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逍遙宗,有一條紫金仙舟破空而來,周身銘刻着清涼二字,疾馳來到逍遙宗海域。
遠處瞭望,可以看到一座仙島,坐擁東海日出之地,繚繞在雲霧中,羣峰聳立。
陳漁靜靜的站在仙舟一側,遙望逍遙仙島,神色複雜。
“這便是逍遙宗,倒是不錯,不光靈氣充裕,而且氣運鼎盛,有人道大宗的氣勢!”小烏龜說道。
陳漁不語,逍遙宗位列東海三宗前列,自從李商君奪得東海問道會武魁首,隱隱有鰲頭之勢,前兩年出了一位道神之子,東海逍遙宗氣運足足上漲了一成,聲勢儼然在其餘兩宗之前。
不過他已經離開了逍遙宗兩年,即將與諸位故人重見,讓陳漁心中五味雜陳。
“她應該過得很好吧。”白衣翩翩,絕美少女音容在陳漁心海盪開,留下淡淡的哀愁。
“陳漁,逍遙宗快到了。”
清虛道人一襲明黃道袍,仙風道骨,徐徐走來。
陳漁在他洞府修養幾日,大道傷有所好轉,就毅然要求離開清涼宗,不過前往逍遙宗的仙舟沒有到來,清虛道人又恐這位劍狂弟子護送返虛遺骨回宗門出了什麼差池,索性駕馭仙舟將陳漁送回逍遙宗。
“多謝清虛前輩多日來照顧。”仙舟穩穩停住,陳漁頷首行禮。
“無妨,權當我清涼宗對你表達的歉意,郜人英不日將前往混亂海域,那是一片絕地,九死無生。”
清虛真人輕聲說道,清涼宗刑殿長老因爲罔顧宗門紀律被清涼掌教葉浮屠驅逐到混亂海域,也算是對褻瀆易道人之事給了個結果。
“此事暫且不提,若是他日我修行有成,定完會前往混亂海域將這比恩怨解決。”
陳漁曾經立下誓言,要取刑殿長老性命,絕不會如此敷衍了事。
清虛真人長嘆,冤家宜解不宜結,看來陳漁與刑殿長老的因果也只能他們兩人方能解開。
不過陳漁方纔凝丹初期,若是尋仇,恐怕沒有幾十年都不行,而且修爲越往上走,越發艱難,暫時清虛真人不擔心兩宗會因爲此事而產生隔閡。
清虛暫時不想與逍遙宗牽扯太多,一方面是避嫌,另一方面易道人坐化,逍遙宗恐怕也無心其他,遂說道:“我就將你送到此處,逍遙宗暫且不去了,一年之後東海問道會武,但願我能看到你的身影。”
陳漁堅定道:“我會站在東海會武的擂臺上,是爲了我師尊,昔日劍狂,也是爲了我……”
清虛真人望着陳漁意氣風發的摸樣,笑道:“是呀,不過我倒是希望你能以劍道對戰羣雄,堂堂劍狂傳人不習劍道,而是走拳對拳的肉身神通路子取勝,那會讓人笑道大牙的。”
陳漁的肉身太強,簡直可以比擬兇獸幼子,一力破萬法,在清涼宗橫掃諸位凝丹中期人傑不敗,恐怕足以戰凝丹後期修士。
清虛真人十分好奇陳漁倒地經歷過什麼,不過陳漁對於易道人與他這兩年的經理遭遇閉口不言,清虛真人也不便強求。
堂堂劍狂傳人竟然不會使劍的確有些難堪!
聽聞清虛真人玩笑,陳漁也一陣臉紅,道:“此次回去,晚輩一定去潛心修煉劍道,不墜昔日師尊劍狂之名。”
“本座只是玩笑,若是無心在劍道一脈千萬不要強求。”清虛真人溫和一笑,一年時間根本不可能劍道大成。
“多謝前輩提醒,晚輩告辭了。”陳漁最後謝道。
從仙舟中躍出他凝望那仙舟掠空而過,穿越雲間,最後消失。
“不必隱藏了,清虛前輩已經走遠了!”陳漁忽然出聲。
說罷,他肩膀上一隻小烏龜懶洋洋的伸出四肢,聽聞陳漁訕笑,怒道:“亂說,本座不過是休息一會,豈會怕那老道士。”
“身懷玄武血脈和真龍血脈,燉出來絕對是大補的王八湯,恐怕連返魂宗師都要搶!”陳漁自言自語道。
小烏龜輕哼一聲:“就知道你覬覦本尊血脈,陳小子,這是羨慕不來的,本尊得天獨厚,曠古絕今…也只有我這種命格方纔承受的住這種千古難見的血脈…本尊必定……”
“再吹也不過是一直烏龜!”
