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爲什麼呀?”兔兒很好奇,還想要追問,劉慧進來催她們出去了。
由於唐凌沒有父母,牧以琛雖然聯繫了孤兒院那邊,但因爲是沒有提前聯繫,那邊的院長因爲有事而不能來參加她的婚禮,因此,原該是父親將女兒送到新郎官的身邊的這一個環節,就直接安排了伴娘一左一右陪伴着新娘一步步的走向新郎。
婚禮進行曲中,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幸福溫馨的笑意,眼睛都目注着在牧師的見證下結成連理一對新人。
坐在父母席位上的劉慧再也忍不住流下了高興的眼淚,撇過頭想要偷偷的擦去眼淚的時候,眼角餘光卻看見原該緊閉的教堂門竟然隙開了一條縫,門縫裡那一晃而過的臉是那樣的熟悉又陌生。
心頭無端的狂跳了一下,劉慧看了一眼正在牧師的主持下交換戒指的程瑋霆和唐凌,再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一對新人的身上,她咬了咬牙,悄悄的從旁邊的走道走了出去。
門被從裡而外的推開的時候,外面偷窺的男人嚇了一跳,就要落荒而逃,劉慧卻叫道:“程奇,你站住!”
男人腳下一頓,身子也不由的一顫,不可思議的猛地一下子轉過頭來看着劉慧,驚喜交加的道:“小慧,你、你還記得我?”
“我當然記得你!”劉慧的表情意料之外的平淡無比。
她以爲她一定會氣憤、怨恨,因爲正是這個人毀了她的一身,也毀了她的兒子。
但再次面對時,卻發現近三十年的所有情緒在此時顯得那樣的平靜。
眼前的人,隨着年歲的增長,已經不復當年的意氣風發!略帶渾濁的眼中,有着異常的驚喜,萎靡的神情,此時卻因爲激動而顯得非常的振奮。
“小慧!”沒有感受到預想中的怨恨,程奇的神情就更加的激動了,“你、你這些年過的好嗎?”
“好不好的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劉慧淡淡的說道,頭略略一低,喟嘆了一聲,“其實,我一直欠你一個道歉!”
“不不不!該道歉的是我!是我毀了你一輩子,卻還想要毀了小霆!”程奇幾乎在原地驚跳起來,慌忙的擺着手,眼眶也不由的紅了,“當年要不是我……”
“算了,程奇,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我們都不要再去想了!今天是小霆和凌凌結婚的好日子,你作爲……也應該觀禮的!只是,我不知道小霆心裡怎麼想的,所以,你就在最後一排觀禮吧,出來的時候,不要讓小霆看見就好了!”歲月蹉跎,年輕時候曾經以爲天大地大的事情,在經歷了歲月的洗禮之後,才發現一切原來可以不用這麼斤斤計較,反而舒心和安心。
“好!好!”程奇的眼淚終於滑落了下來,走上前一步,看着這個曾是他心目中的女神、最後卻毀在他的自私和摧殘中的女人,顫聲問道,“小慧,若我真心悔改了,你還會原諒我嗎?”
原諒啊?這麼簡單的兩個字,卻可以沉重,也可以輕鬆。
劉慧並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快進去吧,不然,儀式就結束了!”
原諒與不原諒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
唐凌拋出的捧花,最後還是被安諾搶到了,爲此,她得意洋洋了好幾天,每天一日三次照三餐的給養在花瓶裡的捧花澆水,就差直接拿個麥克風全公司的嚷着她的春天即將要來臨了。
正月裡,真是個值得慶賀的好月份。
藉着牧氏的年會暴露了自己和裴憶的鬱傾,雖然與兩家人又少不了一段時間費心的周旋,但有句老話說的好:父母總是拗不過子女的!
最後,還是以兩家長輩妥協爲最後皆大歡喜的大結局爲終點,然後就是熱烈的討論婚期和各方面的準備事宜。
當年,本就不對付的兩家人見個面總是不歡而散的時候居多,裴憶一咬牙就乾脆威脅道:“什麼都不用他們管,他們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主,不然繼續隱姓埋名,離家出走!”
妻管嚴的鬱傾當然全面配合。
而讓兩家人無奈的是,裴憶絕對是說一不二的性格,而鬱傾又確實有那個能力可以隱藏起來不讓他們找到。
於是,婚期終於安穩的被定在了正月二十八。
聽完鬱傾添油加醋的報告自己老婆的威武霸氣,牧以琛失笑的掛斷了電話,這兩口子,終於不用隱藏在暗處生活了。
“他們結婚的時候,兩家人會不會又吵起來呢?”與牧以琛片刻不離的兔兒不無擔心的問道。
“那是鬱小子該操心的事情,跟我們無關!”牧以琛揉了揉她的頭髮,發覺她又偷懶沒有吹乾頭髮,就運了神力將她還帶點潮溼的頭髮給烘乾。
兔兒懶懶的靠在他的懷裡,眉頭不知不覺的就皺了起來。
“想什麼呢?”牧以琛輕輕的撫了撫她的眉頭,記得她那時候總是不讓自己皺眉頭,他恢復了神識之後倒是不皺了,可她卻一次比一次皺的厲害。
“沒想什麼?”兔兒口是心非的道,小腦袋往他的懷裡又蹭了蹭,聲音有點悶,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道,“牧以琛,你說你媽什麼時候才能接受我呢?”
