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哪個做父母的,會讓自己的孩子以身涉險,哪怕是爲了自己的性命。
季流年鬆開她,垂頭看她,“可是,沒有凡凡,你很危險,知道嗎?你昨夜在愛得利家族的酒宴昏厥了,最近昏厥的次數太頻繁了,修羅說你的情況不能再耽擱。七月,我耗不起那個時間,你懂嗎?”
安七月垂下眼睫,似是在思考什麼事情。
她靜默了片刻,從新擡頭時,眼底是一片決然的清冷,她道:“我母親的血清跟我不匹配,但我的親生父親還沒有驗證過。所以,我想試試看。”
她頓了頓,道:“我記得修羅之前跟我提過兩次,生我卻拋妻棄子的渣爹,可能是老托馬斯先生…的某個兒子。所以,他之前動過要用老托馬斯先生兒子的血清跟我配型,但因爲托馬斯家族之前一直生活在美國,這半年才搬到巴黎,再加他們的保全系統太強大,修羅幾乎一直沒有得手。因此,最後才把目標放在了國內,凡凡的身。這大概是他最後掙扎無果最無奈的一次。”
季流年鳳眸涼涼的眯着,嗓音透着淡淡的清淺:“我懂你的意思,但我怕你的時間等不起。何況,托馬斯老先生兒子的血清也不一定能夠跟你配,風險太大。”
安七月心裡冷笑了一下,她仰着脖子看着男人,斬釘截鐵的道:“不試試怎麼知道?他欠我的!總是要對我這個從出生沒有過問的種,稍稍盡點責任的。他要爲他當年犯下的債,播下的種買單,這並不過分。”
季流年擰了擰眉心,沉吟了片刻,才幽幽淡淡的道:“我配合你。晚些,我跟卡爾聯繫一下。”
安七月等的是男人這句話,目前的情況,也只能從卡爾那邊入手。
*
保羅最近身體狀況每況愈下,連着修養了兩三天,才稍稍見轉。
他起身,看了眼窗外高樓林立的繁華大街,有片刻的失神。
他的律師格朗敲門進來,恭敬的立在他的身後。
保羅沒有回頭,淡淡的問道:“材料都準備好了?”
格朗從昨夜接到保羅要將名下的財產都過繼給安七月的時候一直在準備相關的資料。
他恭敬的道:“少爺,都準備好了。”
保羅轉過身,看了眼擱在茶几的手機,道:“把它給我。”
格朗將手機撿起然後雙手恭敬的奉,遞到保羅的手。
保羅放開手機通訊錄,他已經三天沒有跟她聯繫了。
這三天,對他而言既漫長又艱難。
這種漫長難熬的日子,親手開槍打死莫小七還令他感到絕望!
至少,那個時候,他擁有過她的五年光景。
至少,那個時候,那個會對他撒嬌,會對他笑的女孩,也曾那樣真心愛戴過他。
她從十五歲,把他奉養爲神邸,以他爲榜樣,跟他學習各種競技武藝。
如果,後來沒有夏殤,他跟她的這一生都會過的靜謐而又安寧。
不會有殺戮,不會有生離死別,更不會有如今這般的絕望。
他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可能是作孽太多,連生命都在油盡燈枯。
哪怕即使這樣,他放不下的仍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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