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的西域皇宮內,也正是一派歌舞生平的熱鬧之景。只因邊關連連傳來大勝的捷報,西域王很是高興,所以特意邀衆臣前來慶祝。
他底下爲首的左邊坐着大皇子百里城,而右方則坐着太子百里焓,衆大臣分次坐下,大家一起喝酒吃肉賞月賞美人,一副其樂融融的模樣。
只有百里城從頭到尾都是寒這臉的樣子,表情堪比那塞外的冰尖。而百里焓則自始至終都是揚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然而這笑意在百里城眼中卻是一種挑釁。
他一致都不知道,父王和百里焓私下密謀挑起邊關戰亂。直至今日大勝,傳回捷報,他和這些文武百官才知曉。可見父王對百里焓是如何的看重,對他這個大皇子又是如何的輕賤。而此次百里焓回來,他是越發的看不懂他了。
他本以爲,他折了百里焓的五名暗衛,依百里焓的個性,定當不會放過他。可如今過去兩月,百里焓回宮卻沒有絲毫動作。整日裡只是把酒打獵,休閒自在,好似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這反倒令他更加不安了起來。
原本被百里城拉攏的朝臣見王上對百里焓如此看重,心中自然也就有了幾分計較,紛紛動搖起來。那些一直保持中立的大臣,此番見百里焓如此好計謀的挑起兩國戰亂,又連連大勝,眼看就要攻破涼城,自然也傾向了百里焓。
百里焓離開皇都兩年,卻僅僅用兩個月便贏得了朝中衆臣的支持。這份能耐是有目共睹的,任誰也知道自己到底該選擇誰了。
百里焓的睚眥必報,雖然沒有直接傷害百里城,但卻間接的毀去他好不容易與朝臣之間建立關係。這比直接傷害他可痛苦多了。
大臣們輪流上前向百里焓敬酒,唯有百里城那方清閒下來。百里焓挑釁的朝百里城噬笑一聲,十分爽快的執起酒杯一杯接着一杯的將酒水灌下,如何喝水一般千杯不醉。
宴會到達十分,西域王見百里焓孤枝單影的坐在那裡獨自喝酒,甚是無趣,便指了兩名美麗的舞姬前去陪同百里焓。
兩名舞姬心中一喜,立即扭着細長的水蛇腰上前去坐在了百里焓的身側。
百里焓本就長得十分的英俊,五官英俊深邃,體魄剛毅健碩,渾身上下都充滿了西域男子的陽剛之氣,卻又要比那一般的西域男子看起來要俊俏許多,不似那般粗獷。嘴角上揚時,帶有幾分妖魅邪性。實實在在的當得上西域第一美男子之稱。能伺候他,自然是所有西域少女心中的願望。
西域王心想。大皇子百里城十六歲便娶了皇子妃,想想百里焓如今已是成年男子的體魄了,也該替他指一門婚事成親了。
“焓兒,如今你也十九了,是不是該考慮一下娶親?”西域王問。
百里焓倒是不拒絕兩名美人的投懷送抱,十分享受她們的伺候。不過娶親之事他卻毫無興趣。這兩年他在玉陽關內,每日想的,都是如何設計楚國,挑起他們的內亂,從而更輕鬆更快的佔領楚國的大好河山。
他懶洋洋的擺手道:“回父皇。男兒志在四方,如今正是戰況緊急,兒臣還無心娶妻。”
西域王不以爲意。“方纔邊關傳來捷報,不日便可攻破涼城,屆時我西域大軍便可長驅直入,還有何好但擔心的。況且不過是娶妻而已,並不會阻擋你成就大業。”
“父皇還是莫要抱太大的希望了。若是楚國能如此輕易攻破,又何用等到現在。父皇不要忘了,楚國還有個霍青雲。如今不過是牛試小刀罷了!我們真正的目的不是奪取楚國,而是折損霍青雲!”他一字一句的冷笑,心中似乎已有十足的把握了。
西域王恍然。百里焓說的不錯,只要楚國有霍青雲在,那麼終究是難以扳倒的。但若能除去霍青雲,試問還有誰能阻止西域鐵騎掠奪楚國山河?就靠眼前這個慕容將軍嗎?
呵呵,他冷冷噬笑一聲,同時又頗爲讚賞的看了百里焓一眼。“既然如此,不如今日便先替你定下一門婚事,待斬殺了霍青雲,大勝而歸,再替你……”
“不必了。兒臣明日便打算前往邊關,婚事還是容後再議吧!”他含糊道。
女人對於他還說,不過是附屬品而已,可有可無。
薄脣微張,接住了美人手中遞過來的葡萄。那美人纖細的手指還未來得及抽出來,便被百里焓一口。
美人臉色一紅,嬌俏的沉吟一聲。衆人還未反應過來,便見百里焓已經起身,抱着方纔的那名美人轉身出了大殿。
衆百官汗顏,也只有太子殿下敢在王上面前如此不遜了。不過王上卻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宴會依舊繼續,再看看大皇子百里城的臉色,簡直堪比鍋底。
終於熬到了晚宴開始。而霍承歡躺在牀上竟不知不覺真的睡着了,醒來時天色漸暮。看來是昨晚一晚沒睡,今日實在太困了纔會如此。
皇后果然細心,特意派了貼身的宮婢前來喚她。霍承歡剛好在梳妝,爲了將自己顯得更爲病態,她差不多讓秋水替她撲了十幾層白粉,這才滿意的隨着那宮女一起前去。
晚宴在御花園中,離朝陽宮並不遠,可霍承歡卻走的很慢,巴不得將所有時間都浪費在走路上面。但她沒想到,就是因爲她拖拉,最後出現,也順利的博得了所有人的眼球。當然,其中自然也包括曲靖蕭兄妹。
曲清瑤倒是並不奇怪,只是覺得霍承歡那張蒼白的臉色實在太過滲人。而曲靖蕭則如同傻了一般,一直緊緊的盯着霍承歡一路走來。雖然天色昏暗,可他還是清清楚楚的看清了霍承歡的那張臉,分明就是……
霍承歡不敢去看衆人的眼光,低着頭懊惱自己。還以爲大家都齊了,她再悄悄的鑽進人羣之中,就不會引人注意了,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霍承歡面色尷尬,她知道曲靖蕭在看她,可她卻不敢擡頭去迴應那束目光。心道,壞事果然是做不得。再見衆人如此盯着她,她不說兩句似乎又不好。只得朝皇帝微微行禮道:“臣女來遲,讓皇上和衆大人久等了,還望恕罪。”說罷。又掩嘴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