“……”
陳漁又譏笑了幾句,不再跟小烏龜扯淡,以御水之法飛快超逍遙仙島飛去。
“重新回來了。”
陳漁踏足逍遙仙島外海域,足以仰視整個仙島,仙雲瀰漫,有鍾靈毓秀之氣,人道氣運從東海各個地方匯聚,凝成氣運真龍法相,陳漁修星尊神通,以望氣之術看到此異象,當年三宗道尊盜取東海龍脈,奠定宗門道基,開宗立派,若是在世,憑藉這人道氣運能多天造化多活幾百年。
“來人止步!”
東海海面,傳來一聲歷嘯,幾名逍遙主峰修士有感逍遙宗門大陣感應,紛紛趕來。
“你是何人,爲何會在逍遙宗門外徘徊!”一名青衣弟子問道。
陳漁知曉逍遙宗,停下腳步,說道:“我名陳漁,想要前往天劍峰,望幾位師兄行個方便!”
“又是一個前來天劍峰拜師的弟子!”
“嗯,修爲還不錯,比之前一些人好多了,既然你想上天劍峰修行,就跟我來吧,我帶你前往天劍峰接引處!”
幾名修士似乎習以爲常,盤問陳漁一些簡單問題便帶他前往天劍峰。
陳漁肉身晶瑩,氣息平穩紮實,在幾名修士看來修爲還算不錯,就領着他前往天劍峰方向。
陳漁一路上沒有做聲,不過看着周圍修士投來好奇神色,微微皺眉,難道在他走後,天劍峰發生什麼變故?
不久,青衣修士將陳漁領到天劍峰下,幾名築基弟子正在玩笑閒談。
“師兄,您又來了。”幾名築基弟子走來。
“是呀,幾乎都是再爲你們天劍峰服務。”
青衣修士與這幾名弟子熟稔,笑罵道,“此人修爲不錯,底子紮實,修爲有凝丹初期,也是想要拜入天劍門下,你們幾個別偷懶,好好把關,要是讓你們劍子看到你們偷懶,肯定又要讓你們每天揮劍一萬下!”
“嘻嘻,多謝師兄提醒。”
幾名築基弟子嬉皮笑臉,送走青衣修士。
陳漁四顧之下,熟悉情景一一浮現。
“這位道友,請問你這是要上天劍峰?”
幾名築基弟子回過神,凝丹修士拜入天劍峰極少有。
“是的,敢問最近天劍峰有何變動?”陳漁遂問道。
幾名築基弟子見陳漁是凝丹修士,也不敢造次,將天劍峰情況與他說起。
自從天劍峰首座開啓葬劍谷面向東海廣收門徒,無數劍道修士趨之若鶩,紛紛前來拜師,甚至有元嬰境修士混在其中妄想得到天劍傳承,可惜在葬劍谷劍道問心一關,被葬劍谷諸劍意誅殺,嚇得這類旁門修士急劇減少。
唯有一些心性澄澈,毫無邪念的修士前來拜師學藝,一些宗門小派會將幼年子嗣送入,諸如此類修士一般都修爲低的可憐,不似陳漁如此年輕修爲就到了凝丹境界,考覈肯定會要難很多。
一道流光從天劍峰走來,落在天劍峰下,是一名白裙少女,望着陳漁與幾名築基弟子交談,眉頭微微一皺,道:“你們在幹什麼!”
這少女一張瓜子臉,雙眉修長,膚色雖然微黑,卻掩不了姿形秀麗,容光照人,可是一出言,讓衆位弟子噤聲,忙道:“墨月師姐,此人是來拜入天劍峰的。”
那名叫墨月的女子望着陳漁,微微蹙眉,冷道:“凝丹境界拜入天劍峰,難不成又是一個跟我搶天劍傳承的修士!”
陳漁愣了一怔,沒想到這少女竟然說的如此直白,天劍傳承一向是天劍峰鎮教之寶,唯有大氣運、大毅力方能得到此傳承,昔日李商君將天劍秘法傳給陳漁讓他帶入逍遙宗,被雲歌放在葬劍谷,無人能夠修成,這少女膽子大,彷彿那天劍傳承是她囊中之物。
陳漁啞然失笑,不過與幾名築基弟子交談得知一些情況,實在沒想到兩年天劍峰發生了很多奇聞樂事。
“你叫什麼?出自哪裡?曾經拜入那個仙門?爲何要拜入天劍峰?”
那少女絲毫不馬虎,仙劍在握,神色冷凝,眉間透着些許英氣,質問陳漁,即便自身是築基修爲,面對凝丹修士也不怯場。
那白裙盪漾模糊,彷彿這一幕十分熟悉,多年前,也是一個劍修少女突如其來的衝進陳漁的世界,給了他很多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