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兒!”牧以琛當然也看出來了夏晴雪的目的。
不管是夏晴雪本人的意願,還是女妖的意願,那想要將他拆吞入腹的眼神強烈得幾乎能讓人全身着起火來。
着火?!
牧以琛忽然打了一個激靈,心中無端的一陣慌亂。
夏晴雪的笑容更加的燦爛了,雖然兔兒擋在了她和牧以琛之間,但她已經能夠感覺到牧以琛的變化。
“兔兒!”牧以琛急促的呼喚出口,聲音是他自己都沒有聽見過的沙啞和性感,但堅強的意志力卻讓他極力的控制着身體深處傳遞出來的燥熱,咬牙道,“想辦法把這個女人女人弄出去!快!”
“牧以琛?”兔兒一驚,猛地回頭,牧以琛這樣的聲音她從來沒有聽見過,讓她的心裡無端的產生了一種恐懼。
“別看我,離開這裡!快離開這裡!帶她一起!”牧以琛卻比她速度還要快的已經轉過了身去,只留下一個寬厚而微微顫抖的後背給兔兒。
“牧以琛!”
“快點!”
兔兒預感到牧以琛身上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了,但她的仙力實在低於女妖的妖力,並沒有辦法判斷出牧以琛的狀態。
但她明白,牧以琛一定不會無端的叫她離開,還要帶上夏晴雪的,只能雙手快速的結印,並衝向了夏晴雪,在一團光圈的籠罩下,兩個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空氣中的妖力似乎一下子消失不見了,牧以琛的神智頓時一片清明。
而被妖術控制了的程瑋霆這時候也猛地清醒了過來,在一瞬間的恍惚之後,溫潤的臉上堆起了沉重,看着似乎在調整呼吸的牧以琛道:“牧以琛,我們去開會吧!”
在被女妖控制的時候,程瑋霆的五感是被封鎖住了的,所以,他的思想還停留在夏晴雪所說的要將手中所得的所有股份轉讓給他的那時候。
牧以琛深深的看了一眼他,面色平靜,卻沒有說話,徑自往外走去。
有一種徹底被忽視的感覺,讓程瑋霆的面色一沉,快速的伸手拉住了牧以琛,沉聲道:“以琛,事已至此,你逃避不能解決問題!”
“是我逃避,還是你能確保拿到夏晴雪手上的股份,我勸你還是深思一番的好!”牧以琛用力的甩開這個曾經是好友的手,頭也不回的快速出去。
程瑋霆這時候才發現,偌大的辦公室裡只剩下他一人了。而牧以琛的話讓他一陣煩躁,心中更是驚疑不定:難道,夏晴雪臨時變卦了?不!不可能,應該不可能的!她說過,她要的只有牧以琛,牧氏的股份她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
那她人呢?怎麼不知會他一聲就不見了呢?
對!跟着牧以琛,跟着他就一定能夠找到夏晴雪,因爲他發現鬱菟也沒在。
打定了主意的程瑋霆立即也奔出辦公室,卻就只在他這片刻猶豫的時間中,不見了牧以琛的身影了。
“該死!”他煩躁的低咒一聲,快步的轉進秘書室……
在他之前走出去的牧以琛一邊朝着他頂樓的休息室小跑而去,一邊拿出手機給牧正榮打電話,期望自己的電話鈴聲能夠喚醒父母的神智。
可是,無論他反覆撥了幾遍,那邊都沒有人接聽,包括老洪的電話。
父母那邊具體的位置不知道,他也只能乾着急,而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要找到兔兒和那個女妖。
剛纔,他明顯的在發覺了自己看着夏晴雪的眼睛的時候,打從身體的最低層傳出一陣陣的火熱。
他是個成年的男人,當然知道那代表的是什麼。
而且,讓他恐懼的是,他的這種反應還不是對兔兒發出的,而是有着想要將夏晴雪撲倒的可怕念頭。
他知道他也是被妖術控制了,所以,在失控之前,他明知道讓兔兒將女妖帶走會讓兔兒陷入到危險之中,但與其讓兔兒直接心碎,他寧願賭一把。
兔兒,希望你看出了我的意思,將女妖帶到了樓上。
踏進專用電梯,牧以琛的心裡是沒有底的。
他不知道兔兒在最關鍵的時候有沒有感受到他的意思,若是沒有按照他的意思將被女妖附身的夏晴雪帶到他們樓上的時候,那他該上哪裡去找她?
