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
水生反問道。
“不出意外的話,本聖和金剛猿一族的諸位道友四天後會到約定的地點。”
“那麼天狼和天狐兩族如今又到了哪裡?”
“他們已經到了!”
“哦,沒想到諸位如此準時,看來是個好兆頭,放心吧,本尊隨後就到!”
水生說罷,直接收起了傳訊法盤。
一路之上,這樣的聯絡已經多次,讓他始終掌握着妖族的行蹤,不過,這一次天蓬身側還有金剛猿一族的修士隨行,他自然不會與其過多言語。
這處小島離着約定的地點並不太遠,只需三天左右的路程,此時若是趕過去,正好可以觀察一下天狼、天狐兩族修士的動靜。
上次在靈霧城中,天狼族使者銀狼月蝕正是死在了水生假扮的“天蓬”手中,而銀狼族如今在整個天狼族中佔據着主導地位,素來與接壤的章峨山妖族一脈不睦,這次能夠一起行動,實在是令人意外。
不過,仔細瞭解了迷霧沼澤中的地形,水生反而對天狐族的懷疑更大,偏偏和自己關係親密的心月仙子這次並沒有參與天狐族的這次行動,數次用傳訊法盤聯絡,對方也是一直沒有任何動靜,更讓其疑惑。
聽到水生的傳訊,衆人早已自行圍了過來。
隨後,五道遁光風馳電掣般衝着霧海之外衝去。
雖說在這煞霧之中法力、神識皆受壓制,趁早熟悉一下種種不適,反而有利無弊。而且這霧海邊緣並沒有什麼強大的兇獸和空間裂縫存在。五人只管凌空飛遁就是。
一路之上遇到的神通最強的幾隻魔獸也只有初階魔神的境界,察覺到五人體內透出的強大靈壓。紛紛躲避,根本就不敢靠近。
一天一夜過後。五人終於把霧海遠遠拋在了身後。
找了一處隱蔽的所在稍事休息之後,水生祭出通天舟,五人再次認準一個方向而去。
看到水生如此小心謹慎,蕭玄、一瞻大師、呂重陽和木夫人同樣不敢大意,輪流在舟頭值守,放開神識察探着四周的情形。
兩天後,飛舟停在了一處林木茂盛的山谷上空,四周圍羣山連綿。
“大家不妨在這裡稍事休息,等我消息。這次約定的會面地點就在正東方向幾十萬裡之外的燭照峰,那座山峰的模樣大家只要看到,就能一眼認得出來。”
水生衝着四人淡淡一笑,身影一陣扭曲變幻,化作了一隻身長丈許通體遍佈灰黑色鱗片的六隻魔蜥,這種法力相當於練氣期修士的低階魔獸一路之上隨處可見,並不稀奇。
“阿彌陀佛,怪不得周道友能夠在修羅族境界內一路暢形無阻,老衲佩服!”
一瞻大師神情複雜地說道。
蕭玄、呂重陽、木夫人面面相覷。目光中全是驚訝之色。
此時此刻,若是把水生化身的這隻六足魔蜥和其它魔蜥放在一起,根本難辨真假,就連這隻魔蜥體內透出的靈壓以及身周繚繞的黑霧。都和最常見的魔蜥一般無二。
魔蜥一對妖目之中閃過一絲擬人化的笑意,長長的尾巴一甩,一團魔霧從體內飛出。裹起身影騰空而起,通天舟扭曲變幻着化作一道刺目青光緊隨而去。一閃,沒入其體內不見。
不多時。魔蜥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四人的視線之中,神識掃過,竟然難覓其蹤,彷彿隱匿了身形一般。
“七曜魔君不愧是一代聖雄!”
蕭玄突然沒頭沒尾地說道。
“即使沒有這寶藏,周道友只怕也不是簡單之輩!”
呂重陽目光緊緊盯着水生消失的方向,心中滿是苦澀,先後兩次踏入昊天殿修煉,原本以爲自己是一名資質絕佳之人,和水生一比,這“天資”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水生自然不會去關心四人接下來的一番感慨,徹底隱匿了身影,小心翼翼地向前而去......
連綿羣山之中,一座孤高陡峭的山峰直插雲宵,足足有五六千丈之高。
遠遠看去,這座巨柱般的赤紅色山峰就如同一尊高大的燭臺一般。
如今這燭臺的最頂端,赫然有九名男女修士圍坐在一張寬大的圓形石桌旁高談闊論,酒香四溢。
正中的一名白袍男子三十出頭年紀,長髮披肩相貌英俊,舉手投足之間甚是灑脫,衆人儼然以其爲首,言語間多有奉承之語。
就在這山峰附近的一條峽谷之中,十餘隻魔蜥在一條數丈寬的小溪之畔打鬧嬉戲,離着小溪百丈之遠,斷崖下一處不起眼的石縫深處,另一隻體型稍大的魔蜥趴在一塊大石之上一動不動,四周圍亂石從生。
石縫之外同樣趴着一隻魔蜥,赤紅色的眼珠骨碌碌亂轉,似乎對石縫中的這隻魔蜥大爲好奇,卻又畏手畏腳地不敢太過接近。
石縫中的魔蜥,正是水生所幻化。
神念秘術催動之下,山巔之上衆人的言語源源不斷地傳入其耳中。
時不時有一道強弱不一的神念從天而降,卻沒有人會過多關注這幾頭法力低下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偏偏又愚蠢到不怕死的魔蜥。
“天寧狼王?有意思?”
