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普洛不知道姜翊紘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這翻臉和翻書一般。
“你就是這麼對待盟友的?”普洛驚疑不定,暗道爲何姜翊紘有恃無恐,不怕落自己手上?
指了指和風城的城門,姜翊紘打着哈哈開口了:“和你開玩笑的,老哥,你別緊張,別介啊。我要搶,也得突破防護陣,進得去這鐵打的和風城才行啊。”
普洛一臉黑線,警惕着:“我年紀老了,經不起嚇。”
“這麼說,老哥真的有兩百張一級靈法弓咯?”姜翊紘不經意地提道,“聽說由呂投了姜君昊,九陂上部一開口,他要一個下部的疆土自立爲大首領真的不難呢。”
“我年輕,沒閱歷。全靠各位前輩的毒打教做人。你們有拳頭,但是我沒有。想想前幾個月,姜某初來乍到只能靠着到處遊說獲得自由權利,靠着收族長之女爲徒得以立身,只能靠着歷經辛苦謀個部籍,只能靠着小心謹慎來望鄙監軍,只能靠着運氣使然躲過姜君昊的損招。酒壯慫人膽,有裝備我才能安然。所以,此次我必須要借和風衛的一級靈法弓配備。”
“你不要說話,你聽我的。打由呂是私仇,但是到時候大首領你獲得的是實實在在的利益。小弟此去只有一衛人馬,搞不過,更可能丟了性命。老哥你可憐則個,藉藉靈法弓唄。”
普洛算是聽出來姜翊紘的意味,說到底是鐵了心要訛詐:“那我不同意呢?”
姜翊紘無奈地聳了聳肩:“那我只能扣下你了。”
跟隨而來的和風下部的和風衛一片譁然。
來之前,普洛本來沒想這麼多,所以兩百配備一級靈法弓的和風衛精銳大部分留在了和風下城裡,僅僅帶來五十和風衛近衛。
姜翊紘略有感慨地嘆道:“原本姜某以爲一個高階武者可以狂虐低階武者,如果到了可以御氣調動天地之力的時候,滅團都是輕而易舉的。可是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美妙,修爲低的,有了陣法、法寶、武器這些輔助之後,結合起來真的能夠剋制甚至殺死修爲高的,已經能夠實現一加一大於二的目的,實在是超乎了姜某的想象。”
和風衛一陣騷動,帶頭的兩個百長面面相覷,圖騰顯現,赫然均是黃階八轉的圖騰之力。
百長者,領兵一百。
兩個百長都是和風衛的頭,明顯是普洛的心腹,同時亮劍,破開嗓子洪亮地吼道:“敵襲準備!”
兩百和風衛跟着訓練有素地整齊呼喝:“準備!”
“呼喝!呼喝!呼喝!”腳步踏步向前,就要向他們的大首領靠攏。
見狀,姜翊紘身邊跟班的道武冷聲喝道:“普洛大首領,莫非你以爲你們五十對一千二有勝算?”
臉色陰晴不定,普洛還沒傳達意思,阿力庫已經先發制人,令旗一揮,‘啾啾啾’一陣破空聲響,和風衛那兩個領頭的百長瞬間成了刺蝟。
倒地。
擒賊擒王,射敵將領。
靈法弓,破體破法利器,名不虛傳。
這下子,和風衛瞬間噤若寒蟬,有不少人都萌生了怯意。
普洛、普多父子,目眥欲裂,心中悔恨不已,又不敢輕舉妄動。
待得阿力庫大喝一聲:“繳械不殺!”
“繳械不殺!”
“繳械不殺!”
“繳械不殺!”
這邊四千巴塔上部望鄙的鄙衛、陵衛起伏有度地吶喊了起來,極揚軍威。
普多剛拿起靈羽要傳訊,道武走了過去,伸手就要奪走。
姜翊紘制止道:“道武,回來。人家有傳訊自由。”
道武止住腳步,對普多冷聲道:“通向和風城的傳送陣已經受破壞,只能逆向傳送,我勸你不要做徒勞之功。”
話畢,恭敬地回到姜翊紘身邊,絲毫不懼普洛這紫階二轉的修爲外放的氣勢。
普多多次傳訊,終於確認了道武所言不虛,此時的和風城成了孤城。
普洛也終於頹然,他認爲自己的命比姜翊紘的重要,即便一命換一命,這買賣明顯虧本過大甩賣。
而且還是虧過跳樓大甩賣的那種。
但是普洛強自鎮定:“我和風城裡有一衛人馬和本部人馬,我勸你不要亂來。”
“那你把他們叫出來。不然那就這麼耗着吧。等你想通了什麼時候將兩百一級靈法弓借給我,什麼時候我就開拔。”既然普洛沒膽量挾持姜翊紘,姜翊紘也樂得輕鬆,瞄準時機與普洛拉開一段距離,進入所率鄙衛、陵衛的防護圈之內,丟下一句話後便跨上道武牽過來的飛禽坐騎身上,閉目眼神起來。
對方只能無奈地看着他悠哉悠哉如信步閒庭。
阿力庫心裡其實有點怯,並沒有十足的把握陪這位姜總玩火。
己方只有兩百張真實的一級靈法弓,說白了就是外強中乾。
如果普洛不是疑心太重,直接發起狠來,仗着和風城防護陣的優勢,己方也就沒轍了。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來。
夜幕籠罩。
姜翊紘所率部衆其實不少人因爲心虛而手心發汗,但是姜都護軍令如山,只得繼續耗着。
和風城西北位置。
這個位置環境特殊,終年霧靄繚繞,即便是紫階修爲的人,依舊無法正常視物。
和風城西北位置的城防,由於佔據易守難攻的特殊地理位置,又有防護陣,因此守衛力量及防護陣能量偏薄弱。
一個身影一身肥肉,肉多得都成了坨,不是由呂還能是誰?
