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還沒下去呢!”牧以琛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向天幕中就快要西沉的月牙,面沉如水:早晚有一天,她會回到那上面去吧?
而他,到時候可能請她爲了他而留下呢?
“你說,到時候我要是能帶着你一起上去該有多好啊!”兔兒傍着他有力的手臂,無比嚮往的道,“那時候,我們就能天天在一起了呢!”
原來,希望每天都在一起的願望,不只是他一個人有啊!
“那我是否現在就開始修煉?”他玩笑着道,心裡卻一片苦澀。
正因爲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才能這樣玩笑着,而一波波的心痛,彷彿又回到了夢境之中。
“可惜的是你家的仙靈草已經找不到了!”兔兒無比沮喪的側頭看他感嘆道,“要是仙靈草還在,你說不定可以吃了它,吃了之後再遵照正常的途徑修煉,成仙的事情真的也未可知啊!”
“仙靈草啊!”見她如此念念不忘仙靈草,牧以琛忽然心頭涌上一個計劃道,“或者,我們可以抽空去趟海南,再去我小時候發現仙靈草的地方看看!”
兔兒聞言卻直襬手道:“牧以琛,你別異想天開啦,能被找到兩株,已經是了不得的機緣了,怎麼可能還會有第二次機會呢!”
嗯嗯!仙緣也是要講機緣的,不是想要找到就能找到的。
不過……嘿嘿!
“牧以琛,你是不是真的想要修仙呢?”兔兒鬼靈精怪的忽然問道。
“嗯?”牧以琛駐足,低頭看她,“你能讓我修仙?”
修仙?呵呵!還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不過,修仙的人不是要隱居在山林,然後吸取天地之精華,日月之靈氣,不是人間煙火,不參與人間紛爭,先修道再經歷千難萬阻,才能修仙的嗎?
他怎麼看兔兒的表情,好似修仙很容易一樣的呢?
“只要你想,我就能!”兔兒豪情萬丈的拍着胸口笑得賊兮兮的。
“想什麼?能什麼呢?”忽然,一道聲音不重不輕的在他們身後不遠處傳過來。
牧以琛滿頭黑線的回頭看着最近真的像是跟蹤狂的程瑋霆,要不是對他毫無防備,他都要認爲程瑋霆是不是有着想要橫刀奪愛的想法,纔不時的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了。
“你怎麼沒有回去?”牧以琛本能的朝他身後張望,他可不想再看見一羣女人,“她們呢?”
“你還好意思問呢!”程瑋霆無邊委屈的道,“你拍拍屁股走人了,我可是費了不少的勁兒,才把人弄回去的!”
“你可不要告訴我,你把她們送回去了,又回過來了!”牧以琛眼含警告。
他總覺得最近程瑋霆的行事作爲有些讓人不大適應,想起夏晴雪對程瑋霆的依賴,讓他想要不多想都不可能。
“我也喝多了好不好,怎麼可能還開車送她們回去?而是找了出租車把她們送回去的,我可是定了房間一覺睡到現在呢!”程瑋霆哀怨的道,“我可沒有你這麼好的福氣,千杯不醉,還有可愛又漂亮的小菟兒妹妹陪着你歡度良宵。”
一男一女,只開了一個房間,讓人沒有遐想,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你那是活該,沒事找事的自己找罪受!”牧以琛一點都不同情他的拉着兔兒的小手,準備找一個可以坐下安靜的看日出的地方。
因爲,東方的天空已經現出一絲白光,白光周圍原本暗沉的雲已經漸漸開始變幻着顏色,由灰暗到明亮,再到璀璨,那就預示着太陽就要突破地平線升起來了。
當然,超級大燈泡可不知道識相是什麼東東,亦步亦趨的跟着他們,還一邊沒話找話的和兔兒搭訕。
“小菟兒妹妹,你喜歡大海嗎?”
“喜歡啊!”兔兒則在行進途中還不忘回頭看他一眼,丟一個你很白癡的眼神給他:廢話,不喜歡的話那來海邊就只爲了吹吹風啊?那她還不如去找一個地方吃好吃的呢!
額~程瑋霆微汗,自己果然是問了一個非常無聊有沒有營養的問題。
“你從小就生活在國外嗎?”程瑋霆繼續像是不經意的問着一些很平常的問題。
這個人好像是忽然蹦出來的一樣,以前他也查過,卻是查無此人,可昨晚又查了一次的時候,卻發現有這個人存在了,這是怎麼回事呢?
兔兒擡頭看了看牧以琛,見他沒有表示什麼,就點頭道:“是啊!”
