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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一會兒,就在田蜜幾乎要對這個人放棄希望的時候,男人又出現了,這一次他似乎利用剛纔的時間稍微修飾了一下自己,頭髮梳理過,也穿上了一件厚襯衫,人更是比剛纔清醒了許多。
“不好意思,剛纔睡得迷迷糊糊的。”他好像對自己剛纔迷濛中探出頭來的行爲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摸摸後腦勺,把一張寫着電話號的紙條遞給安長埔,“這是那家房東留給我的,說以備不時之需,正好兒,今天還真就用上了。”
“老住戶了?”安長埔接過紙條,衝男人點點頭,算是表達謝意,順嘴問道,“另外三家你都熟麼?”
“老住戶倒也算不上,也就住了六年多吧!其實是另外兩家,”男人抓了抓後腦勺,一指身旁夾在自己家和朱娜家中間的那一道門,“這戶也是我家,當初嫌房子不夠大,就買了,把中間的間壁牆打通,兩戶並一戶了。”
他又一指自己正對門的那一扇門:“那戶好像是租給附近那個職業學院的學生住了,現在放寒假,好長時間沒看到什麼人進出,估計都走了,之前每天倒是出出進進,人住得不少,也挺雜的,還經常換新面孔,我基本上都認不出誰是誰。”
“這一戶呢?”田蜜一指朱娜的房門,從剛纔這個男人伸頭出來問話的口氣似乎可以斷定,他對朱娜以及朱娜的未婚妻,雖然未必談得上交情和了解,但至少是認識的。
“你是說這家房東老韓頭兒啊?認識倒是認識,倒不怎麼熟,我剛搬來的時候他還沒搬走呢,當鄰居住了一年多。好像是他兒子單位分房,把原本的那戶小面積騰出來,老韓頭兒覺得就他和他老伴兒倆人。住過去,把這邊這套面積比較大的出租會賺得比較多,所以就搬走了。”
“那你說的租房的小夫妻呢?”
“他們我就不怎麼了解了。倆人好像都不太愛說話,尤其那個男的。平時遇到了頂多點個頭,”男人搖了搖頭,“我就知道他們搬來住了差不多有小三年了,別的不太清楚。”
田蜜迅速的記錄着,等他說完,對他點點頭,問:“怎麼稱呼?”
“楊遠帆。”男人主動伸出手。
田蜜也伸手和他客氣的握了握。眼睛朝他身後的房間望了一眼:“這麼早,希望沒有影響你家人。關於你隔壁住的鄰居,不知道你家裡其他人會不會比較熟悉一點?”
楊遠帆有些尷尬的咧了咧嘴:“我離婚快一年了……一個人住……”
他的回答讓田蜜有些不好意思,連忙道歉:“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沒事兒,沒事兒,你也不是存心的,再說了,離婚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楊遠帆擺擺手,嘆了口氣。“我之前把經歷都放在工作和其他事情上了,忽略了我老婆——哦,不對,應該說是前妻了。時間一久她也受不了,所以就離了……哎,瞧我,說着幹什麼!對不起啦,希望沒影響你們工作!”
“冒昧的問一句,你那是從事什麼工作的呢?”田蜜饒有興致的問。
“工程師。”
“喲,技術型人才呀!”安長埔在一旁稱讚一句,惹得楊遠帆連連謙虛的擺手。
“你上一次看到你隔壁家回來人是什麼時候?”田蜜問。
從臉上的表情看來,楊遠帆已經隱約猜到隔壁可能發生的事情了,也變得嚴肅緊張起來,仔仔細細的回憶了好一會兒,才說:“一週之前吧,要麼就是不到一週,我記不清了,我看到那家男的拎着個大皮箱出門了,那家的女的……我好像挺長時間沒看見過她了。”
“具體多久?”
“記不清了,沒特別留意過。”楊遠帆忽然一拍巴掌,“我想起來了,好像是前天還是大前天來着!我看到老韓頭兒過來了一趟,我看到他的時候他正要走,也沒看到有人送出來,我還和他聊了幾句,他說是衛生間水管漏水,樓下打電話找他,他過來修理。”
“這幾天有沒有聽到隔壁有什麼特殊的響動?”
“沒有,那家人在不在家,基本上都是靜悄悄的,而且我們這個樓隔音還不錯。”
“你剛纔說你隔壁的那個男的一週左右之前離開,之後又再出現過麼?”
“應該是沒有吧,至少我是沒看到。我之所以記得這事兒,是因爲他走那天臉色不太好看,我和他打招呼的時候他也愛理不理的。”
“你方纔不是說平時至少點頭之交麼?”
