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知與貞莎見姜翊紘一會苦笑不已,一會氣勢凌雲,正不知所然。
姜翊紘豁然開朗,不出意外的話,相對與凡人百年來說,自己都賺翻了,還有什麼理由抱怨呢?
於是開口道:“與天鬥,其樂無窮。天要下雨,姑娘要嫁人,隨他去吧。”
先知巴旦木頷首,讚賞道:“姜小友非常人也,必能找到應對之法。”
姜翊紘問道:“先知所說路引,是否死神之鐮?”
這個問題困惑了他好久。一開始,他以爲地球上神殿的黑袍大祭司是因爲找不到能量替代物,所以才找了死神之鐮替代。後來他分析過,死神之鐮更像是一個座標的鑰匙。
在者匿大陸,飛禽就像是坐汽車,而傳送陣則像是搭飛機。飛機需要航線,傳送陣則需要座標。
貞莎長老美目顧盼,看向姜翊紘。
而先知則點頭,說道:“不錯。五千年前,圖騰部落混亂不堪……”
將天機、路引之隱秘告知,先知巴旦木繼續說道:“天外來人若是實力太強,勢必無法躲過天機暗算。死神之鐮便是路引,可將指定之人安全傳送到此。”
傳送過來幹嘛,目的何在,姜翊紘聽得疑惑處求問,先知卻搖頭道:“時候未到,天機不可說,何況老夫也不知。”
姜翊紘翻了翻白眼,想着算命卜卦的就愛裝神弄鬼。
不過有些事玄乎其玄,就比如他失去心臟而不死,就不是科學所能解釋的。按理說路引一定是在自己手上,如果大膽假設,他現在的心臟比死神之鐮更厲害,可以護着他安然無恙傳送到此,那他和老薑同志一起進入傳送祭臺的,死神之鐮是否無奈地選擇了老爹呢?
姜翊紘突然想起,假如死神之鐮在老薑同志手上,老薑同志是老子,他是兒子,一脈相承,那老薑同志會不會有危險?
只是他並不打算告知眼前二人,防人之心不可無,即便站同一個陣營,他也不可能拿老爹的性命來賭博。
只有自己趕緊強大起來,然後找到老爹。
“第二件事,就是此物。”
先知張開右掌,一顆放着光華開花的種子浮空而起,朝着姜翊紘而去。
在姜翊紘錯愕之間,沒入了他身體。
先知巴旦木說道:“你是血脈傳承之人,而今圖騰部落人心思變,又有居心叵測之人,昨日神樹知道你的境況不妙,主動分離出神樹之心。即便你使用了圖騰之力,神樹之心可以主動替你掩蓋,只要不超出你兩個大境界都無法察覺你動用了圖騰之力。若其他上部的神樹感應到你體內的神樹之心,也會幫你隱瞞身份。”
多少能夠避免被人查探,總歸是好的。只是姜翊紘苦笑道:“先知,你有心了。可惜我也沒多少機會能夠使用兩種力量。”
貞莎長老出聲道:“爲何?”
姜翊紘現場調動黑色漩渦氣海,又調動圖騰之力,雖然氣勢成倍大漲,但是渾身的力量一下子就被抽空:“我也不知道這種情況,會不會隨着我修爲提升而改善。”
先知巴旦木也並不是無所不知,並沒有改善的方法可以告知,一切只能靠姜翊紘自己走下去。
“第三件事,巴塔部內部有鬼,你多加小心。但是無論如何,圖騰部落的族人們都是你的家人。”巴旦木也沒說內鬼是誰,正如同他之前所說,姜翊紘不經歷風雨,怎麼能夠成長。
姜翊紘再次無語,這第三件事說了等於沒說。
先知巴旦木又拿出卜司的魔水晶,示意姜翊紘滴血於其上,說道:“留了氣息之人如果遇害,魔水晶會浮現當時幾息時間的畫面,族裡便會傾力徹查。擁有部籍之人才有資格留下氣息,所以對擁有部籍之人便能起到保護的作用。”
如此看來,姜翊紘辛辛苦苦努力得到的權利,原來都是這個老頭可以暗箱操作的。
交代完四件事,先知便示意他們離去。
待姜翊紘及貞莎離去後,先知巴旦木瞬間更加蒼老。神樹選擇溝通之人便爲先知,先知可獲得神樹恩澤,可神樹分離出神樹之心,讓已經因窺探天機被降下神罰的先知創上加創。
所以他需要閉死關。
長屋。
明日姜翊紘便需前往望鄙監軍,‘走馬上任’。
在長老會及族長的見證下,正式宣告姜翊紘以非族人的身份獲得部籍,交接完部籍文牒,領了身份牌,算是有了官方身份,不再爲小命不保而擔憂,開啓了他異界大陸的第一篇。
阿曼也正式拜師。
在族長諾底的堅持之下,要求按照圖騰部落的規矩收徒,由姜翊紘給阿曼取名:姜曼初。
姜翊紘隨後又去了一趟務司裁縫處,交給阿桑幾件禮裙設計圖,囑咐她做好之後,送往樂司貞莎長老處。
一夜相安無事。