“那你這次回國是想要常住呢,還是隻是回來觀光遊玩,然後在回去的?”有的問題,程瑋霆可不敢深入的問,就是爲一些無關痛癢的,不然會被精明的牧以琛察覺他的意圖的。
兔兒小小的猶豫了一下,神情忽然就落寞了起來,語氣悠悠的道:“我倒是想要常住呢,可是……”
可是一旦蟠桃盛宴結束,仙子他們就一定會發現她失蹤了,到時候,只要他們一查找,就能查到自己的去向,那時候,她就不得不回仙界去了。
她沒有回答的後半句,聽在兩個男人的心裡是不一樣的結果。
程瑋霆一臉的失望,但當然不是失望她的離去,而是失望着這個女孩子的消失,夏家那邊是否還能利用的起來。
而牧以琛的心卻是整個一顫,這個問題早就在他心中盤旋,也正是因爲知道兔兒最終不可能留在他身邊,他纔不惜得罪夏家和父母,也想要將最純粹的自己展露在兔兒的面前,好好的陪她拌她,不讓別人介入到他們的感情生活中來。
他輕輕的捏了一下她纖細的手指頭,柔聲道:“我們就在這裡坐吧!”
牧以琛停留的地方是一堆亂石,亂石中,已經有好幾對小情侶佔據了幾塊平整的石塊,交頭接耳的依偎着,等着清晨的太陽破雲而出的那一瞬間的輝煌。
待兔兒先坐下之後,牧以琛一個冰冷的眼神丟給身後的一臉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麼的程瑋霆道:“你不介意我把你丟進大海去?”
程瑋霆本能的打了個寒顫,可不是因爲這傢伙冰冷的視線,而是因爲現在的海水可不適合游泳啊!
“見色忘友!”程瑋霆嘟囔一句,但知道他絕對會說到做到,於是乖乖的離開。
海岸線上的一輛商務車裡,唐凌看着他坐上車,柔聲問:“冷嗎?”
“有點冷!”程瑋霆一語雙關的道,“要看日出嗎?”
“不用了,回去吧,萬一被他發現就不好了!”唐凌輕輕的搖頭,她與他,已經無數次的看過日出了。
只是,當時少年輕狂的年歲已經過去,現在,竟沒有了當初的悸動。
看不看又如何,太陽依舊在一天的早晨升起,又在夜幕的前奏中落山,日復一日,夜復一夜的永遠沒有盡頭一般。
“還在生氣?”發動引擎,車子駛出去的時候,程瑋霆淡淡的問道。
“我生不生氣有用嗎?”他反正還是會按照自己的計劃走着每一步棋,而放浪不羈,逢場作戲的浪蕩就是他最佳的保護色。
程瑋霆微微默了默,側頭看了視線落在窗外的唐凌的側臉上。
這時候,窗外是一片耀眼的紅光,正是一輪紅日躍出海平面,衝破厚厚的雲層,爲周圍的雲層撒上耀眼的光芒的最璀璨時刻。
但他能夠看得出來,唐凌的視線並不是落在那初升的旭日之上的,而是沒有焦距的落在不知名的角落。
“凌凌!相信我!很快就會結束的!”他收回視線,沉聲道。
是的,很快就會結束的。
夏晴雪明天就會出院了,而她出院之後,不會去學校上學,而是會休學一年,然後繼續在牧氏的秘書室去混日子。
她不需要會什麼,她只要在日日看着牧以琛如何的寵愛鬱菟的時候,將她積攢的所有嫉恨累計起來就好,他……會幫着她爆發,一次性的爆發!
“好!”她應着,但聲音非常的平靜,已經沒有了當初的激動嗎?
……
牧以琛的辦公室裡,牧以琛正在認真的看着文件卷宗,兔兒則正抱着她的零食吃得正歡,寂靜之中只有她咔嚓咔嚓的咀嚼聲。
但這近乎是騷擾的聲音並沒有影響到牧以琛,他反而還會時不時的擡頭看看她歡快的樣子,時而叮囑一句:“少吃點,小心吃撐了!”
當然,基本是他有說,但她沒有聽,一邊回一句知道了,卻依舊吃得很歡快。
快十點的時候,只有咔嚓聲的偌大辦公室裡,兩個“認真”的人被忽然響起的電話鈴聲嚇了一跳。
“哎呀,我的薯片!”最喜歡團在沙發上的兔兒手一抖,一片薯片就從她的小爪子裡掉到了地上,鑑於某男說過,掉在地上的東西不衛生不能吃,她只能惋惜的嘆了一口氣,還幽怨的以怪責的眼神看向辦公桌後的牧以琛,那意思是:都是你的電話壞的事!
不過,牧以琛的臉色怎麼有點不好呢?
牧以琛的臉色確實不好,當然不是生病神馬的,而是手機屏幕上那個令他頭疼的名字。
他想要乾脆假裝沒聽見不接,但那個後果大概不怎麼好,所以,只能在鈴聲就要接近尾聲的時候,不得已的按下了通話鍵:“媽,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