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悸動來源於天道之主那方,沒有人會比天道分身、血海分身更加清楚那股悸動的來源。
光芒掙脫雷霆聖地,出現在東海上方。
龍祖道果中爆發出一團炙熱的金芒,瘋狂汲取精氣,形成一道精氣漩渦,拉扯四周精氣。
一尊真仙被拉扯進入精氣中,被精氣磨盤攪動,化作本源精氣。
而那個吸引力越來越大,無數真仙捲入其中,磨滅、煉化……精氣漩渦的核心,扭曲的人影逐漸完整,竟然是陳漁復甦!
“斬因斷果……他應該被因果業力斬殺,不應該復活!”冥域之主也沒有想到陳漁會這樣復活過來。
“難道你們忘記當年的龍祖比你們掌控的力量要強大?”
萬物烘爐界可以磨滅天地,化爲本源,曾經屬於龍祖的傳承,逆轉可扭轉歲月時空。
陳漁望向冥域之主:“說到底我還要感謝你,若不是你斬斷我跟東洛琉璃的因果,我也無法擺脫這一段情緣!”
冥域之主默然,東洛琉璃這顆棋子是她精心佈置,在最後可以給陳漁致命一擊,卻始終沒有徹底毀滅陳漁。
可以說,東洛琉璃是陳漁永遠心中的魔,冥域之主掌管因果一線,化生爲東洛琉璃,與陳漁相愛,目的就是爲了以因果牽制陳漁,而今冥域之主將兩人之間的因果斬斷,陳漁已經這段因果中跳出。
“龍祖……你還未死去?”
“我欲成道,怎會這樣死去!”
“那我送你一程!”
仙皇目光所及,仙芒擴散,所過之處,一切崩裂。
大崩滅仙術!
陳漁眉心也迸發出一道金芒,同樣的規則和秩序,開闢出一方崩滅世界,令仙皇術法無法前行。
“仙術!”
仙皇震驚,仙術是仙道規則演化而成的術法,陳漁卻能夠融匯貫通,除非他已經掌握了仙道秩序。
仙皇沒有看錯,當初陳漁算計仙皇,得到一絲仙道秩序,管中窺豹,掌握了一些仙道秩序。
“殺!”
無窮真仙突然掉轉方向,朝着陳漁殺去。
“嗚嗚嗚……”
天穹掛起狂風,似開啓扭轉天地的輪盤,真仙衝入陳漁身前,身形竟然逐漸慢了下來,如陷入泥濘之境,身軀詭異的扭曲。
“萬物烘爐,煉!”
一聲喝下,大多數真仙突然一震,化爲齏粉,形成的精氣潮汐衝入陳漁體內,龍祖意志在復甦,加上人道主宰的身份,陳漁的實力進入難以壓制的層次。
“若不聯手,龍祖將再次復甦!”
仙皇喝道,搶先衝出,紫金長袍幻化做戰甲,上面紋有諸多仙紋,仿若有戰仙的法在上面,一瞬間提高數倍戰力,當頭一拳鎮來,陳漁同樣無懼,也打出一拳,硬生生將仙皇甲冑上的仙紋震裂開來。
冥域之主和天道之主甚至龍祖厲害,雖然與仙皇之間有矛盾,可是站在秩序一方來看,龍祖的威脅遠遠大於仙皇。
“鴻蒙界,來!”
陳漁招手,昔日龍祖所化的鴻蒙道場衝來,落在東海上方,九尊大鼎齊出,構造出鴻蒙大陣,將冥域之主和天道之主困住。
冥域之力,天道之力交織,企圖撕開鴻蒙大陣,龍祖所化的鴻蒙九鼎之所以能夠鎮壓人間界,真正厲害在於困而並非殺陣。
少了兩尊大敵,陳漁直接殺向仙皇,弒天仙劍吞吐白芒,宛若吞日之蛇,搖曳衝出,將仙皇困在一方劍域中。
“斷仙尺!”
仙皇出手,再次展現出仙術,仙尺撕裂劍域,劃開星河,欲斬陳漁,陳漁肉身示警,急劇後退,龍祖意念用來,關於仙尺的記憶復甦。
這是仙皇仙器,也曾是開闢天地之物。
嘩啦!