水生心頭的疑惑更濃。
山巔之上的九名修士,有六名是天狐族修士,三名是天狼族修士,不過,天狼族爲首之人竟然是一名初階金仙,這和從百花夫人以及天蓬處得來的情報可是完全不同。
雖說這頭叫做“天寧”的狼王剛剛踏入金仙境界幾十個年頭,卻也不是天仙境界的修士可比,假如魔龍戰將沒有魔君境界的修士統領,僅他一人前往那處秘地。就足以把魔龍戰將殺得七零八落。
暗自慶幸方纔是幻化成了一頭此處地域隨處可見的魔蜥,這才能大搖大擺地靠近這燭照峰。否則的話,會不會被這天寧狼王看穿隱匿。還真是難說之事。
有一名金仙修士在此坐鎮,天狐、天狼兩族修士當然可以肆無忌憚地把酒言歡,言語之中對完成這次任務,擊殺魔龍戰將信心十足。
石縫之外趴着的那隻魔蜥卻是大爲不耐,突然間大着膽子六足並用爬進了石縫之中。
水生暗自鬱悶,這些魔蜥愚蠢且嗜血,一隻一級的魔蜥竟然敢衝着自己這隻“三級境界的魔蜥”撲過來。
眼看着這隻魔蜥雙目放光興奮地衝上前來,一隻腳爪一擡,閃電般拍在了這隻魔蜥的頭顱之上。一股大力涌出,這隻魔蜥頓時眼前一黑,腦中嗡的一聲巨響,暈厥了過去。
水生自然不會把其直接擊殺,一旦有血腥味傳出,其它魔蜥說不定還會撲過來啃噬同伴的屍體。
如此微弱的動靜,卻還是逃不出山巔之上一衆修士的耳目,轉眼間,兩道神識一前一後地掃了過來。
水生搖搖頭。大感無奈,只得“不安”地扭動了幾下身軀。
呆在這裡太是危險,一旦被發現,誰知道會發生什麼狀況。他倒不怕這名天寧狼王,怕的是接下來的行動會被打亂。
左思右想,還是先離開這裡再說。
正要向石縫外爬去。遠處卻突然響起尖銳的破空之聲。
心中一動,又停下了腳步。
山巔之上。一衆修士一個個向着遠處望去,一團刺目白光破空而來。離得近了,衆人頓時看得分明,白光中,乃是一頭翼展幾十丈長翎羽雪白的巨鷹,一對鋒利的腳爪和尖尖的利喙銀光燦燦,體態矯健。
“是九宸宮的天禽道友!”
端坐在白袍男子對面的那名錦袍中年男子滿面帶笑地說道,這名中年男子相貌同樣是儒雅英俊,不過,和這白袍男子相比,卻少了幾分灑脫,多了幾分謙恭。
“早就聽說過天禽這小子的名頭,遁速果然不凡!”
白袍男子隨意瞥了一眼越來越近的巨鷹淡淡說道。
伸手舉起手中金盞,一口把盞中美酒倒入口中而去。
一名堂堂的金仙修士,又怎會把一名中階天仙放在眼中。
其它修士卻不會這麼想,尤其是幾名天狐族修士,紛紛放下手中杯盞,站起身來,目光望向了巨禽飛來的方向。
狂風呼嘯,巨禽龐大的身影越來越近,鷹背之上影影綽綽地站着十餘名修士。
離着山巔還有千丈之遙,巨禽背上的十餘名修士紛紛沖天而起。
巨禽雙翼一扇,體表一片片銀色符文流轉,身影突然間扭曲變幻着化化作一名身着無袖銀甲的白袍少年,十五六歲年紀,臉蛋圓圓,瞳仁淡金,目光靈動。
趁着山巔之上衆人亂成一團相互寒暄的時機,水生所幻化的魔蜥悄無聲息地從那道石縫之中竄出,洞着溪流向着遠處遁去。
其它的魔蜥見狀,竟然紛紛跟在了身後,同樣衝遠處奔去。
直到離開了這座山峰數百里遠近,水生所幻化的魔蜥才停下了腳步,悄然放開一縷微弱的神識向着山巔之上察探。
山巔之上的一衆妖族並沒有任何騷亂和不快發生,反而是和諧地團團圍坐在一起,言談甚歡。
幾個時辰後,這隻靜靜趴在一處亂石叢中的魔蜥身影突然間越來越淡,漸漸地憑空消失不見。
第二日。
一艘五六丈長的雪白飛舟衝着燭照峰所在的方向緩緩飛去,舟頭之上,蕭玄、一瞻大師、呂重陽、木夫人神情各異地左右觀望。
而在四人身畔,還有一名身材魁梧的黃袍大漢,豹首環眼,神情剽悍,一道長長的刀疤從右側額頭一直斜着延伸到左側下巴,看模樣,正是徐階,不過,從體內透出的靈壓來看,卻是上階天仙的境界。
這位“徐階”,自然是水生所幻化,做爲百花夫人的弟子,這個身份正當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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