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牧正榮這麼做的最主要目的,也是幫牧以琛一把。
要是晴雪能夠醒來,並回復如常的話,他若是還想要退婚,或者會順利一點。
“哎呀!淑君,你怎麼下得去這麼重的手啊!”夏夫人果然一聽就明白了,立即下牀,就要心疼的親自給牧以琛擦藥油揉開淤青。
“倩姨,我真的沒事,您別擔心!”牧以琛當然不可能讓她們幫自己擦藥油,只能折中的從夏夫人手中拿過藥油道,“你們要是實在不放心的話,我帶到公司自己擦吧!”
“是啊!你們就不要擔心以琛了,他一個大男人還怕這點小傷?”牧正榮趕緊又幫腔,並看了夏忠一眼。
夏忠會意,拉起跟牧夫人一樣半蹲着的夏夫人道:“你快回牀上躺着吧,別一驚一乍的,以琛這孩子向來就是個省心的,你就不要擔心了!”
夏夫人見牧以琛有些被當成了小孩子一樣尷尬的臉色,終於還是聽了老公的話,上牀休息了。
“那牧兄,就麻煩你和嫂子陪陪阿倩,我也要回公司一趟,處理些事情!”夏忠示意牧以琛等他一起出去,他沒有開車來,還要叫牧以琛送他一程。
“行!你去忙吧!”牧正榮和牧夫人點頭應着。
車子平穩的滑出醫院大門,一直沉默着的夏忠忽然開了口:“以琛,你跟晴雪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果然是個觀察入微的老商人!
牧以琛微怔了一下,握着方向盤的手也稍稍的緊了緊,不答反問了一聲:“夏叔爲什麼這麼問?”
“以琛啊,你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你一向性格沉穩,行事慎重,做事卻雷厲風行,不會留給對手任何喘息的時間!”夏忠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像是回憶着往事一樣的回味道,“你的這些性格,也一直是我最欣賞的,認爲你是年輕一輩中最值得信任和託付的人!”
“伯父謬讚了!”先誇後責難嗎?
牧以琛若有所思,已經明白夏忠是感覺出自己和晴雪之間的微妙變化了。但他並沒有直接將這件事情拆穿,是要聽聽夏忠會表達出什麼意思來。
這件事情上,他雖然是理虧的一方,但是就像夏忠說的,他爲人處世不喜歡拖泥帶水,所以纔會在知道了自己的真正心意之後,就跟家裡人表明了自己的心跡,並想要跟夏晴雪坦誠布公的談一談。
“晴雪是我的女兒,她的品行我也同樣的非常瞭解。”而夏忠似乎也並不需要牧以琛將他的心思說出來,只依舊像是在嘮家常一樣的又提到了夏晴雪,“她從小就被我和她媽媽寵壞了!倒也不是將她寵成了那種驕縱無禮,蠻橫撒潑的,卻因爲事事爲她着想,爲她打算做主,把她養成了一個不知人情世故和人間冷暖的洋娃娃了。她對外面的世界,可以說是一無所知,純潔天真的猶如白紙一張。而我們也知道,像晴雪這樣不諳世事的孩子幾乎已經是離開了別人的護佑就無法獨立生活在現在這個世道上了。所以,我和你倩姨,纔會腆着臉跟你父母商議了這門親事。也是我們的疏忽,或者是晴雪在我們心目中的地位太重要了,所以,都沒有考慮你的感受,就擅自決定了你們的婚事。以琛,說到這裡,夏叔要跟你說聲對不起了!”
暫時還猜不透夏忠的心思的牧以琛不敢隨意多說什麼,只低聲客氣道:“夏叔,您別這麼說!”
“以琛啊!”夏忠的聲音忽然顫了顫,看向牧以琛的眼神竟然多了一份哀求,“如果,如果夏叔和你倩姨賣個老求個情,不管晴雪是不是能夠醒過來,都將她託付給你,你是否願意?”
“夏叔!?”牧以琛怎麼也沒有想到夏忠居然會這樣低聲下氣的求着他,讓他心裡頓時五味雜陳,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對於夏晴雪,他既然沒有感情,自然不會再將她當成人生的另外一半對待,可是,眼下,她昏迷不醒的躺在病牀上。
而夏忠,顯然是將事情往最壞處打算了,考慮到夏晴雪萬一成了植物人永遠都不能醒來,他們兩個老的又不可能照顧她到最後,所以,纔會低聲下氣的求着他了。
“牧以琛,你告訴他,等我恢復了靈力,一定會幫他們把晴雪救醒過來的!”善良的兔兒最看不得別人哀傷的表情,立即在在牧以琛身體裡道。
牧以琛沒有回答她,只對渴切着眼神的夏忠道:“夏叔,你別這麼說,晴雪那麼乖巧,一定會吉人天相的!”
