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掛斷電話的前一秒,舒萌依稀聽見了電話另一端傳來東西被砸碎的聲音,她知道男人此刻定然盛怒沖天,嘴角冷冷揚起一絲苦笑。
就在舒萌的腦海裡自動生成出男人盛怒的模樣時,手機鈴聲再次響起,依然是霍天擎打來的,這一次舒萌沒有接,而是指尖輕輕一滑,拒絕了男人的來電,緊接着便撥通了童小安的電話。
“小安,明天我就要離開了。”舒萌輕聲道。
“萌萌,你總算打電話來了。什麼?離開?你……真的還是決定要去英國?那霍天擎怎麼說?還有炎熙……你真的能放下嗎?”童小安急促的聲音傳來,問題更是一個接連一個,這幾天舒萌消失,連她也被人盯梢好幾天了,她也已經特意託老公左炎彬去善意的提醒了霍天擎,讓他的人不要再盯着她。
“現在我已經沒有選擇,格格的身體情況並不理想,廖祺也建議我們早點去英國。不過……這件事情還希望你能繼續替我保密,現在我就只剩下格格了,我不想再失去她。”舒萌的聲音很輕很輕:“特意打這通電話向你辭行,明天你就不用去機場送我了……”
童小安當然想去送好友,可是她也知道舒萌的用意,看樣子好友是已經徹底下了決心,她和霍天擎之間的感情是無法再挽回了。
“有機會我會去英國看你,還有格格,你一定要照顧好她。幸好還有伯母陪伴在你們身邊,這樣我也就放心了。”童小安無可奈何的輕輕嘆息一聲。
舒萌淺淺一笑,她不想告訴好友,其實她並沒有打算讓秦玉珠隨自己一起去英國,當時訂機票的時候,她就悄悄只訂了自己和格格去英國的機票,而給秦玉珠訂了一張飛往法國巴黎的航班,她不想再讓母親犧牲自己的幸福家庭而陪在她的身邊,她不止一次偷聽到秦玉珠和傅漢文的通話,傅伯父已經催促秦玉珠好幾次了,希望她能儘快回法國。
人長大了,總要自己學會獨立,舒萌原本就不是個依賴性很強的人,她早就習慣了一個人獨立成長,雖然現在生活裡多了一份責任,她還要照顧好小格格,但她堅信自己一定可以成爲一個好母親。
在舒萌和童小安電話結束前,手機不停傳來來電提示音,不禁讓她秀眉緊蹙,因爲她知道對方肯定還是那個霸道的男人。
在結束了和童小安的通話後,舒萌的水眸盯着手機屏幕上閃爍的熟悉號碼,深吸一口氣,再次接通了男人的電話。
“霍先生,該說的話我已經全都說清楚了,麻煩你不要再打電話來騷擾我的清靜。”
“女人,你到底鬧夠了沒?我已經低聲下氣的求你回到我身邊,你還想怎麼樣?”霍天擎的聲音近乎咆哮,驟然變得宛如魔鬼般駭人。
舒萌真的很慶幸自己此刻窩在這處偏僻的四合院裡,她相信如果自己站在男人面前,他真的會伸手掐死她。
像是有東西卡在了喉嚨裡,舒萌濃密的黑睫微顫,若有所思的想着什麼,或許要斬斷她和男人的所有聯繫,只能徹底的讓他死了這條心。
“爲什麼不回答?說話!”霍天擎的聲音透過手機傳遞進舒萌的耳朵,震耳欲聾。
舒萌脣上的血色一點一點褪去,他的震怒似乎超乎了她的想像,再轉念想想,他的掌控欲一直都很強,她是最清楚不過的,因爲此刻無法掌控她,所以男人才會如此盛怒,驕傲如他,其實只是爲自己力所不及而生氣罷了。
舒萌突然笑了,真的從心底得到了釋然,就算是離開也沒有什麼可遺憾的,因爲她知道自己和霍天擎之間真的不適合,走……對於她而言,是一種解脫。
“如果我告訴霍先生,我已經有了心愛的人,你還會這樣死皮賴臉的纏着我嗎?”舒萌清冷的語氣裡含藏着從未有過的嘲諷和冷漠。
“……”
她的這句話出,竟讓霍天擎沒有了聲音,隔着電話,舒萌似乎能感覺到男人握着電話的手在顫抖。
“我不愛你,從來就沒有愛過你。我們之間是怎麼開始的,霍先生心裡很清楚,你有你的目的,我也有我的企圖,現在一切回到最初的原點,其實是最好不過的結局,不是嗎?霍先生不是曾經說過,你並不是非我不可嗎?可事實證明,你卻離不開我,哪怕是現在我已經明確拒絕了你,你還是依然這樣死皮賴臉的糾纏不休,你說……如果讓媒體知道你這樣糾纏着一個和其他男人酒店開過房的女人,又會曝出什麼樣的新聞?”舒萌清冷的嗓音依然保持着冷冷的輕蔑,聽起來卻又似很輕鬆。
“你……你說什麼?你所謂的愛……不過是對我的報復?只是爲了證明我霍天擎非你不可?”霍天擎的聲音裡依然是難掩的怒氣,更多的卻是震驚。
舒萌不難想像男人在聽完自己這番話後內心翻滾的情緒,要知道像他那樣驕傲的男人,永遠都是高高在上,如同神邸般不可侵犯,他把自己就是主宰世上萬物的神,其他人在他眼底都如同螻蟻一般低賤,可是現在……卻在一眨眼的功夫,他反而變成了女人的玩偶,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也渾然不覺。
“是你先算計我在先,所以現在……我們是平手,從此互不相欠!”舒萌嚥了咽喉嚨,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帶一絲異樣情愫。
“好手段,算你狠!”霍天擎的嗓音緩慢低沉,卻能讓人感覺到幾乎是咬着牙,一個字一個字迸出來的,聲音裡透出的戾氣更是醞釀着更加恐怖的風暴。
“像我這種心思歹毒,蛇蠍心腸的女人,難道霍先生還不願意放手嗎?。”舒萌的輕笑聲幽幽逸出,微風從窗口拂過她的長髮,黑白分明的眼眸裡淡靜無波。
“滾!滾得越遠越好!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視線裡……”
此刻,一切都靜止了,安靜的彷彿沒有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