“是這樣沒錯,不過那天我看他箱子好像挺重的,一個人拿着挺費勁,就提出想搭把手,他沒用我,說自己能行,然後就下樓走了。”
田蜜向楊遠帆道了謝,楊遠帆看沒什麼需要自己的地方,也關門回家去了。
趁着之前田蜜向楊遠帆瞭解情況的空當兒,安長埔按照楊遠帆給抄的電話號碼,打通了被楊稱爲“老韓頭兒”的房東電話,對方聽說自己的出租屋出事了,立刻表示住的不遠,人馬上就到。
果然,才過了十幾分鍾,從樓下噔噔噔噔跑上來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兒,瘦高個兒,腦袋上的頭髮因爲年紀而變得稀疏灰白,剃得挺短,乍看就像一個枯萎的仙人球。
“你們……我,我是這房子的戶主,這兒、這兒咋啦?”可能是因爲心急的緣故,老頭兒上樓上的有些急,現在一手扶着樓梯扶手,一手叉腰,站在差半層沒到七樓的緩臺上直喘粗氣,話都說不利索,一張瘦長臉兒也漲得通紅,腦袋上直冒熱氣。
“怎麼稱呼?”雖然知道對方姓韓,但畢竟年紀比較大了,田蜜和安長埔總不好向楊遠帆那樣一口一個“老韓頭兒”的叫人家。
“我姓韓,你們叫我老韓就行!”老韓頭兒喘了一會兒,呼吸漸漸平穩下來,擡手用袖口在額頭上胡亂擦了幾下,“小同志,我家這房子咋啦?”
“朱娜是你的房客吧?”田蜜問他。
老韓頭兒點點頭:“啊,是啊,怎麼了?”
“你最後一次看到她是什麼時候?”
“喲,那可有日子啦!我和他們租房合同上約好了的,房租交三押一,上次交房租還是將近倆月前呢!”老韓頭兒想了一下。
“前幾天你還來過這裡吧?修理水管?”
“唉,對,漏水,漏水。”老韓頭兒嗯嗯啊啊的應着,又問,“到底咋啦?”
“朱娜死了,今天早上被人發現她的屍體被拋在兩條街外。”
老韓頭兒似乎被這個答覆嚇了一跳,粗氣也不喘了,嘴巴張着,傻傻的看着田蜜和安長埔,來回打量他們的表情,等確定沒有人在拿這種事開玩笑,這才戰戰兢兢的問:“她……不是被人弄死在我房子裡的吧?”
“現在還不知道,這家的門鑰匙你帶了麼?麻煩你打開門,我們需要進去取證。”
老韓頭兒忙不迭的點着頭,一邊在腰間摸索,一邊走完那半層臺階,來到門前,從腰上解下叮叮噹噹的一大串鑰匙,熟悉的從裡面找到這個房子的門鑰匙,遞給離自己最近的安長埔。
安長埔用戴了手套的手接過鑰匙,小心的打開門。
門慢慢打開的瞬間,幾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緊張的看着裡面。
然而,門裡面並沒有任何血腥、凌亂,或者其他能被人和犯罪現場聯繫在一起的景象,客廳裡的一切井然有序,在窗外乍現的朝陽映襯下,看不出任何異樣。
“稍等一下!”老韓頭兒擡腳就要進去,被一旁的警察一把攔住,遞給他一副鞋套,“把這個套上!別破壞了現場!”
老韓頭兒哪敢有什麼意見,立刻接過來,套在自己腳上,這才被允許跟着田蜜他們進去。
不過他也長了記性了,進門之後就拘謹的在一旁站着,哪裡也不敢碰。
田蜜他們也四處檢查起來。
客廳裡非常整潔,只有窗臺和茶几的玻璃板上能夠看到淺淺的浮灰,看起來應該有幾天沒有人碰過了。沙發上鋪着細絨的坐墊,也很平整,一看便知是被人細心鋪平的。
臥室和客廳的情況很相似,牀鋪整齊,不像是被人睡過的樣子,窗邊的牀頭櫃上擺放着相框和幾種維生素類藥品,相框裡是朱娜和一個和她年紀相仿男人的親密合影,笑容很燦爛。
這個看上去大概只有六十幾平米的房子裡,唯一讓人覺得有些凌亂的,只有廚房。
在廚房門邊的地上放着一個印有某連鎖超市標誌的塑料袋,塑料袋裡放着麪包、火腿腸和兩瓶茶類飲料,還有一張購物小票。
透過包裝袋可以看到,麪包的表面已經隱隱出現細小的青色黴點。
廚房的正方形小餐桌上放着一張已經拆開包裝的半成品速食披薩餅,湊近可以聞到淡淡的腐壞氣味。
田蜜正仔細觀察着這些細節,忽然聽到外面一個技術人員厲聲喝斥:“喂!你要幹什麼?!”
她聞聲迅速從廚房衝出來一看,房東老韓頭兒正一臉尷尬的站在衛生間裡,手伸向馬桶的沖水按鈕,被人這麼一喝斥,動作僵住,整個人呈現出一種怪異的姿態。
“你不知道現在警察正在取證麼?跑這兒來上什麼廁所!”安長埔一眼看到馬桶裡的淡黃色液體,板起臉來批評老韓頭兒。
一旁的技術員有些生氣的哼了一聲:“那不是他尿的!是原來就有的,被我發現的時候他偷偷溜過來,想要衝水呢!”()
《》是作者“莫伊萊”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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