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這次倒是很聽話,手臂微微一鬆,傾着身子將安七月放下。
這倒不是因爲他捨得放過與美人獨處的機會,而是因爲送她回來着實浪費了不少時間,距離與托馬斯家族的企業遠程會議剩下的時間並不多了。他若是再不出現在會議現場,他怕他的繼承權會受到威脅。
卡爾並沒有送安七月樓,但卻將她扶進了電梯替她按了樓層。
臨走時,他徵詢的對安七月道:“要我這個新歡給你安排個醫生?”
安七月看到這張邪氣的臉頭疼,她閉眼努力壓制心底的火氣,片刻之後才從新睜開,她咬牙道:“卡爾先生,你特麼的有完沒完?老孃又不是個處,你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求你快點滾,不要讓我吐你一臉,ok?”
卡爾聳肩,寥寥的笑道:“ok,安小姐心情不好,我不打擾你休息了,改天再約!”
安七月…約?約你大爺約!
…
卡爾走後,電梯門合。
安七月背靠着冷硬的電梯壁,她看着電梯另一側的壁鏡,鏡子裡的女孩臉色蒼白,渾身溼透,眼睫沾着珠串,不知道是髮梢滴下來的水還是她眼眶裡溢出來的水,總之滑進嘴角的時候,都是苦澀般的鹹。
安七月閉美目,心頭百感交集。
她有一陣的恍惚,她大仇未報,此刻卻淪陷在一眼看不到盡頭的情感沼澤裡,寸步難行。是她自己太過於天真,又太過於貪心,纔會讓自己蠢到不知不覺交出了心意,所以纔會有今時此刻深陷泥足的細微疼痛。
豪門間的婚姻,向來講究門當戶對,算走了一個夏芷水,自然還會有白芷水,李芷水…而她說的好聽一點,不過是一個混在三線開外的小戲子而已,說的難聽一點,還真是一個人人喊打的狐狸精。
季家那樣高門檻的門第,又豈會容忍繼承人娶一個毫無背景的女人爲少夫人呢。
所以,在安七月的心裡,她跟季流年的起步本來不在一條水平線,哪怕季流年拒絕做新晉帝都白市長的女婿,也改不了他們彼此之間的差距。
安七月從新睜開眸子,眼底恢復一片清明,但眼神卻空洞的厲害,沒有光束。
她不該對他有期望,所以纔會被無窮無盡的失望和痛心所填滿。
…
…
新雅酒店停車坪。
卡爾趨着步子走到自己的車位…
他原本是垂着頭走的,視線並未擡起,待走到車位這才掀起眸子…
他盯着自己凹陷下去的車頭,瞳孔微縮,眼底飄着淡淡的陰鬱,雨簾下的光影裡,他的下顎繃的厲害,拳頭微微收緊。
他稍稍站立了一小會兒,不遠處凌空傳來一陣汽車的引擎聲,似是卯足了馬力倏然向他的方向衝過來。
卡爾嘴角淡漠的勾起一抹弧度,筆直的立在原處,漂亮的眸子盯着極速飛馳過來的布加迪。
十秒以後…
黑色的布加迪距離卡爾分毫之差的距離陡然剎住,戛然停下。
車頭的大燈閃耀着赤白的光亮,將卡爾原本陰柔的俊顏晃的更加迷離夢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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