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下意識的往後退去,卻因爲地板淌滿流水,腳底一滑,就踉蹌着往地上摔去。
就在她準備和地面來個親密接觸的時候,驀然,感覺到一隻結實有力的手將她攬住。
阮顏瞪大了雙眼,還來不及回神,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鼻尖縈着淡淡的菸草味,顧惜城粗糙的手心撫在她的腰上,緊貼的胸膛,溫度似乎漸趨升高,令阮顏漲紅了臉蛋,心臟莫名狂跳不止。
“顧……顧……惜城。”阮顏的腦袋一片空白,連帶着說話也支支吾吾,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怎麼?你臉紅什麼?”顧惜城脣角上揚,溢滿了戲謔的味道,手心卻不安分的遊離着。
每過之處,便燃起一簇火焰,阮顏的呼吸都困難起來了。
原本來之前準備了好久的話,也被一口氣堵在喉嚨,怎麼也說不出口,只是雙手卻下意識的推拒着。
“你這是在欲拒還迎嗎?”顧惜城聲音揶揄,眉梢輕輕挑起,脣邊的弧度像是有蠱惑人心的魔力,“那我是不是該配合你一下?”
說着,笑意驟然收斂住,隱約有些搵怒,那低沉沙啞的嗓音,似是要將她的自尊輾碎。
配合?
阮顏剛要掙脫他的束縛,顧惜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猛地翻身,將她狠狠抵在了牆上。
“啊!”
她尖叫一聲……
顧惜城將她的手反鎖在背後,白皙的臉蛋摁在冰冷的牆壁上,背脊被緊貼着男人滾燙的胸膛,這冰火兩重天的感覺令阮顏難受不已。
包房內閃爍着曖昧的彩燈,男人冷冽的俊顏明暗交錯。
阮顏臉色慘白,手心由於害怕而滲出涔涔冷汗。
她的胳膊上垮着一個手提袋,由於方纔的一番掙扎而撩起了一半,一抹紙白躍入眼簾,顧惜城眸色暗沉了幾分,輕皺的眉毛,如湖水的黑眸暗潮洶涌。
白紙黑字,顧惜城自然知道那是什麼,他的手頓了頓,壓抑住扯出那張紙的衝動,他俯身,滾燙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邊,語氣卻冷漠得令人渾身顫抖。
“阮顏,整整六年,沒想到你頭一回主動找我,居然是爲了離婚,真是可笑!”顧惜城像是自嘲似的輕笑出聲,眼底一片晦色。
偌大的包廂,危險的火焰,一觸即發。
估計是顧市集團的前臺早就通知過她找他的事。
“阮顏,你真夠行的!嫁給我五年,心裡喜歡的卻是別人,爲人妻子卻不守婦道,既然這樣,你當初又何必嫁我?”
顧惜城的怒火燒到了頭頂,陰狠着聲音質問道。
阮顏一冷愣,不知怎的,理智的弦登時繃斷,“不是的,不是的!我沒有!”
歇斯底里的嘶吼出聲,身體因爲激動而顫抖着,眼底積蓄的淚水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薄薄的脣沒有任何血色。
可話音剛落,阮顏像是意識到什麼似得,表情一僵,轉過頭,朦朧的視線中,是顧惜城若有所思的樣子,幽瞳諱莫如深。
阮顏咬着脣,心剎那慌了。
“我……不是……”她吞吞吐吐,嗓音微啞,“那天,我見到……見到你和白染……”
顧惜城墨染的眼渙散開來,目光如箭,緊盯着她姣好的側顏,冷冷問道“我跟白染怎麼……”
阮顏點點頭,抿着脣角,遲疑着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良久的沉默,像是時間停滯在了那一刻,阮顏思緒萬千,終於還是出聲,“你和白染,在,在南海商場……你們……一起……摟在一起。”
支吾着說完,阮顏如釋負重的鬆了一口氣,可下一秒,心又被提到了嗓子眼。
耳邊傳來男人一聲嗤笑,即便音樂聲再大,阮顏也聽出了笑聲中的冷意,一種大山壓頂的感覺,澄澈的眸被淚水濡溼,提心吊膽的等待着顧惜城的回話。
顧惜城棱角分明的脣勾出一道譏誚的弧度,英俊的臉上佈滿陰霾,那漆黑如夜的瞳孔在燈光下格外陰冷。
南海大廈?白染和他?
真tm可笑!
“惜城……”見他良久無言,阮顏小心翼翼的喚了他一聲。
他沉默,算是承認她所說的了麼?
那天在南海大廈,遠遠的,就看見一對俊男靚女相攜進了南海酒店,那道黑色高大的身影她再熟悉不過,而他的懷裡,正是笑靨如花的白染。
擡起眸子,卻倏忽下巴被猛地扼住,迫使她扭着頭看他,手心的力度,令阮顏輕嘶了一口氣。
顧惜城眸光灼然,目光落在她蒼白清秀的臉上,那波瀾不驚的眸,是令人揣測不透的寒冷。
兩個人,在沉默中互相僵持着。
“阮顏……”
半響,顧惜城冷清而又低沉的聲音跳進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