“媽的脾氣有點固執,目前是不大會轉變的,但等我們結婚了,相信她也會好點的!”牧夫人那執拗而固執的脾氣,身爲仙尊的牧以琛也很無奈,他總不能用神力去介入她的性格吧。
“唉~我真擔心她一輩子都不會接受我!”兔兒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道,“對了,夏晴雪那邊該怎麼辦呀?她沒有了靈魂,就算你神力高強,也沒有辦法吧!”
“明天就去看看吧,總拖延着也不是辦法!”
春節的假期已經過了好幾天了,眼看着就是正月十五元宵節,這幾天,夏忠夫婦雖然沒有追問他有沒有請到“麥克先生”,但按照夏夫人一天三個電話來和牧夫人“閒聊”的狀況來看,他們心裡是焦急的。
“嗯!那我要怎麼做?”
她是沒有辦法的,就看他的神力能不能幫助夏晴雪了。
“我幫你變換成‘麥克先生’,掩人耳目就行,其餘的我來!”
“好!”
一夜無夢,自從牧以琛恢復神識和神力之後,就再也沒有斷斷續續的做過前幾世的夢了。
兔兒雖然有時候還會做,但還是跟以前一樣,即使做夢時的情緒激動不已,但醒來之後又什麼都不記得了。
有時候她試着想要努力的想想看,但是結果是越想越頭疼,牧以琛就不讓她想下去,只對她說,一切有他!
梳洗好,照常的下樓吃早飯,對於小跟屁蟲一樣不管牧以琛在哪,她就會在哪裡的兔兒,牧夫人照常的不待見。
老洪的腿跟唐凌的傷一樣恢復的很快,醫生們雖然也嘖嘖稱奇,但是想想被認定爲植物人的夏晴雪能夠那麼快的醒來這樣更奇蹟的事情都發生了,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呢。
“媽,你跟倩姨說一聲,今天中午麥克先生會過來,讓她和晴雪待在家裡不要出門!”牧以琛吃完最後一口早飯,將自己面前沒有動的培根蛋卷放在了兔兒的碗中,然後說道。
“真的嗎?麥克先生今天會來,那是不是說明晴雪就能恢復了?那要不要讓晴雪住院會更方便一點呢?”牧夫人激動的一疊聲的道。
看自己老媽的情緒就這麼激動,那就不用想象夏忠夫婦的感覺了。
牧以琛暗暗嘆了一口氣,還是決定先讓老媽給夏忠夫婦打一個預防針:“媽,晴雪的情況我已經跟麥克先生詳細的說過了,他說並不能報太大希望,所以,你跟倩姨打電話的時候,最好也跟她說明一下,免得希望越大,失望就更大。”
若是可以,他也想要將夏晴雪徹底的治好,這樣萬一他和兔兒將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的時候,夏晴雪說不定還會看在他和兔兒曾經幫助她的份上,對他的父母也盡一份孝心。
但是正如兔兒說的,靈魂的缺失不是普通的失心症或是精神異常,那樣用他的治療法一定能夠奏效。
但是,沒有靈魂的身體就是一具空殼,就算是他,也無能爲力,只能盡力而爲,看最好能治療到什麼樣的程度。
“這……”牧夫人遲疑了一下,想到夏忠夫婦抱持的希望,她真心的覺得自己說不出口。
可兒子說的也對,萬一他們到時候失望太大而受不住打擊怎麼辦?
“我知道了,會跟你倩姨說的!”
“嗯!那我中午接到人就直接過去了!”牧以琛點點頭,等兔兒把她的早餐全部解決了之後,就出門上班去了。
開完一個例行會議,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兔兒嘴裡叼着一根胡蘿蔔口齒不清的道:“剛纔劉姨打電話了,我沒接!”
“劉姨?”牧以琛怔了怔,猜想起今天是程瑋霆受審的日子。
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十點二十分。再拿起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的時間,是五分鐘之前打的。
牧以琛一邊回撥了電話過去,一邊暗忖,第一次開庭就這麼快有結果了嗎?
電話很快就被接起來了,劉慧還帶着哽咽的聲音無法掩飾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