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流年並沒有貪戀的太久,他在身體裡的魔獸被喚醒之前,結束這個繾綣漣漪的擁吻。
他看着她,“穿鞋,帶你走。”
安七月身子迅速從被窩裡滑了一下,剛要有所動作下牀時,清波流轉的眸子倏然深暗了幾下。
她的視線越過男人的發頂,落在一言不發仿若地獄嗜血魔獸的修羅身。
他的臉沾着血,身後是陡然照起來的白光,使的他的臉色看起來森白陰寒的嚇人。
安七月視線落在他舉起的手槍,瞳孔深縮着一抹鋒芒。
在槍聲驟然響起的那一刻,她幾乎是本能打替男人擋了一槍。
“嘭!”女人柔軟的身體瞬間向後倒去,在落地的剎那被一雙有力手臂穩住。
安七月最先感到的不是疼,而是一股溫熱的血流沿着大腿根往下蔓延…
她臉色煞白的像是隆冬瓦片的雪沫,她視線下意識的落向下腿根處,擡手摸了去,粘稠的血液沾滿了整個手掌。
她眼神空洞的厲害,像混沌不見天日的蠻荒。
安七月感覺身體很涼,氣息漸漸有些凌亂。
她忽然笑出了聲,她看着穩住自己那雙青筋暴突的手臂,然後視線對男人的。
“修羅,你看我們兩清了,再也不欠彼此了。你打死了莫小七,又打死了她的孩子,現在連她靈魂都在枯萎,你難道還不甘心嗎?”
修羅紅着眼眶,一言不發,他只是兇狠的看着被瑞拿槍抵在腦門的季流年。
那可真是風光霽月一般的男人啊,即便是被五六個人強制按住腦袋壓在地,喉嚨被塞了一團溼重的棉花,仍舊不見他身有半點的狼狽和落魄。
季流年血脈噴張的掙扎,卻換來修羅的人一頓暴打。
那都是重金屬材料的鋼管,每一棍都打在男人要害的地方…
他越是持續的掙扎,密集的暴打卻是殘忍,一下下,像是纏綿在安七月心口的疼,洶涌而又麻木。
前後大概持續了一分鐘,男人頭骨的血順着臉廓滑下,像赤紅的岩漿,蜿蜒在安七月的視野裡。
她眼睜睜的看着季流年疼的窒息,卻無能爲力。
她虛弱的看向修羅的,指甲鋒利的陷入皮肉裡。
她接着道:“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了莫小七,難道連她的靈魂你都不打算放過嗎?她賠了你一條命,又犧牲了一個孩子,難道非要連同她的靈魂一起枯萎了,你纔開心?”
修羅極致的冷靜,女孩腰的血還在不斷滲出,他那一槍剛好被撲來的女人擋在了腰,所以才傷了她的骨血。
他邪冷的笑了一下,樣子變態扭曲的嚇人,“她飛蛾撲火,卻沒有哪一次是爲了我而犧牲。她對誰都可以有情有義,爲什麼到我這變成了絕情絕愛?她哪怕連一滴眼淚,都未曾爲我流過半滴。”
安七月感覺自己渾身被血液包裹住,身下已經溼透了大片,連嘴角都在滲着血澤。
她笑了一下,悽迷的令人心碎,“可是,我渾身的血液只爲你流過,這樣還不夠嗎?”
修羅不說話了,他看着懷裡氣息逐漸衰弱的女孩,對瑞使喚了個眼色,“拿藥來!”
ps:陌尚:嗷………小心臟啊……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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