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兒已經出嫁了,鋪子怎麼說也不能再歇業了,這樣不僅少掙了錢,說不定還跑了很多老客人呢。
第二天一早,珍兒她們都早早的起牀了,葉路遠跟大壯兩個雖然長的也還算是壯實,也是大小夥子了,不過和麪這個活他倆還真都不會。
好在薑還是老的辣,夏嬤嬤不僅是一個簡單的教養嬤嬤,就連這廚藝也還算是可以,和麪當然也不在話下。
就這樣,夏嬤嬤和麪,珍兒他們配餡子,煮粥,準備醬菜。等夏嬤嬤大汗淋漓的把一份面和好了,珍兒她們有忙着包包子了。
和麪不光是個技術活,也是個體力活,累人的很,特別是這大夏天的,簡直比下地幹活還累。夏嬤嬤和完了一份面,已經累的不行了,兩個胳膊跟棒槌似的,一點兒力氣也使不出來了。
珍兒一邊包着包子,一邊思考着怎麼辦。
“嬸子,要不你說怎麼和麪,然後指導路遠哥做怎麼樣?”
夏嬤嬤看了看葉路遠,讓他使了一下,就搖了搖頭,道:“不行,不行,你這樣和的面不精實,包的包子不活泛,這要是自己吃還行,你這賣不是砸招牌嗎?”
葉路遠沮喪的罷了手,焦急的看着珍兒,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要不,路遠兄弟,麻煩你跑一趟後巷,去找你阿風大哥來。他和麪還成。”夏嬤嬤道。
“啊?”幾人目露疑惑,這還沒到三朝回門呢,他們回來不會有問題嗎?
“誰說讓你把盼兒也叫來了。你只叫阿風來不就成了嘛。這不壞規矩。快去。”小嬤嬤就像能猜到他們想什麼似的,催促道。
壞不壞規矩,珍兒他們是不知道的,不過既然夏嬤嬤這麼說了,應該是沒問題的。大壯把牛車交給了葉路遠,跟他說了自家牛的脾性,就讓他趕着牛車走了。
珍兒他們手忙腳亂的包着包子,等東西都準備好了。眼看着天亮的差不多了,還沒看到葉路遠跟阿風過來,生怕他們來不及,趕不上今兒的買賣,心裡很焦急。
好在珍兒他們剛打開鋪子門,迎來了第一批客人,葉路遠就趕着牛車載着阿風過來了。
下了車,連招呼都沒來得及打,阿風就跟着葉路遠進了庖下,洗了手以後。就開始和麪。阿風比葉路遠大一些,力氣大不說。還沒成親前也幫着盼兒他們和過一次面,雖然不太熟練,但是比葉路遠這個門外漢還是好很多。
有了幫手,自然做的快多了。再加上二妞姐妹,葉白芷都是在鋪子幫忙過好多回的,夏嬤嬤又是個老手,又有大壯燒火,珍兒姐弟還有葉路遠在前面招攬客人,幾人倒是比平時還要輕鬆些。
忙完了早上那一陣兒,其他人都沒覺得有什麼,就是阿風累的不行。他昨晚喝了很多酒,早上葉路遠過去的時候他還沒醒呢,這會兒頭正疼着,又攬了個體力活,沒累趴下已經算是不錯了。
現在梨子不少,可是前兒虎子看到集市上賣的有,多看了幾眼,珍兒知道他想吃,就賣了幾個。因爲比較貴,虎子捨不得吃,還剩下三個,珍兒就熬了梨子水,讓阿風喝了瞭解酒。
“阿風哥,你快些回去吧。這麼早把你叫來,盼兒姐肯定擔心的沒吃早飯,你帶些吃食回去給她。”珍兒撿了些吃食遞給阿風。
夏嬤嬤也擔心盼兒,這才成親的第一天早上就把阿風叫來,盼兒心裡還不定怎麼忐忑呢,好在阿風家裡也沒有長輩,要不然這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聽到珍兒讓阿風回去,也催促道:“你快些回去吧,別讓盼兒擔心,啊。”
阿風心裡早就擔心盼兒了,不過看大夥都累纔沒提,這會兒見他們都這麼說了,也沒推辭,接過籃子就走了。臨走還囑咐道:“等會兒我就過來,晌午我給你們幫忙。”
“不用了,阿風哥,我家那個幫工的很快就來了。你才成親,就在家好好的陪陪盼兒姐吧。”珍兒道,大清早的把人叫醒就不太好了,哪能一直佔着人家的時間啊。
阿風聽她這麼說,也沒說別的就走了。
珍兒這倒沒說假話,早上正好碰到同村的一個人經過,珍兒就讓人帶了信兒回去,好讓幫工的那對母子等會就過來忙活晌午的那一頓。
