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萌秀眉微蹙,語氣裡能夠聽得出有絲不悅:“林嬸,麻煩您每次進‘門’前先敲‘門’,好嗎?”
雖然並非這幢房子裡的‘女’主人,但舒萌覺得自己起碼應該要得到尊重,像林嬸這樣每次都是突然出現在她的房間,就算是沒有心臟病的人,遲早也得被嚇出問題來。
“身正不怕影子斜,舒小姐如果沒有做虧心事,又何必害怕?”林嬸的語氣裡明顯透着冷嘲熱諷。
不等舒萌說話,林嬸已經再次出聲了:“子茵是個單純善良的孩子,舒小姐最好離她遠一點兒,如果你膽敢在她身上打什麼歪主意,就不要怪我不給你面子。”
“林嬸,首先我必須糾正的你的說法,進入別人房間前先敲‘門’,這是最基本的禮貌,連幼稚園的小朋友也知道的道理,你不會不明白吧!其次,我不管您和子茵到底是什麼關係,總之我對子茵沒有惡意,您不要總是拿着一副防賊的眼神看着我,我不是小偷,也不是壞人。”舒萌的語氣聽似平靜,卻字字鏗鏘有力,透着令人不容忽視的堅定。
林嬸目不斜視,無聲的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依然沒有說話,緩緩擡手將牛‘奶’遞到她面前。
舒萌接過牛‘奶’,深凝她一眼,仰首一飲而盡,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疑‘色’。
……
天還‘蒙’‘蒙’亮,舒萌便被敲‘門’聲吵醒,直覺告訴她肯定不是林嬸,因爲林嬸從來就沒有敲‘門’的習慣,睡意惺鬆的她順着方向朝‘門’望去,只見‘門’被輕輕推開一條小縫,逐漸擴大,霍子茵的小腦袋從外面探了進來。
“萌萌……”
“子茵,你怎麼這麼早就起‘牀’了?”舒萌‘揉’了‘揉’眼睛,擠出一抹淺笑。
“噓!我想做早餐給媽媽吃,媽媽每天都要照顧我,太辛苦了。”霍子茵食指放至‘脣’邊,衝着舒萌神秘的眨了眨眼,清澈的水眸裡漾着單純和善良,說話的同時人已經進了屋,半跪的姿勢趴在舒萌的‘牀’頭,面‘露’難‘色’:“可是……我什麼也不會做,怎麼辦?”
聞言,睡意惺鬆的舒萌整個人頓時就清醒了,靈眸閃過一抹光亮:“你想學嗎?”
讓霍子茵能夠獨立起來,不正是舒萌一直以來的心願嗎?子茵剛纔主動提出想學做早餐,這就是一個最好的開始,能夠自己自願的想要去學習料理生活,就更讓舒萌看見了希望,雖然舒萌對林嬸沒有什麼好感,可是對子茵卻是好感爆棚。
霍子茵連連點頭,舒萌頓時就從‘牀’上跳起來,連睡衣也沒換,也沒洗漱,便拉着子茵朝外走,低沉的嗓音裡流‘露’出抑制不住的興奮:“既然你想學,我可以教你,其實做早餐並不難,我們可以從最簡單的粥開始學。”
覺得自己找對了人,子茵看起來也很興奮,緊跟着舒萌的步伐,倆人匆匆下了樓。
樓下靜悄悄的,舒萌也還是頭一回進廚房,雖然她會做飯,可是平日裡家裡根本就沒有讓她施展的機會,很久不下廚,竟有種即將大顯伸手的感覺。
從打開煤氣,煮開水,洗米,舒萌每一個步驟都認真詳細的教導着子茵,每當子茵順利的做好一個過程,她都會像誇讚孩子似的,小小的表揚一下。
“萌萌,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笨?”子茵手裡拿着切刀,看看自己切的‘肉’又厚又大,再看看舒萌切的又細又薄,忍不住秀眉微蹙。
“你做的很好,其實我第一次下廚的時候,還不如你今天的表現。任何事情都有個熟能生巧的過程,不是嗎?你願意去學習這些就已經是個上進的好姑娘了……”舒萌溫柔的笑着輕聲道,同時幫助子茵把她切的那些‘肉’利落的改刀,那些‘雞’‘肉’條隨着歡快的節奏,很快在砧板上變成了‘肉’沫。
霍子茵受到了舒萌的鼓勵,學習的熱情也越來越高,哪怕是在攪動開水裡的米時不小心被開水濺到,也絲毫沒有半點嬌氣。
“第一步是學習做粥,接下來是學什麼?”熟悉的低沉嗓音從廚房的‘門’口傳來,霍天擎欣長‘挺’拔的身軀緩緩踱步走了進來。
舒萌微微一驚,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知他到底在‘門’口站了多久,她和霍子茵竟然絲毫沒有察覺。
其實從舒萌第一步開始教霍子茵開煤氣洗米的時候,霍天擎就已經在家裡了,只不過當時他剛剛進‘門’站在暗處,看見舒萌拽着子茵倆人鬼鬼祟祟的下樓來,她們並未注意到他,而是徑自進了廚房。
出於好奇,霍天擎也未動聲‘色’,他倒要看看那個‘女’人到底想幹什麼?從她接近子茵,再到干涉到他的家務事,這一步步都令他越來越心神不寧,他甚至會多心的懷疑,她到底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麼?
可是當他躡手躡腳走到廚房‘門’外偷窺時卻發現,原來手把手的教子茵獨立,就是舒萌想要做的事情,她們相處的似乎十分愉快,不時傳來愉悅的笑聲,甚至連他在廚房外半個鐘頭也沒有任何察覺,如果不是他先開口說話,不知還會被“冷落”多久。
霍天擎低沉的嗓音傳來,瞬間打破了氣氛裡的和諧,霍子茵和舒萌同時回頭,子茵緊張的吱吱唔唔出聲:“哥哥——”
相較於霍子茵而言,舒萌其實比她還要更加緊張,她面‘露’尷尬的連聲解釋道:“呃……霍先生,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霍子茵似乎也擔心舒萌會被哥哥責備,幾乎想也未想便‘挺’身而出,嬌小的身軀攔在舒萌的身前,壯着膽子與男人目光直視:“哥哥,你不要怪萌萌,是我求她教我學習做早餐的,我想做早餐給媽媽吃,一直都是她照顧我,我也想可以照顧她!”
“那你學會了嗎?”霍天擎盯着子茵那雙毫無懼意的清澈水眸,語氣點點變得慵懶,臉上的表情也漸漸柔軟下去。
“我想……應該學會了吧,就是切‘肉’……好像有點難。”霍子茵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臉頰泛着微微的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