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激動,你還讓我不激動?”牧夫人轉頭看着比自己高出了一整個頭的兒子,笑得比哭還難看的苦笑道,“以琛,你是我兒子,是我十月懷胎辛苦生下來的孩子,就算你在女人的問題上和媽作對,媽也不怪你,可是你居然還要因爲別的女人幫着你爸嗎?或者你就是幫着別的女人,想要你媽跟你爸離婚,這樣就管不了你結婚的事情了?不然,你怎麼可能把那個女人的孩子帶在身邊這麼多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是你爸的私生子了?”
牧夫人這是鑽在牛角尖裡鑽不出來了。
牧以琛這時候也是連苦笑都笑不出來了。
“媽,你這是想哪裡去了?我誰也不幫,我只是想要跟你們說一下事情的經過和真相!”
“真相?什麼是真相?真相就是你爸他欺騙了我三十年,那個女人肚子裡的孩子明明是他的,他卻不告訴我,瞞着我,欺騙我!”牧夫人聲嘶力竭的嚷着,雙手握拳捶打着兒子的胸口,宣泄所有一切是不滿。
牧正榮聞言一滯,他一直以爲妻子並不知道劉慧懷孕的事情,因爲他覺得不能隨便將一個黃花大閨女這不光彩的事情說出來,那會毀了人家的,卻沒有想到妻子早已經知道,這或許就是她一直耿耿於懷的最主要原因吧。
“媽!你別這樣,先冷靜下來好好的聽我說,好不好?你先冷靜,別誤傷了自己!”牧以琛只能抱着她不讓她的動作太過激烈,“還有,就算是懷疑別的女人,但是你真的一點都不相信爸嗎?他和你認識相識相知三十年,你對他真的沒有一點信任?”
“以琛,你爸瞞得我好苦,我還怎麼相信他啊!”情緒奔潰之下,牧夫人伏在牧以琛的懷中失聲痛哭了起來。
牧以琛沒有阻止她的哭泣,只抽了紙巾給她,任她發泄到了變成小聲的抽噎之後才道:“媽!你真的錯怪爸了,程瑋霆雖然是劉姨的兒子,但不是爸的兒子!”
“你、你說什麼?你怎麼知道劉慧的?你爸對你說的?”牧夫人擡起紅腫的眼睛憤然的看着他,“所以,你是準備和你爸一起來說謊騙我?甚至甘願將你爺爺辛苦打下來的江山送給那個賤種?”
“媽~”牧以琛長嘆了一口氣,覺得老媽執拗起來的時候,真的是太讓人頭疼了,還真是佩服老爸這麼些年以來的忍讓和包容,“不是這樣的。劉姨我雖然早在二十年前就認識了,但那時候我不知道她的身份,她也只是把迷路的我送到S市分公司的門口而已。那一別就是十幾年,直到兩年前我去S市出差,又遇見了她,只不過她已經因爲受刺激,大腦不清楚,變得有點瘋癲了。”
“你是說她成了瘋子?”牧夫人追問道。
牧正榮雖然亦是唏噓,但這時候在妻子面前不敢表現出任何的擔心和關心,不然又引起誤會了。
“是的,精神失常,時而有些清醒,記得自己有個叫小霆的孩子,但有時候糊塗,瘋癲起來什麼都不記得還狂躁不已!”牧以琛將劉慧的大致情況說了一遍,又道,“我也不知道程瑋霆就是劉姨的兒子,因爲在二十年前程瑋霆就離開劉姨了,這大概也是劉姨精神奔潰的最主要原因。昨天,是程瑋霆親口說是劉姨的兒子,我纔將程瑋霆和劉霆聯想在一起的!”
“那你倩姨說他是我兒子又是怎麼回事?”牧正榮疑惑的問道。
“裝,你就裝吧,明明心裡高興壞了吧!知道自己又有一個兒子了,又能見到舊情人了,還真是會裝!”牧夫人聽他說話,立即又拋了個怨恨的白眼過去。
“媽,程瑋霆真的不是爸的兒子,雖然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爲什麼也這樣認爲,但我相信爸說的,他沒有和劉姨有過親密的行爲!”牧以琛認真的幫老爸澄清。
牧正榮感激的看了兒子一眼,總算兒子還是相信他的,不然,這牧氏落到程瑋霆的手裡,倒是有刻意的成分在裡面了。
“你怎麼知道,就憑他空口白話嗎?”牧夫人心氣還是沒有降下來。
“媽,你忘記了現在還有一個高科技的技術叫DNA檢測嗎?等你們身體好點了,劉姨也過來之後,我把程瑋霆叫上,做一個最簡單的親子鑑定不就好了嗎?”牧以琛無奈的苦笑道。
爲什麼老媽如此,程瑋霆也如此的沒有想到這個最直接也最簡單的檢驗方法呢?
