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宴定山再沒有出現在他們母子面前。
宴白沒有問顧雲娉爲什麼爸爸不來了,顧雲娉也沒有提起。
母子倆的生活依舊繼續過着,反而更加平常又平凡的。
宴定山再一次現出在母子倆面前是在一年後。
但是,宴白卻沒有再似之前那般對他親密了,而且十分討厭憎恨這個男人。
那一天宴定山是十分不快的離開的,不是受了顧雲娉的氣,而是受了宴白的氣。
這個與他一直來很親近,而且幾乎是很崇拜他的兒子,卻是突然之間對他橫眉冷對了。
在宴定山看來,一定是顧雲娉在宴白麪說了他的壞話。
所以纔會導致兒子對他的態度三百六十度的改變。
對此,宴定山兒狠狠的剮了一眼顧雲娉,甚至還對顧雲娉扔下了話,過完年,他會來接走宴白。
宴白是他的兒子,那自然是跟他。跟着顧雲娉在這鄉下地方,什麼都不是。
不管顧雲娉是否同意,丟下這麼一句話後,他就離開了。
但是,沒等到過完年,宴定山來接宴白,母子倆就出事了。
宴白學校放假前最後一天,顧雲娉去接他。母子倆有說有笑走在回家的路上,母子倆一起被人綁走。
醒來的時候,是在一間漆黑的屋子裡,母子倆都被綁着手腳。
只聽到外面隱約的聲音傳來:“做了那小的,那女的已經有人下定了,一看就是個會生兒子的貨。”
“真是便宜那傻子了,傻不楞瞪的竟然也能買着一個這麼漂亮的妞。還給他生兒子,要不然,咱上了再倒賣?”
“你不想活了?你想死別拉着我!都已經給了你這麼多錢了,你還想去沾那女人?
人家可說了,你若是想要拿到接下來的尾款,就必須按着他們的要求去做!要女人,有錢還怕沒有!”
“是,是!不過,你說對方會是什麼人?我怎麼就想不通呢?怎麼就要小的命,大的卻賣去給人當老婆呢?
我一看就知道肯定是有錢人家的老婆兒子。肯定是妻妾之間的財產爭奪戰。電視裡都
是這麼演的。”
“你管那麼多做什麼?總之按他們說的做就行了。我們管拿錢!”
母子倆將外面兩人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
顧雲娉當然不可能讓人傷害到她的兒子,她就是算拼了這麼命也不可能讓宴白有事的。
她對着宴白使了個別出聲的動作和眼神。
一點一點的挪近宴白的身邊,費了很大的勁纔將那貼在嘴上的膠布磨掉。
不過也因此,她的臉磨破了皮,滲出血。
她用嘴巴咬開宴白被綁在身後的手。
宴白這才解開自己腳上的繩子,以及貼在嘴上的膠布。
又幫她解開。
母子倆費了很大的勁才從後面的窗戶爬出去。
只是,卻在母子倆剛爬出窗戶,便是被人發現了。
結果,自然是那兩人立馬追了上去。
怎麼可能讓母子倆逃走?
這要是逃走了,那他們的錢沒份了不說,估計着還得吃官司,蹲大牢。
顧雲娉拉着宴白的手,拼命的往前跑。
但是,畢竟宴白纔不過十一歲都不到,而且兩人的鞋子都被他們拿走了。
就這麼赤着腳跑着,腳底傳來的刺痛可想而知。
母子倆完全不知道這是哪裡,只知道看見路就跑。
後面兩個男人猛追不捨。
女人和孩子哪裡跑得過兩個壯年男人,沒一會就被他們追到。
這裡是效區,看起來像是一個開發了一半被廢棄的風景區。
前面不遠處有一條河,跑了這麼遠也沒遇見一個人。
顧雲娉將宴白緊緊的抱在懷裡,一臉緊張又惶恐的看着那一步一步朝着他們逼近的兩個男人。
“跑啊,怎麼不跑啊?你們以爲跑得掉嗎?”
其中一個男人手裡拿着一條手腕粗的棍子,拍着自己的手掌,一臉猙獰的看着他們。
“給你們兩個選擇。一,跟我回去。二,有本事母子倆一起跳下去。”
他就是篤定了母子倆不會跳,纔敢這麼說的。
但是卻不想,顧雲娉竟然抱着宴白真的跳了下去。
他們倆的對話,剛
才她聽得一清二楚。他們想要宴白的命,然後把她賣給別人當老婆。
既然兩個選擇都是死路一條,那她就絕不會丟下兒子不管。
就算死,那也母子倆死在一起。
宴白的耳邊傳來低低的抽泣聲,那是靳初陽在低泣。
靠在他的懷裡,她的身子還是一抽一抽了。
聽着宴白說完這些,她就覺得自己好像聽了一個完全不可能的故事一般。
她從沒想過,這樣的事情竟然會發生在她最親近的人身上。
在她想來,這種事情,那都是電視劇和小說裡纔會有的劇情。但是,卻這麼真實的發生在宴白的身上。
她的眼睛已經有些泛紅了,鼻子也有些發紅,眼眶裡還噙着淚光。
認識她以來,還從沒見她流過眼淚。
就算被自己逼婚,被他以各種“流氓”手段“欺負”,她也如只張牙舞爪的小獅子般與他對峙着。
就連當年,他第一次見她時的那種場面,她都沒有流淚。
可是,這一刻,她卻在他懷裡低泣。不是爲了別的男人,是爲了他。
這一刻,宴白覺得他比任何一個男人都幸福和滿足。
能夠擁有她,那便是擁有了全世界。任何一切對於他來說,都抵不過一個靳初陽。
“好了,我現在不是活生生的在你面前嗎?別哭了。”
他右手輕輕的摩挲着她的手臂,左手則是撫着她那含淚的眼睛,輕聲的勸哄着。
靳初陽淺淺的吸了吸鼻子,也管不了那麼多,直接埋臉於他的肩膀上,就那麼把自己眼眶裡的眼淚全都擦在他的睡袍上。
他微微露出一抹嫌棄的表情,“寶貝,你真不是一般的噁心。”
靳初陽又吸了吸鼻子,“誰讓你把我惹哭的?”
他抿脣一笑,一臉很是寵溺的看着她,“行,又是我的錯。”
她一臉得寸進尺的說道,“本來就是。”
他溫柔的輕輕一捏她的鼻尖,“行,你說什麼是什麼。”
“那後來呢?怎麼樣了?你是怎麼沒事的?爲什麼這麼多年都找不到媽?”
靳初陽擡眸,心疼中帶着不解的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