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晟焱眼梢上挑,盈盈笑意卻莫名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羞辱客人?我可是隻看見我的員工被打成這樣,沒憑沒據,我難道會相信一個外人?不過,如果你非要說我護短的話,我今兒個就把這護短的罪名坐實了!”
阮顏一聽,頓時語噎,杏眸瞪向白晟焱那張笑得如沐春風的臉,卻覺得分外刺眼。
“再者說,天上人間有天上人間的規矩,你的朋友在我的地盤惹是生非,就要付出代價,你要是非插手的話,那……”
白晟焱頓了頓,冷喝出聲,“黑子!”
“是……”一個黑衣男人立馬走上前來。
“帶走,把她們的手都剁了!”
白晟焱此話一出,在場的人全部愣住,面面相覷,臉上滿是驚恐的表情。
錦曦也是懵了,意識到自己拖累了阮顏,死死抱住了阮顏,明明自己怕到了極致,卻還護住阮顏不肯讓人動她分毫。
阮顏咬牙,神色冷清,這種時刻,反倒鎮定了下來,只是一張巴掌臉有些蒼白。
“嘭!”
在幾名黑衣人聯手拖走兩人時,一道劇烈得響聲震響,不過瞬間,包房內鴉雀無聲。
顧惜城大手重重的拍在了沙發的扶手上,從凹陷的沙發足可以看出,力道之大。
可在大家的視線都轉移到他身上之時,他擡手扯了扯襯衣的領帶,璨若星辰的眸無形中散發出冷冽陰鷙的氣息。
顧惜城面無表情,燈光下的俊顏半明半暗,叫人揣測不透,白晟焱眼尾上揚,隱隱透出一抹難以差距的笑意。
他方纔那番話是故意說給顧惜城的,目的就是想看看顧惜城會怎麼樣,結果不出他所料。
這個女人,對顧惜城來說,果然非比尋常。
白晟焱是個聰明人,不過一個小小的激將法,就引出了一切。
“滾!”顧惜城扔出一個冰冷的字,語氣不容反抗,如同黑濯石般的眸凌厲駭人,渾身散發出高高在上的王者風範。
滾?
白晟焱怔了一會兒,隨即冷冷喝道,“聽不懂顧總的話麼?還不趕緊滾!”
在場的人如夢初醒,在白晟焱話音還未落下之時,便魚貫而出。
眨眼間,包房內只剩下寥寥數人,被錦曦啞破了腦袋的女人看着白晟焱,不肯出去,卻硬生生被人擡走了。
錦曦眼中泛着淚水,拽着阮顏的手,緊緊也不願意鬆開,
顧惜城冷血狠辣絲毫不輸白晟焱,她怎麼放心阮顏獨自一人跟這個惡魔共處一室?
更何況簍子是她捅的,就應該她來補!
“放心吧,你先出去。”阮顏衝着她莞爾一笑,想要安慰她,可錦曦卻固執的站在原地。
顧惜城的性子她再瞭解不過,他的話沒人敢忤逆,她不想拖累錦曦。
而且她到這來找他,並不想鬧事……
而是爲了結束這段六年來的利益婚姻。
只是這樣罷了。
“顧總,這……”白晟焱睨了錦曦一眼,所言的自然是她在天上人間動手的事。
阮顏聞聲,琉璃般的眸望向顧惜城,就見他面無表情的張了張嘴,冷冷的語氣道,“這是你天上人間的事,和我無關。”
短短一句話,阮顏便聽懂了顧惜城話裡的意思。
言下之意,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幫錦曦,即便她是他的妻子,天上人間要怎麼對錦曦,他都只會置之度外。
阮顏的喉嚨溢上無比苦澀的液體,鼻尖一酸,差點掉下淚來。
白晟焱聞言,脣邊漾起明瞭的笑,恭敬道,“顧總,那您……”
目光轉向阮顏。
頓了頓,“我先行告辭了……”
話落,白晟焱轉身消失在了門外。
他當然不會真斷了錦曦的手,像他這樣老奸巨猾的人,自是懂得權衡利弊。
錦曦是阮顏的朋友,而阮顏……
跟顧惜城兩者的關係,似乎不簡單。
光從剛纔顧惜城的反應就可以看出,這女人在男人心中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倘若他真讓人剁了阮顏的手,恐怕不只是他,就連整個天上人間都要毀於一旦。
白晟焱消失後,包房的空氣也像是被抽乾了般。
阮顏咬着牙,手心緊攥,擡起頭瞪向男人,“顧惜城,剛剛你也在場,分明是那個女人挑事……”
她說着,男人倏地邁步過來,黑色的身影如同巨大的網,將阮顏籠罩。
阮顏心臟繃緊,一種危險的感覺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