本來珍兒打算讓盼兒三朝回門以後,鋪子再開業的,可是昨兒回來再那兒坐着歇息的時候,幾人提到這個話題,夏嬤嬤想着這盼兒成親就耽擱了這鋪子開業,這珍兒都不知道損失了多少,這要是還耽擱她心裡是怎麼也過意不去的,就讓珍兒今天早上就開業,昨晚上她就把面發起來了。好在包子鋪裡的東西都齊整,突然開業不缺什麼,珍兒見攔不過夏嬤嬤,就同意了。
很快珍兒的那幫工母子就趕來了,好在珍兒家的牛也是放在這一家餵養,他們趕牛車來也方便。
“東家,這事你怎麼也不早說呀,你今兒早上又受累了吧。”一進門,那幫工的婦人人稱稱呼她王李氏的就開始問候道。
珍兒搖搖頭,道:“真是抱歉,本來說好要後天纔開業的,這突然叫嬸子跟大哥來,真的要麻煩你們了。”
王李氏搖搖頭,那王越也憨憨的撓撓頭,跟着道:“不麻煩,不麻煩,家裡沒什麼事做,東家地裡的草都拔了,也施了肥,花生跟黃豆長的都很好,我爹說今年肯定是能有個好收成的,讓東家放心。”
一開始他們來珍兒家幫工,見她跟虎子兩個小孩子都不知道怎麼辦纔好,都是跟城裡人一樣叫珍兒大小姐的。珍兒非常不適應這個稱呼,只說叫珍兒就好,可他們不同意。後來好說歹說,才讓他們把大小姐這個稱呼改成東家,珍兒聽着彆扭的感覺纔好了很多。
“就是就是,昨兒我那當家的聽說東家村子後面的山上着火了,生怕火燒到東家家裡那邊了,聽到消息那會兒天都快黑了,還拉着這越兒跟他弟弟去東家村子裡看了看。好在只是一個小山坳坳那裡着了火,沒有燒過來就被熄滅了。東家不用擔心。”王李氏道。
“沒燒過來就好,又勞王大叔操心了。”珍兒道,心裡卻在想着着火的是哪出山坳,她家附近的山坳可不多,可千萬別是那處。
葉路遠明顯也有這個擔憂,但見珍兒沒說什麼也沒敢亂問。
店裡有了這兩母子,再加上晌午人比較少,珍兒他們就很清閒了。
三妞心心念唸的要跟着夏嬤嬤學規矩,吃了晌飯就磨着夏嬤嬤要開始。
夏嬤嬤眼神在葉白芷他們身上掃過,她們幾個小丫頭都被這樣的眼神煞到,乖巧的點頭要跟着學。
葉路遠跟大壯看了一會兒珍兒她們學規矩,就覺得沒了興趣,這也太嚴格了,他們看着都覺得痛苦,就說着要出去玩。
珍兒早就經歷過這種痛苦,可是怕夏嬤嬤看出破綻,只好裝作什麼也不會,跟着一起從頭學,心裡卻也早就不耐煩了,眼見着葉路遠他們要走,忙給他使眼色。
葉路遠想到那處山坳,知道珍兒跟他一樣不放心,想回去看看,就對正在熱情教學的夏嬤嬤道:“嬸子,我們掌櫃的昨兒還跟我說珍兒要是有空就去一趟景春堂,他找珍兒有些事。”
景春堂的掌櫃是什麼人,夏嬤嬤很清楚,這中間夾雜着一個她從小照顧到大的周小姐,怎麼說還是不能輕視的,忙道:“那珍兒你快去吧,下次我再單獨教你。”
頭上頂着本書,痛苦的練習走路的葉白芷跟二妞,目露羨慕的看着珍兒不仗義的先跑了。心裡正在憤憤,就被夏嬤嬤一個戒尺打了過來,嚴厲的道:“擡頭,挺胸,身要穩,肩要平,走~”
大壯也是個有眼色的,知道珍兒跟葉路遠有正事,就道:“我到處去轉轉,下晌我就回鋪子裡,你們不用管我。”
珍兒知道他對縣城也還算是熟悉,也沒攔着他,只叮囑道:“下晌早些回來,晚上我們還要回村子裡呢。”
出了鋪子,葉路遠趕着牛車載着珍兒就往城外走。 雖說下晌就要回村子,可是回去了也晚了,葉路遠要去景春堂了,珍兒跟葉白芷兩個小丫頭肯定不敢進山。想來想去在,珍兒跟葉路遠還是決定現在就回村裡去看看,被燒的那塊是不是有草莓的那個山坳。
一路上珍兒跟葉路遠心裡都忐忑不已,一會兒想着要真是草莓被燒了,明年就真的只能靠那些地了。一會兒又想着,或許不是草莓被燒了呢,哪裡能真的那麼巧。
遠遠的瞅見一片燒焦的青黑,還有山林間冒出的一行細細的煙子,還有那個方向,珍兒跟葉路遠心裡都是一陣心痛。
當真的站在被燒焦的山坳時,珍兒他們反而平靜下來了。好在現在家裡的生活都比較安定,不像之前那樣要用這筆銀子改變生活,燒了就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