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歡見他如此,心知自己那一下定然是把他撞的不輕,否則他也不會如此沒有形象的與她這般說話。心中頓時一急,便伸手過去拉開曲靖蕭護着的雙手。
曲靖蕭沒想到霍承歡會突然如此,手指被她掰開,他原本英俊挺拔的鼻子,如今是又腫又紅,還流起了鼻血。樣子說不出的狼狽
“噗!”霍承歡再也忍不住的大笑起來。
曲靖蕭見此,也忍不住笑了。
兩個人像傻瓜一般,在月光下的蘆葦蕩中笑做一團。霍承歡更是笑的前俯後仰,險些滾落湖去,若不是曲靖蕭及時出手抓住她,被笑怕就是她了。
待兩人笑夠了,這才躺在草地上消停了下來。霍承歡見曲靖蕭的鼻子還在流血,頓時有些不忍心了。讓他乖乖待在原地等她,便起身朝來時的方向而去。
曲靖蕭不知霍承歡搗什麼鬼,不過她既然說讓他等,想必是想什麼辦法幫他止血去了。
果然,不一會霍承歡便回來了,手中還拿着一把碎草。曲靖蕭雖不知道她挖這草來幹嘛,但也沒有多問。
霍承歡早已笑夠了,所以此時也笑不出什麼來了。只道,讓他放開一隻鼻孔,然後立即將手中碾碎的草藥塞進了他的鼻孔裡。
曲靖蕭頓時明瞭,雖然那草藥的味道確實難聞了些,不過既是霍承歡倒是一番好意,他也不好意思拒絕。
待兩個鼻子中都塞好了草藥,鼻血果然是止住了。
曲靖蕭驚奇道:“你還會醫?”
“算不上會醫,只是小時候鼻子出血時,校,聽大夫說過,這種草藥可以止住鼻子流血,所以方纔便去尋了些來。”
聽他如此客氣,霍承歡反而覺得不好意思了。本就是自己把他鼻子撞破的,如今又怎好意思當得起他一句謝呢。見他鼻子四周滿是血跡,有些醜,頓時又想笑了。可又不好意思再幸災樂禍,便只能忍了下來。
起身,朝湖邊走去。
曲靖蕭見她走向湖邊,從懷中拿出手帕,將那帕子沾溼後擰乾後,輕笑着朝他走了過來。不知爲何,每次看到霍承歡臉上的這抹明豔笑容,他就覺得自己又出現了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
霍承歡絲毫沒有察覺他的異樣,走上前去,柔聲道:“不要動,我替你擦擦。”
霍承歡向來不喜歡用薰香,所以她所用的帕子與男子的無異,因此也不怕曲靖蕭察覺。
曲靖蕭沒想到霍承歡打溼帕子原來是爲了替他擦拭血跡用的。若是平時,有人這般親暱的拿着帕子替他擦臉,靠近他,他定然是不習慣的。可現在不知爲何,他卻覺得十分享受霍承歡這般溫柔的對待他。
念此,他不由再次暗惱自己思想齷蹉。
霍承歡見他臉色有異,還以爲他是實在被撞痛了,頓時更加羞愧了。
“方纔你來時,怎麼也不吱一聲?”
曲靖蕭面色尷尬。他總不能對她說,自己是見她那般恬靜的樣子,不忍心打擾那般美好的畫面,纔會如此吧!
“我,爲兄不過是想捉弄你一下而已。”
霍承歡哭笑不得。“看不出你還有幽默細胞。”
“幽默細胞?”
“呃。就是說你還挺風趣的。”她解釋道。
“是嗎?”頓了頓,又道:“爲兄還以爲你早已經把我給忘了呢!我們已有半年未見了吧!”
聽聞,霍承歡又感到愧疚了起來。“因家中有事需要阿歡照拂,所以這半年都在家裡,沒有時間出門,還請蕭哥哥勿怪。”
曲靖蕭擺手。“這軍營本就不好進出,也不怨阿歡。”
霍承歡見他如此善解人意,會心一笑。
曲靖蕭這時才發覺她身上所穿的衣物,正是屬於士兵所穿的,疑惑道:“阿歡這是也入了軍營?”
霍承歡顎首。“正是。不過阿歡沒用,暫且只是一名小小的夥軍。”
她也才發覺,曲靖蕭所穿的軍衣與普通的士兵也有所不同。
曲靖蕭見此,解釋道:“爲兄不才,如今不過是一名小小伍長而已。不過依霍弟的才能,爲兄相信,很快也能得到升遷。”
霍承歡搖頭。她倒是沒有曲靖蕭所說的這般有上進。
入軍營,一則是爲了逃避嫁人,二則是爲了磨練自己,這第三,自然是爲了來尋她這位結拜哥哥來了。
“蕭哥哥的表現已經很不錯了。不過參軍小半年,便能得到了升遷。不過阿歡不才,也沒有什麼遠大的志向,入軍不過是想磨練自己,學些本事罷了,所以也無所謂高不高升。”
曲靖蕭頗爲欣賞的顎首。“阿歡倒是與爲兄志同道合。其實爲兄參軍也不過只有一年的時間,所以這官職有沒有對爲兄來說也沒什麼區別,不過是推脫不下而已。不過聽阿歡的意思,爲兄只恐你在夥營學不到什麼。”
霍承歡嘆氣。“誰說不是呢!”每日不是洗菜就是煮飯,若說學,那也是學會煮飯了。
曲靖蕭見她這般愁苦的模樣,提議道:“不如這樣,若是阿歡不嫌棄爲兄,我們便每晚約定在此處見面,爲兄雖不能教你什麼高深的武藝,不過用作防身,還是勉強可以的。”
霍承歡一喜。“當真?若是哥哥肯教,那自然是最好的。”
再者,若曲靖蕭當真要教她什麼高深的武藝,她估計自己也學不會。然而防身便不同了,至少不會被別人欺負,比如上次火頭一事。
曲靖蕭見她如此喜悅,也頓時高興起來。
而彼時的尚書府,卻正是一片鬼哭狼嚎的情景。
只見花廳內,尚書夫人和她的大女兒林殊正跌坐在地上哭的死去活來,緊緊的抱着尚書大人林浩的腿,苦苦哀求,毫無形象可言。
林婉站在一旁見此,嘴角劃過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她倒是沒想到,楚墨殤的爪牙已經根深到如此地步了,也難怪皇帝會有所察覺,將他立即送去凌雲寺。
林浩煩悶的看着眼前對他苦苦哀求的母女倆,神情中透着一絲不耐煩的樣子。
林婉見此,得意一笑。上前道:“母親。婉兒知道你很捨不得姐姐,不過此事是皇上親選的,即便是求父親怕也是無用的。萬一父親爲此事而得罪皇上,再降罪了父親,那便是拖累了整個尚書府啊!況且姐姐此去是享福,而且日後還能幫襯着父親在朝中的地位,您應該高興纔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