受了接應,由呂帶着原班三衛人馬,沿途突襲之下控制住通往和風城的傳送陣。
留下配備精良的精銳守住沿途關隘,由呂不做停歇地率着剩餘鄙衛經由傳送陣藉着散不開的霧靄,就在和風城西北位置安營紮寨,等候下一步的指令。
由於霧靄遮天,根本分不清白天還是黑夜,他就那麼等着。
就在半個時辰前,他收到姜翊紘安排歌寶送過來的三百個假人。
歌寶此時就站在由呂身邊,神色複雜,心道姜總把大家瞞得好苦,不但不按常理出牌,還下着一盤這麼大的棋。
圖騰部落近年來本來就是多事之秋,巴塔上部周邊十上部間的平衡,很有可能就此引燃戰爭的導火線。
由呂察覺到歌寶的神態,笑眯眯地回頭:“有勞大首領親自過來一趟。”
“哎喲,折煞我了。”歌寶一陣誠惶誠恐,想到姜翊紘兼任了都護的職權,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眼前這位。
但是由呂算是見識過了姜翊紘的手段的人,又聽歌寶悄悄陳述了姜翊紘目前以兩百張一級靈法弓的武力正面圍困住了和風城。
雖然說是圍困,實際上和風城的人馬數倍於姜翊紘所部,稍有馬腳露出,便有傾覆的危機。
膽大心細,這種瘋狂的行爲也只有姜翊紘做得出來。
思慮及此,由呂滿臉的肥肉抖了抖,暗道姜翊紘做的瘋狂的事情還少嗎?
“將軍,我們還得繼續等嗎?”由呂的心腹由術出聲問道。
此人正是望鄙千統。
千統者,統兵一千。
略微估摸了一下時間,由呂活動了一下肩膀,下令道:“吩咐下去,以飛禽坐騎提線吊着一百假人,去往護城防護陣做第一次試探。”
“喏!”由術得令,馬上就親自去執行。
和風城城牆上。
巡邏的士兵正常交接班。
一個士兵朝城外方向望去,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接近。
揉了揉眼睛,又對身邊的幾個人說道:“你們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喏,就那個方向,我總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
另外幾人定睛一看,沒覺得有什麼異常,其中一人不以爲然道:“防護陣開啓着呢,能有什麼事。”
“就是就是。我看你是最近沒去消火,等下換班的時候,我帶你去玩兒。”
“玩什麼玩,喝酒去。”
幾個人七嘴八舌地說開來,畢竟這裡有天然屏障,還真沒人會往敵襲方面想。
基於修爲的原因,夜幕下本來就視野受限,何況城外霧靄迷茫。
然而才過了一會,幾個人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幾裡開外,大概百來個身影騰空而立。
“臥槽!一羣紫階高手!”最先察覺不對勁的士兵忍不住吞了唾沫,爆粗道。
“敵襲!”
“敵襲!”
巡邏小隊的慌亂地奔走警示。
負責巡邏小隊的什長立刻狂奔到塔樓,拼命敲着門板:“千統,敵襲!”
正在紙醉金迷的守將普褚聞聲,將身下的女人推開,衣不蔽體匆匆忙忙一手拿着盔甲,出了門暴戾地問道:“怎麼回事?”
什長慌亂地應道:“稟報千統,會飛,會飛,一羣紫階高手,敵襲,敵襲。”
“媽的,那還不趕緊加強防護陣的能量,調集一級靈法弓守城啊!”普褚破口大罵,堪堪歪歪斜斜地穿好盔甲,“這大半夜的敵襲,紫階高手,完了完了。”
到得城牆頭,普褚雙腿發怵,卻還是強自鎮定:“廢物,你們趕緊頂上,一級靈法弓準備!”
守城軍荒廢了太久,臨場作戰能力根本就不足以支撐起戰備所需。
普褚神色駭然,果然是一羣紫階高手。
這個時候肯定是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