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他一提醒,我立刻把頭擡起來,朝着前面的山道看了一眼,發現果然。
這條路,雖然和我們昨天走過的那條山路不同,但是目的地卻是相同的,都能通往那棟莊園別墅。
我感到不解,摸着鼻頭說道,“這別墅不是張浩家裡的嗎,爲什麼這位李輔導員,也會大半夜前往那裡?”
陳玄一笑了笑說,“看來我們距離真相不是太遠了,只要繼續上前看一看,沒準就能解答疑惑。”
懷着一顆求解的心,我和陳玄一加快了腳步,總算在幾分鐘後,追上了那位李姓的輔導員,此時她已經走向了別墅附近,來到別墅後面的那片平地上,雙手抱胸,似乎在等待着誰。
我和陳玄一併未現身,而是主動找了個角落藏起來,仍舊一動不動地盯向目標。
大約過去了十來分鐘,這女人又掏出手機看了看,似乎打算打給誰,不過沒等她撥通手機號,林中已經有腳步聲靠近了。
我和陳玄一屏住呼吸,謹慎地看了過去,然後就看見了一個我們一直在尋找的人。
夏夢!
此時的夏夢,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外套,身材敏捷,猶如靈貓一般從林中閃現出來,跳到這位姓李的中年女人面前,一挑眉頭道,“李芳,你約我出來做什麼?”
李芳則快步走上去說道,“你趕緊收手吧,事情已經要敗露了,今天下午,有兩個男人走到我的辦公室來打聽你的下落,他們都是很厲害的修行者,如果你繼續這麼恣意妄爲下去,將來肯定會惹上麻煩!”
“怎麼,你害怕了?”夏夢卻擠出一張乖張的臉,十分不忿地說道,“我花了這麼大的精力,纔好不容易獲得了這個身份,進入學校,以一個正常人的方式生活下去,你現在讓我住手,別說我不能答應,就算背後的姥姥也不會答應!”
李芳急道,“可你繼續這麼幹,那兩個人一定會找上來的,以前你沒有被修行者盯上,我還可以用輔導員的身份替你打掩護,可今天那兩個小子不簡單,雖然我給了他們一份假的檔案,可他們應該很快就能發現破綻的!”
“那又怎麼樣?”夏夢冷冷一笑說,“這兩個傢伙再厲害,能厲害得過姥姥嗎?我就不信他們真的敢殺上來!”
“夏夢!”
李芳忽然加重了語氣,一跺腳說道,“還記不記得你在洞裡答應過我什麼,你說,不想再繼續和牢牢狼狽爲奸,要以一個正常人的方式,在社會中獨立生活,這些話,難道你都忘記了嗎?”
“我當然不會忘記,可是姥姥她不會容許我這麼做的,這些事也是出自於她的授意,我沒有辦法拒絕!”夏夢一臉的無奈,相當痛苦地搖頭說道,“我的確想做一個正常人,想要脫離這個鬼地方,可是姥姥不同意,我能有什麼辦法?我只能繼續幫着她害人!”
“所以你就故意找了這兩個修行者,故意編造出漏洞百出的謊言,引來這兩個修行者的追查,希望藉助他們的手,來剷除姥姥,是不是這樣的?”李芳瞬間加重了語氣,一跺腳說道,“你這麼做是在玩火你知不知道,姥姥那個人是什麼性格,難道你還不瞭解?”
夏夢咬着嘴脣說,“我顧不了這麼多了,姥姥專橫霸道,一直都想要控制我們替她賣命,我手上已經沾滿了很多人的鮮血,我不希望一直這麼過下去,只有擊敗這個老妖婆,她種在我身上的咒印纔會解除,我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
“可你的做法,成功機率並不大!一旦被她察覺,無論是你還是我,將來都會萬劫不復!”李芳無奈道。
“我管不了這麼多了!”夏夢忽然退後一步,露出滿臉的瘋狂和怨毒之色,“我已經受夠了成爲她傀儡的日子,就算要玉石俱焚,我也在所不惜……”
“呵呵,好哇,夏夢,我就知道你沒安什麼好心,感情你和李芳一樣,都試圖背叛姥姥的統治!”
她這話剛脫口,別墅後方的樹林中,卻忽然傳來一道陰冷的詭笑,緊接着,空地裡突然出些了幾朵亮光。
這些光來自於一種幽藍色的火焰,宛如鬼火,在空中靜靜漂懸着。
而在火焰之後的山路上,則傳來了沙沙的聲音,是腳步聲,夾雜着一個人的冷笑,咯咯咯的,盡顯沙啞,又附帶着幾分玩味。
如此詭異的笑聲,在這靜夜裡傳出來,融入黑暗中,由遠及近,就變得格外的瘮人。
“是你?”
而夏夢和李芳,顯然都認識這道笑聲的主人,於是快速退開兩步,各自謹慎地看向身後。
終於,在兩人緊張的注視下,路的盡頭出現了一個人,一個渾身披滿黑色絨毛,體型頗爲臃腫,然而身材卻異常矯健的男人。
這個人,身高大約一米七五左右,身上披着花色的袍子,露出袍子外面的皮膚,則被淺黃色的絨毛給佔據着,一半像人,另一半卻是野獸。
半分鐘之後,男人走到了空地邊,眼中有淡淡紅光,正面朝向兩個女人,笑得玩味而又木訥,“我早就知道,你們兩個人會對姥姥不忠,所以一直在暗中監視你們,果不其然,這次被我抓到了證據!”
“範志剛,你居然一直在偷偷跟蹤我?”夏夢怒視着這個渾身長毛的男人,發出一聲低喝。
男人則桀桀地怪笑,聲音就像夜梟,“不做虧心事,何必害怕被人尾隨?你們剛纔的談話,都已經被我聽見了!”
“你……”夏夢滿臉冰冷,正要開口,李芳卻忽然往前踏一步,對着男人說道,“範志剛,我和夏夢的事情,與你無關,爲什麼偏偏要跟我們過不去?”
名叫範志剛的男人停住了笑聲,往前走一步,腳在地上拖出一道痕跡來,淡淡地說道,“姥姥已經說過了,不會允許叛徒的存在,你們兩個人多次違揹她老人家的命令,早就引起了她的注意,就算我不監視你們,你們的計劃終究也會敗露的!”
李芳頓了頓,又說道,“就算夏夢早晚會敗露,那也是我們自己的事,輪得到你來插手?範志剛,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覺得我和夏夢太礙眼,一直都盤算着,想要將我們驅除對不對?滅掉我們,你就成爲姥姥唯一器重的手下,這纔是你的真實目的。”
範志剛又恢復了獰笑,毛絨絨的臉上佈滿了殘忍,打了個響指說,“你說的也沒錯,那麼,既然你們的計劃已經敗露,而且恰好撞在我手上,是不是應該老老實實跟我回去,找姥姥請罪呢?”
李芳深吸了一口氣,強忍着憤怒說道,“範志剛,何必呢,你今天放過我們,等我們脫離了姥姥之後,你同樣會成爲她唯一器重的手下,你現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幫我們,就是在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