第二天,阿姆尊族長之命送來一袋米粒大小的白色珠子,說是先知安排的。另外,族長命阿姆、阿曼隨行,唯姜翊紘馬首。
姜翊紘一陣感動,心道這堅果精知道自己修煉的用度大,特地事先安排,確實是用了心思。
貞莎長老只是發來了靈羽傳訊:臭弟弟,一切順利。
各司均派出一人,協同姜翊紘前往望鄙。
圖騰部落的管理都比較粗獷,沒有太多的行政區域結構的細分,總的來說,巴塔部也就一城九鄙二十八下部,以一城爲中心,九鄙拱衛,是爲畿內;九鄙又分管二十八下部,是爲畿外。
鄙的本營稱之爲都護府,地方駐紮稱之爲陵。軍事力量均稱之爲衛,以數字名之。
下部於上部而言,則以下城、下鄙、下陵名之。
一行十個人出了巴塔城後,先是乘坐飛禽坐騎,飛行了幾日,到指定地點後,開啓傳送陣。
幾次中轉之後,又靠飛行坐騎飛行了數日,終於距離望鄙僅有數百里。
一行人盤旋在科帕部與巴塔部交界處的魔風山脈上空,也就是巴塔部要交接管轄權的那座靈石礦脈所在之地。
‘嗖嗖嗖’破空聲響,地面處有守軍發現了盤旋的衆人,以普通弩弓鎖定目標發出警告。
姜翊紘‘咦’了一聲,眉頭一皺,根據旗幟來看這應該不是望鄙的駐軍,爲首一名蒙面將領霸氣地坐在七彩烈焰驄坐騎上,朝着天空看。
他也不做糾纏與生事,示意大家往望鄙方向繼續前行。
到了望鄙,驗了身份,一行人前往都護府報到。
踏入都護府的大門沒多久,姜翊紘猝不及防間,一坨會說話的肉從天而降,緊緊抱着他,還大聲驚喜地喊道:“老弟,你可來了。”
待得他用力掙脫後一看,這坨肉卻是一個赤着上身,好似地球東瀛的相撲士一樣的人。
沒有一點點的心理準備,姜翊紘怕那坨渾身是汗的肉又湊上來,退了幾步,問道:“你是?”
阿姆在旁邊小聲提醒了一下:“這就是由呂將軍。”
姜翊紘大吃一驚,這就是祝司長老由布的長兄?那老頭的長兄竟然一點都不老,體格還格外的特別。
這身材,都有一噸重了吧,兩米高的身高配上這身可以稱之爲坨的肉,姜翊紘小聲質疑道:“你確定?”
由呂樂呵呵地笑道:“老弟,你嘀咕什麼呢?前些天聽說你要來,我可是天天盼着你趕緊過來啊。”
突然好像想起什麼,由呂又說道:“你等我一下,剛剛在鍛鍊,我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邊走還邊回頭說道:“你先隨便逛逛啊,隨便逛。”
姜翊紘一臉黑線,只覺得這個世界太瘋狂了,就這坨,噢不,就這人,居然是巴塔部部落軍事力量的高層之一?
在都護府的府廳上等着的時候,姜翊紘心道,自己是過來監軍而不是相撲的,會不會是安排錯片場了。
半個時辰之後,換了一身衣服的由呂再次出現,上來又是要熊抱,姜翊紘趕緊後退,訕訕地抱拳道:“由呂將軍,幸會。”
由呂攤開兩手,大大咧咧地打斷道:“老弟,不要文縐縐的,你過來的緣由和職責我已經知道了,不需見外,不需見外。”
只是身材的原因,那攤手的動作實在滑稽。
姜翊紘心道,我們很熟嗎?好像是第一次見面。
臉上卻堆笑,說道:“由呂將軍,礦脈交接一事,我覺得……”
由呂貌似是個急性子,打斷道:“還說,還說,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老弟,來了就聽我的。瞧瞧你,這一身風塵僕僕的。來人吶,過來給監軍安排起居住宿,今晚我要給姜監軍洗塵。”
話音一落,他又嚷嚷道:“姜監軍,監軍,這聽起來不好聽,又拗口。老弟你是過來幫忙的,別監軍監軍的。我看你換一個稱呼吧。不如就叫做……”
阿曼和阿姆都翻了翻白眼,來之前已經知道由呂是一個逗逼,沒想到這麼逗。
姜翊紘搶話道:“就叫我姜總吧。”
由呂立刻眉開眼笑,說道:“這個稱呼好。姜總姜總,一點都不拗口了。咱們就是要不爲世俗所困擾,大膽創新。我們也先不談公務,這幾天你看逛逛,聊聊風花雪月。來人,招呼好姜總。”
着實是熱情太過。
說完,不由分說把姜翊紘推出了府廳。
見下人帶着姜翊紘幾人去下榻,由呂忽然想起什麼,又吩咐道:“告訴下去,把七司的人趕快安排落實,打散分開來安排。不行,穩妥起見,安排一些外職,要差事肥厚的,趕緊去辦。”
吩咐完這些,由呂這才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