“以琛!”夏忠卻固執的要得到牧以琛的保證,似乎這樣才能放心安心。
牧以琛不是那種喜歡隨便承諾的人,可是,在夏忠似乎蒼老了好幾歲的期盼目光中,終究還是不忍心讓他失望,微微的點下了頭道:“夏叔,您放心,我會把晴雪……”
想要說把晴雪當成妹妹一樣的照顧着,可是,這樣的話在夏忠還帶着悲切的眼神中,暫時無法說出口,只能改爲:“我會好好的照顧晴雪的!”
“以琛,謝謝你,我就知道我和你倩姨沒有看錯你,你是個好孩子,也是個講信用的人!”夏忠立即舒展開了愁眉,也順便給牧以琛戴了一個高帽子。
牧以琛的心裡莫名的一沉,只覺得像是掉進了一隻老狐狸佈置的陷阱中,但這時候,反悔也不行了,只能強顏道:“夏叔別這麼說!”
“哦,對了,以琛,你公司裡的那些流言都處理好了嗎?”得到保障,夏忠的心情似乎放鬆了不少,便將注意點放在了別處。
“夏叔,都處理好了!程瑋霆也幫着澄清了,這件事也沒有傳播到外面去!”爲了夏晴雪的聲譽考慮,也是爲了讓夏忠夫婦安心,牧以琛早已經肅清了公司裡他不知道的流言,雖然是亡羊補牢,但作爲補救也不算晚。
同時,爲了防止這種事情還會在以後發生,他明確的下達了一條新的規章制度,那就是再有喜歡以訛傳訛,推波助瀾的進行謠傳者,一律不留情面的開除,牧氏所有相關企業都不得錄用。
這是一個警醒,同時對公司本身還是有益處的,這樣就不會有人敢拿自己一輩子的飯碗開玩笑,內部嚴謹了,也就不可能會有一些消息透露出去。
“那就好!那就好!”夏忠點着頭,緩緩的靠在椅背上,似乎,這時候的他精神才完全的放鬆了下來,疲憊的需要休息,“以琛,我小眯一下,到了公司,你再叫我,好嗎?”
“好!夏叔,你休息一會兒吧!”
牧以琛眼角的餘光悄悄的掃了一下夏忠,這就是爲人父母的吧,儘管孩子有可能會被宣判成爲植物人永不醒來,但他們還是會爲孩子做好最好的打算,即便是沉下老臉也要求着後輩,而他,會因此而背上一切的枷鎖嗎?
“牧以琛,我說了,等我恢復了靈力,一定會救晴雪的!”而兔兒很是焦急牧以琛這樣的想法,她雖然沒有聽的太明白兩個人之間的對話,但牧以琛的情緒波動,她是感覺得最真切的,打心裡就不喜歡這種頹喪的似乎是認命的感覺。
在你沒有十足十的把握的時候,不準冒險!
牧以琛當然也希望夏晴雪能夠醒來,但如果那個代價是要用兔兒換的話,他寧願揹負一輩子的負疚感,也不會同意兔兒胡來。
“牧以琛,你不相信我!”兔兒委屈的抗議。
她好歹也是一隻修煉了上萬年的兔子小仙,雖然她後來是懶惰與修煉了,但這種起死回生的法術,她還是會的好吧,何況夏晴雪又沒有死,所需的靈力肯定也是有限的。
反正你在不能保證自己不消失的情況下,才能救人,不然,我就不讓你修煉!
這是紅果果的威脅,可是,卻也是牧以琛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他不會捨得兔兒爲了別人而犧牲自己,而寧願一輩子都無法再與她相見。
“嘿嘿!你放心吧,我這一次一定不會再讓自己差點消失的了!”兔兒笑得有些心虛。
其實,上一次救人,真的也是一個意外,她壓根就沒有想到自己差一點就真的魂飛魄散了。
當時,就在她用完最後的一絲靈力時,非常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魂魄有着就要消散的危險。
那時候的她,也是慌亂的。因爲她清楚的知道,就算是神仙,只要魂魄已經無所依,那她就是連墮入輪迴的可能性都沒有了。
就在最緊張的那一刻,就在她暗叫一聲糟糕之時,忽然從牧以琛的胸口射出一道銀光,將她就要破散的靈魂牢牢的圈住在一個小光圈之內,然後,她就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再醒來時,周邊一片漆黑能夠感覺到的,也就是牧以琛身體內那濃重的哀傷。
如今想來,還真是驚魂一刻啊!
不過,不對啊,牧以琛明明只是一個凡人,他身上怎麼會有那麼溫和而強大的銀光,並還能從閻王爺爺手中護住了她的小命呢?
“對啦,牧以琛,你是不是把仙靈草給偷吃了?”簡單的小腦袋中,能想到的只有這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