“對!以琛說的對!做個親子鑑定就可以了!”牧正榮總算是出了一口長氣。
孩子不是他的,他當然是巴不得做檢測。
牧夫人見他這神態,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心裡不由的猶豫了一下,忐忑的問道:“他--真的不是你的孩子?”
“當然不是的,我和阿慧那時候最親熱的一個舉動就是最後分手那天你看見的,她撲進我懷裡,讓你誤會吃醋了好久的那一個短暫的擁抱而已,之前連手都沒有牽過!”牧正榮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坦言,心裡舒暢了不少。
“阿慧!啐!叫的還真是親熱!是不是對那個擁抱戀戀不捨啊!”牧夫人的心情總算是平靜了,但還是難掩醋意的道。
牧正榮暗暗扶額,牧以琛也忍不住笑着調侃道:“媽,你都這麼一把年紀了,還吃那陳年飛醋,也不覺得臉紅?”
“紅什麼紅,就算是老夫老妻,吃個醋也是正常的,難不成你們還不讓我吃?”牧夫人三十年的心結打開了,終於輕鬆了很多。
“哪敢啊!”牧正榮父子心有慼慼的立即否認。
“那爸,媽,你們好好的敘敘舊情,我去找一下兔兒!”牧以琛解決了父母的誤會,心裡也輕鬆了不少,接下來,只要說服父母同意解除和夏家的婚約就可以了。
至於程瑋霆的事情,等劉慧過來了,相信也能讓他明白事情的真相。
“重色輕父母的臭小子!”牧夫人嗔了一句,但眼神中露着笑意,顯然不是那麼的排斥兔兒了。
牧以琛喜悅的一笑,就將空間留給了父母。
在夏晴雪的病房中,牧以琛找到了兔兒。
她正笨手笨腳的給夏晴雪削蘋果皮,夏晴雪則雙目沒有焦距的看着窗外,而夏夫人在沙發上睡得正香,應是兔兒施了法術的關係。
“兔兒!”牧以琛喚了一聲,就走近她,接過她手中已經有些慘不忍睹的蘋果和鋒利的水果刀。
聽到聲音,夏晴雪的眼神似乎閃了閃,並轉過頭來看着牧以琛忽然嫣然一笑:“以琛!”
牧以琛的心不由的一跳,當然不是那種驚喜的跳動,而是擔憂的不安。
“嗯!晴雪,身體好些了嗎?”迴應了一聲,牧以琛的目光有些詢問的看向兔兒。
兔兒看了他一眼,大眼睛眨了兩眨,示意有話待會兒單獨說,就催促牧以琛趕緊將蘋果削好。
遞給了夏晴雪之後,兔兒就跟她告了別,拉着牧以琛出去,在門外停留了一下,解了夏夫人身上的仙術,聽到夏夫人醒來的動靜之後,兩人才離開病區,去了病院中的庭院裡。
“怎麼回事?”牧以琛迫不及待的問道。
“我剛纔試了一下修復,雖然不能把夏晴雪徹底的治好,但總算是配合着仙果,讓她記得了一些事情,雖然有限,但總比像一個空心娃娃一樣什麼都不知道的好!”兔兒說道。
“嗯!也好,這樣倩姨和忠叔對你的誤會也會少一點!”雖然夏夫人今天的表現讓牧以琛始料未及,但這樣也好,該發生的總歸要發生,既然早晚是要有衝突的,還不如早些發生瞭解決掉也是好事。
“對了,我必須要去一趟公司,你是跟我一起去還是回家休息,你昨天那麼累,今早又一早被媽的電話吵醒,剛纔又用了仙術,一定很疲倦了!”
“今天還好,不是那麼耗費靈力,所以不要緊,我跟你一起去吧!”兔兒卻主動拉着牧以琛的手決定跟隨。
他們相處的日子越來越少了,她絕對要珍惜兩人在一起的日子。
“嗯好!下午劉姨也要過來了,在這之前,我想要先跟程瑋霆好好的談一談,希望他能夠迷途知返,不要再錯下去。”牧以琛反牽着兔兒的手,一起去停車場。
剛走到車子旁,卻看見程瑋霆的車緩緩駛入停車場,應該是也看見了他們,他開到他們身邊緩緩停住,搖下了車窗看着牧以琛道:“以琛,我想要跟你談談!”
“正好,我也正想要去找你呢!”牧以琛看見程瑋霆並沒有怨恨心情,只是平淡而冷漠,十年的友情終止了雖然可惜,但是十年的欺騙着實讓人無法完全介懷。
“好!那我們找個地方坐坐!”程瑋霆點了點頭,原本溫潤的面色還是黯淡了些許,對副駕駛座上一直垂着頭的唐凌道,“凌凌,你先去晴雪那裡,我隨後就來!”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唐凌卻想都沒想的拒絕了,擡起的眼神中雖然佈滿血絲,一看就是沒有休息好,但神情很是堅定。
“凌凌!”程瑋霆無奈的低喚了一聲。
牧以琛沒有再看他們上演愛情情深,只丟下一句話道:“我們鄉村俱樂部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