終計劃到底是什麼。
都說見招拆招,可人家壓根不出招,你怎麼接啊?
周坤又說,“別灰心,咱們不是還掌握着那個鏡靈邪器嗎,既然那東西對這些魔教分子很重要,我想他們早晚會派人回來取走的。”
我苦笑,搖頭說恐怕咱們想錯了,這鏡靈邪器固然煞氣十足,但未必是人家的主要目標,人家只是在做任務的時候,捎帶着熔鍊一把邪器,能夠成功最好,倘若不能,也不會覺得可惜。
周坤扶着額頭說,“這麼看來,只能等嶽局那邊來人之後在做商議了。”
話說了沒幾分鐘,我就接到了張鬆打來的電話,他告訴我,說這次七劍全員出動,已經來到朝天門碼頭了,不過不熟悉路況,問我在哪兒,能不能過去接一趟?
我當即表示同意。
說真的,渝城哪裡都好,就是這山城裡的路七彎八拐的,有時候本地人都得被繞暈,我剛來幾天,已經迷路了好幾次,相信張鬆這幫人也是被導航儀給帶偏了。
晚上十一點左右,我和周坤去了朝天門碼頭站,遠遠地,就看見黃小餅站在馬路牙子上衝我招手。
等上了車,這傢伙一個勁抱怨,說這鬼地方真是的,怎麼導航儀器不靈啊!
我忍住笑,問他們嶽局長呢?張鬆嘆着氣,說西南局那邊,太多要務亟待處理,嶽局抽不開身,只能派我們七個過來了。
我和七劍是老交情,大家同擠在一個車廂裡聊天打屁,吵吵鬧鬧的也不客套,反觀跟我一塊來的周坤,則顯得有些拘謹。
他早就聽過“七劍”的威名,但一直無緣結識,想象中這七個傢伙身爲西南局頭頭的左膀右臂,本該是一副隨時緊繃着臉,不好相處的模樣,沒想到就是幾個小屁孩,除了帶頭的老大哥張鬆比較沉穩,別的人都跟我嘻嘻哈哈,鬧得好像一家人似的。
途中,我跟七劍中唯一的女同志孫悅開起了玩笑,問她今年多大了,找沒找好婆家,要是實在不行,跟我一塊湊合着過算了。這位女同志性格很潑辣,從上到下掃了我一眼,說切,本姑娘不養小白臉!
鬧歸鬧,在張鬆的嚴厲呵斥下,幾個人不敢再嘻嘻哈哈了,事後張鬆問起了這邊的情況,我知無不言,把自己掌握到的一切情報都說了。
然後張鬆便提出,想去那棟鬼宅,看一看這個差點害我翻船的鏡靈邪器。
我表示沒問題,一邊指道,一邊帶着七劍興沖沖殺去了鬼物,彩鱗還遵守跟我的約定,一直留在這棟鬼宅子裡,見我推門而入,這纔不情不願地走上來。
身邊的都是修行者,又是老熟人,彩鱗並沒有隱去身段,和孫悅嘻嘻哈哈地鬧了一陣,帶我們去主臥室,將那鏡靈邪器給翻找出來。
我把銅鏡遞到張鬆手上,說這玩意煞氣很濃,裡面封印了一個百年老鬼,還有許多被攝走的生魂,我本來打算把這些生魂放出來,可陳玄一不肯,說萬一放跑了鏡靈,將來肯定會有新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