剛剛佇立的地方唄劃開一道禁區,亂流涌動,道無生,只剩下一片荒寂。
陳漁再度出現,弒天仙劍一引,幻化出三千弒仙劍陣,每一座劍陣相互融合,仿若構造出一方劍界,通明透徹。
“斷!”仙皇抓住斷仙尺,往前一劃,萬千劍域,直指陳漁。
弒天仙劍衝出,化作一條龍影,一口含住斷仙尺,企圖崩斷斷仙尺。
仙尺斬落,咔擦一聲,弒天仙劍上方多出一道裂橫,陳漁飛快將仙劍攝來,低頭一看,上方多出一道斷痕。
“先天之兵,果然厲害。”
斷仙尺是世界初生所化的仙器,被仙皇掌握,曾經開闢過混沌,論厲害程度,還在弒天仙劍之上。
轟轟轟!
鴻蒙道場傳來震動,天道之主、冥域之主出手撞擊界壁。
鴻蒙道場有鴻蒙九鼎構造的鴻蒙大陣,可以暫時抵擋,恐怕也抵擋不了,若是冥域之主與天道之主脫困,三尊先天秩序生靈圍攻下,陳漁勝算幾乎爲零。
就在這個時候,血海分身和天道分身齊齊衝入鴻蒙界中,向鴻蒙大陣中的冥域之主、天道之主出手。
“你們!”
天道之主和冥域之主神色沉重。
“將秩序法則傳授給我們,目的不是讓我們取代本尊,而是自己取代龍祖,脫離秩序,但是一旦你們脫離秩序,天地大亂,所以你們需要其他人代替你們的秩序之位!”血海分身道。
兩尊秩序生靈也沒有反駁,她們在秩序之位上,感到厭倦,欲脫離秩序之位,纔會將陳漁的兩尊分身引渡到秩序之位。
“我們的道正是取代你們的秩序之位,若是這個前提不變,我們仍舊會選擇站在本尊這一方。”
血海分身邪異的笑了笑。
“你們真這麼有信心,能夠將我們取而代之?”天道之主道。
“鴻蒙大陣是本尊曾經演化的道場,足以壓制你們的秩序,如此,我們就站在同一階層,也未必不可。”罕見出言的天道之主提起仙劍,斬向天道之劍。
雷霆仙樹下的天道之主垂落聖光,以仙樹當做本命法器,化作一根根枝條,遮擋在身前,在鴻蒙大陣中演化出一方雷海,雖然被鴻蒙大陣削弱,仍舊強行演化出天道秘力,生息延綿。
轟!
帝極古劍吞吐雷光,更似一條雷龍撕裂勉強支撐起來的雷霆聖地,撕開一道豁口,天道分身踏出一步,進入天道聖地,無懼雷霆仙樹,斬向天道之主。
天道之主眸光一寒,身軀不斷後退,隱入雷霆仙樹中,仙劍落空,天道分身掃了一眼雷霆仙樹,揮劍斬出,仙樹枝條垂落星辰,幻化出光幕壁壘,阻擋住帝極古劍。
天道之主在仙樹內部不斷演化出聖光,雷霆震世,演繹出無上劫雷。
血海分身踱步來到冥域之主身前,並沒有展現出極致的殺伐大術,而是演化六道輪迴。
六道冥河顯現,朝着反方向旋轉,化作六團黑色的世界,一次排列在血海分身背後,六團漆黑光芒逐漸融合,演化出一方一方初生的世界,逐漸深化,形成一張新生的世界,赫然是世界的雛形。
“六道輪迴其實就是世界的另外一種存在,從來就不存在冥域與人間,這就是我在輪迴之地所見的。”
血海分身望向冥域之主,“你原本就是秩序,卻生出生靈的貪慾,想要脫離秩序之位,不再適合掌控六道輪迴……因爲輪迴,不應存在貪念。”
凝望六道輪迴真諦,冥域之主嘆息的道:“你說的不錯,我已經不能掌控秩序之位。”
她的身軀竟然淡淡散去,宛若無數道星辰,化作能量潮汐一般消失在鴻蒙界,而其中一道最爲明亮的星辰,折射出一張美麗面孔。
血海分身突然望着那張面孔,原本跟隨陳漁本尊斬斷的那份執念,微微跳動。
那張美麗而熟悉的臉淡淡的笑了笑,化作一道流光衝向血海分身背後的輪迴。
“原來你早已經厭倦了秩序之位……也罷,那就讓你投入輪迴,尋找秩序之外的東西。”血海分身仍有冥域之主的殘念進入輪迴,雙眸開闔,一道光芒灌注身軀,接納天地無形降臨的秩序之位,成爲掌管九幽、冥域,完善六道輪迴奧秘的冥域之主。
天道分身分身仙劍一引,斬斷雷霆仙樹,將仙樹裂開一道口子,鴻蒙大陣落下一道光,貫穿天地,將雷霆仙樹轟成焦黑。
眼見雷霆仙樹將要毀滅,天道之主不再阻擋:“若你要秩序之位,我便交給你,但願你不要後悔……”
天道之主散開雷霆仙樹,亦如冥域之主一般,散去真身,將殘存的一絲貪念投入輪迴,拋棄秩序之位。
“吾爲天道!”
