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
蘇九九回到封家，剛一進門，就見封臨淵正坐在客廳沙發上，身邊是封老夫人。
看起來，兩個人之前是在閒聊。
封臨淵眼尖，瞬間察覺到蘇九九。擡頭看向蘇九九的時候，鳳眸中若有笑意。
還沒等蘇九九仔細分辨，笑意就消失不見了。
好像那是自己的錯覺一樣。
“九九回來啦，你叔叔阿姨他們已經上飛機了嗎？”
蘇九九緩步上前，坐在封老夫人身邊，笑着迴應，“應該上啦。奶奶，之前你們在聊什麼呢？看你們這麼開心，也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
封老夫人拍了拍蘇九九的手，笑得開懷，“在說要不要在花園再添置點什麼，這段時間和你阿姨聊天，收穫頗多呀。”
“心裡就癢癢的，總惦記着在種點什麼，和之前養的植物相輔相成不說可能還有點藥用功效。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原來是這樣啊……”蘇九九瞟了一眼封臨淵，見其只是低頭擺弄茶杯，沒什麼意見的樣子。
“那也不錯啊，既然這麼多好處，就動手開始種嘛。”
封老夫人點點頭，“我再琢磨琢磨，具體種哪一樣。行了，你們小兩口應該有什麼想說的吧，這會兒偷偷摸摸看好幾眼啦……”
“奶奶……”蘇九九無奈討饒。
封老夫人沒什麼不滿意的意思，哪怕是小輩與自己說話不太專心。倒不如說，看着蘇九九和封臨淵關係這麼好，心裡很是欣慰呢。
“好了，我先回房休息去啦，你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吧。”
說罷，也不等蘇九九和封臨淵阻攔，就起身回房間了。
沒一會兒，客廳之中，就只剩下面面相覷的兩人了。
“看起來你還真有話想和我說，貌似還是不能讓別人知道的……”
封臨淵微眯鳳眸，隨意地一擺頭，“那就走吧，回臥室。”
“不，去你的書房吧。”蘇九九故意試探道。
一般來說，書房總是不會讓別人隨意進去的，房有很多機密性的文件內容。
換句話說，可以隨意進入一個人的私人書房，某種程度上來說，代表了這個人對你的信任和不設防。
而蘇九九，就是想試探這一點。
要是封臨淵痛快地帶她進去了，想來之後再問他真實身份，封臨淵也不會太過抗拒。
但要是他不同意帶她進去，倒也不是說就不會和自己說實話，卻也多少反映了封臨淵對自己的防備。
雖然這件事是蘇九九主動提出來的，可是她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想聽到什麼樣的答案。
不同意也正常，兩個人滿打滿算也只不過認識了兩個月左右，封臨淵還是個明顯有一身秘密的人。
要是這麼容易就放下戒心，實在是有點不符合常理了。
可是……
要是封臨淵真的同意了呢？
想到這裡，蘇九九心下突然一跳。一種未知的情緒漸漸地，充盈自己的心口。
還沒等蘇九九想明白這股情緒是什麼，就聽見封臨淵低沉溫和的生意響起來。
“怎麼突然想去書房？好奇？”
蘇九九擡眸，就看見封臨淵挑了挑眉，一臉無所謂，彷彿這事兒沒什麼大不了的。
“既然你想去那邊聊，那就去書房。”
說完，封臨淵率先起身離開。
封臨淵他，竟然真的同意了？
蘇九九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最後只是默默地，跟在封臨淵身後走向書房。
進屋之後，封臨淵在門口等蘇九九走進來，才關上書房門。
“說說吧，出什麼事兒了，讓你一眼一眼的偷偷瞟我。”
封臨淵一臉看好戲的神情，像是因爲某種愉悅的情緒，他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起，整個人活脫脫像是一隻偷腥成功的貓。
蘇九九無語。
她哪裡有一眼一眼的偷看啊？明明只看了一眼好嗎！
誰知道不管是封老夫人，還是封臨淵，都偷偷給自己說成“看了好幾次”。
要不是自己就是當事人，聽着他們倆信誓旦旦的話，都快要信了。
“我是想問你一件事兒……”
蘇九九抿了抿脣，遲疑了一瞬間，還是決定早說早結束。
“你是不是騙我了？”
封臨淵愣住，滿面疑惑不似作假。“騙你？我不記得我騙過你啊。”
沒錯，事情過去好一陣子了，封臨淵已經把之前自己隨口說的“三當家”，給忘記了。
見蘇九九的臉色眼見的開始變差，封臨淵連忙補充了一句，“要不你給我一個提示吧，這段時間事情實在是多，別有什麼被我忽略了……”
蘇九九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戾氣，一字一句的回答，聲音充滿了冰碴子。
“好，就給你一個提示。”
“在暗影裡的身份。”
封臨淵皺眉，回想了一會兒，突然想起，那時候自己想要說明一下，爲什麼自己會遇到槍戰。
可是又不想全盤托出，所以刻意的只說了一半真的。
看這小丫頭的樣子，是知道了自己當時說的“三當家”是假的了
就是不知道，她有沒有猜到自己的真實身份……
想到這裡，封臨淵也就知道了再瞞下去沒什麼意義。再者說，現在自己對這丫頭的情感尚不確定，也不想留下什麼誤會的的隱患。
所以，想明白了的封臨淵乾脆利落的開口道，“沒錯，那時候咱們倆還不算太熟嘛，我就說了個小謊。”
“我確實不是暗影的三把手，但是我也不完全是說謊的。比如，我確實是這個組織的一員。”
“當然了，如果你現在想要知道我的具體身份的話，我也不是不能告訴你，只不過……”
說着，封臨淵靠近蘇九九，挑起她一縷長髮纏繞在指尖，眼睛卻一錯不錯的盯着她，像是一隻緊盯獵物不放的猛獸。
“想知道的話，拿一個自己的秘密來換啊。”
“一個換一個，應該不算虧？”
蘇九九回望過去，看出封臨淵調笑神色背後的認真。
倒不是認真於想知道自己的秘密，而是認真地，想要找個藉口告訴自己，他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