不過,事實證明,兔兒的仙力雖然不如女妖的妖力厲害,但她對牧以琛的專注還是讓她贏得了先籌,準備無誤的將女妖帶到了休息室。
寬敞的客廳裡,已經毫不留情的戰了兩回合的兔兒明顯的落在了下風,雖然機靈的躲過了最致命的三昧真火的襲擊,但是女妖的妖氣遠勝於她,此時的她已經被逼退在開放式廚房的角落裡。
“玉兔,你確定你要躲在那裡嗎?”夏晴雪就像是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一般,緩步的靠近間帶着得意的笑容。
終於,終於她可以親手將她除去了。
千年的蝕骨恨意和盼望等待,終於在他們的最後一世,即將要圓滿的時候,她再一次的找到了他們。
玉兔是保持原形而不是以輪迴轉世的身份出現在她的視野中的時候,她也是震驚的。
不知道這一世是出了什麼樣的變故纔會如此。
但值得慶幸的是,她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就像是輪迴轉世一樣的根本就認不出牧以琛的真身,那麼,這是不是就是她的機會呢?
一個大大機會擺在面前,如果她不好好的利用的話,那她絕對是一個超級大笨蛋。
而令她更沒有想到的是,他與她同牀共枕近半年,居然保持着最純潔的關係。
這如何不讓她欣喜若狂呢?
喜悅的不是牧以琛的守身如玉,而是她所知道的秘密的關竅,是關於他所有的記憶的甦醒的最大關鍵之處。
所以,她必須要在他所有的記憶回籠的時候,讓玉兔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不見,就算是地獄中也不會存在她的魂魄。
所以,她曾經不惜潛伏在仙界的某個仙人身邊,辛苦的修煉,只爲習得他的三昧真火。
因爲,只有三昧真火才能讓玉兔徹底消失,不管是仙界還是陰間,將再也找不到她的任何蹤跡。
“你果然早就潛伏在人間了!”兔兒明白她所知爲何,那句是燒烤店中的那一次水柱的襲擊。
水柱的殺傷力雖然也很強,但兔兒素來喜歡水,所以她對水的畏懼要少一些。
“這些還是要感謝你呢!”夏晴雪笑着,一步一步的逼近兔兒,“若不是你不顧自己暴露的危險救了一個原本就該死的凡人,我怎麼可能借着你釋放出來的仙力而避過妖界的大門看守而來到人間。再要不是你曾經借宿在這具身體上,且還再一次不顧緣分因果而救治這個原本一生都無法醒來的女人,我又這麼能順利的依附在她的身上,瞞過仙妖兩界的追查!”
夏晴雪越說就越興奮,而兔兒則越聽越黑臉,這一切果然都是因爲她而引起的。
但這能怪她嗎?
要不是那個臭豬好色心又起的調戲仙子,她能看不過去的想要去幫助仙子而被他踢下來嗎?
但是,這一切,她現在都沒有辦法跟人訴說。
“這就是你感恩的態度嗎?非要致我於死地?”她大約是這個世界上最倒黴的“恩人”了。
“你不死,他就永遠不會屬於我!”夏晴雪的微笑忽然就變了,變得陰測而詭異,含恨的雙目爆發出一抹兇狠的精光,咬牙切齒的道,“若不是你,他怎麼會被剔除仙骨,貶下凡間?若不是你,他怎麼會受十世輪迴、不得善終之苦?都是你!玉兔!都是你,是你讓一個春風得意的上神落得如此下場!是你……”
隨着夏晴雪越來越激烈的言辭,兔兒只覺得自己的頭腦中嗡嗡作響。
她好似明白夏晴雪在說什麼,但又仿似聽不懂她在說什麼。煩擾的腦海中似乎有什麼即將要破繭而出,但又似乎被一張大網緊緊的罩着,僅差一步之遙又功虧於潰。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兔兒痛苦的抱着頭,口中喃喃着,雙目已經失去了焦距,變得茫然而無措。
此時的夏晴雪眼中迸發出一道強烈的恨意,雙手結印,口中唸唸有詞。
瞬間,在她手指的上方,一團耀眼的火光從如同飛螢之火般小,變成了一盞燈壁燈一般的大,氣勢洶洶的就朝着兔兒面門衝去。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兔兒被耀目的火光刺痛了雙眼也來不及反抗時,大門被忽然衝開,同時,兔兒懷中原本儲存百寶乾坤袋的地方射出一道屏障,將三昧真火阻擋在兔兒身前一米左右的地方。
“兔兒!”衝門而入的正是牧以琛,他心驚膽顫、目眥欲裂在一團火光中快速的衝向兔兒,眼看着就要自動撞上憤怒燃燒着的三昧真火。
夏晴雪的雙眸一陣沉痛,但還是快速的將三昧真火收回,痛苦的看着牧以琛,近乎自言自語,又似乎在質問道:“爲什麼?爲什麼?你爲什麼就算是不顧自己的性命也要守護她?”
牧以琛沒有回答,因爲他自認自己的心思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只焦急的想要查看兔兒的身體,卻也被方纔的結界給阻擋在外,急的他一聲大叫:“兔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