天道分身長吟,仙劍斬斷那伴隨天道之主的雷霆仙樹,踏足雷霆聖地,將自身養育而成的雷霆仙樹栽種在天道深處。
天道之主、冥域之主易主,鴻蒙大陣散去,兩尊分身走出,正逢弒天仙劍與斷仙尺碰撞,終於無法抵禦斷仙尺那開天闢地的威力,直接折斷。
劍痕消失在天地,陳漁似有所感:“我非真正的龍祖,弒天仙劍也並非我的劍……我的劍,應該是……”
嗚嗚……
天道分身身邊的躍躍欲出的帝極古劍,陳漁手掌一引,從天道分身手中奪得帝極古劍。
“這纔是屬於的仙劍!”
那一刻,光芒耀世,帝極長吟,一如當年伴隨主人一戰成名。
“仙道只是一種秩序,不需要皇者!”陳漁緊握仙劍斬下。
“吾爲仙道之皇。”仙皇大喝,斷仙尺之威顯現,與帝極古劍碰撞在一起。
咔擦!
這一次,斷仙尺上出現一道道裂橫。
“不可能!”仙皇生出恐懼之色。
“仙道不需要皇者,而天地也不屬於秩序,是屬於人族,屬於萬千生靈,道萬千,人道至上。”
仙皇不甘心,駕馭仙道秩序,化作成萬千星海,阻隔劍芒。
人道之劍下,天涯恍若咫尺,
仙劍落在仙皇身軀之上,在那一刻,陳漁眸光中閃爍着奇異光芒。
仙皇身軀崩裂,不似冥域之主和天道之主,消失在天地,可是這一劍,並未斬斷仙皇,而是抹去仙皇本源意念。
“人間界已經遭受了太多變故,無法承受秩序毀滅、天地崩潰,今日斬去仙皇意志,留下仙道秩序領仙道不毀,留下仙道淨土。”
天地清淨,陳漁轉身望向天道分身和血海分身。
“兩位道友掌管六道輪迴、天道聖地,維持天地綱常,應該共勉之。”
“善。”
天道分身和血海分身一同點頭,從東海隱去。
東海周邊佇立着一道道熟悉的人影,陳漁掃視一眼,星劍子、雲歌、玉笙簫、孫曜辰、烈炎、謝語嫣、白夢曦以及中州諸多道統皆來到東海。
他淡然一笑,今日道成,不管情怨恩仇,一切化作塵埃。
他手持仙劍,往天穹一斬,冥冥中斬斷與人間的一切聯繫。
就在他欲虛空破碎離開人間的時候,小烏龜突然喝道:“今日你成道,龍族又該怎麼辦?”
“龍祖意志早已與人族融合,龍族、人族不必分的太清楚。”
陳漁踏出一步,破碎虛空,離開人間。
衆人遙望,注視着青年一騎絕塵的背影,皆喟然長嘆,於是在人間流傳一段關於真龍的傳說……
——真龍仙帝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