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語,軒轅靜剛剛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當年“明王決”踏入第二層境界時的情景是歷歷在目,九天神雷彷彿又在耳畔炸響,這次的雷劫肯定比上次還要強大,而除了這雷劫,心魔之劫同樣會如影隨形而來,兩重天劫交織在一起,水生能不能扛過去呢?
在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內,水生體內雖說積蓄了大量的天地靈力,卻還沒有來得及煉化,能不能被其所用還不知道,而在元磁之力的作用下,雷劫的時間雖說會短上一些,卻會更加狂暴。
玉虛真人渡大天劫時,幾十套防禦大陣、十餘件法寶,三張珍貴的靈符先後毀損一空,就連那件聖階靈寶乾坤盤也在滾滾天雷之下毀損。
“吉人自有天相!”
彷彿知道她的心意一般,玉虛真人扭頭望了過來,淡淡一笑。
“放心吧,這小子命大的很!”
傾城反倒是一副淡然的模樣。
浮屠山外,那名黑袍男子同樣是喃喃低語:“竟然真的突破了瓶頸!”
神情複雜,似笑非笑。
隨後,袍袖一揮,身影突然間憑空消失不見。
若有神通廣大之士在其附近,定能看到,男子的身影化作了一道淡若不見的黑色光絲無聲無息般衝着蕭玄所在的方向激射而去。
彷彿是被水生的龍吟聲所激怒,空中天地原氣一陣激盪,隨後,天盡頭傳來沉悶的雷鳴聲。
緊跟着。盆地上空的濃濃烏雲一陣劇烈翻騰,飛快地左右一分。竟驀然現出一個巨型大洞。
亮白色的光華從大洞之中衝出,轟鳴聲震天。一道道五顏六色的電弧彈跳不已,一團團雷球耀眼閃爍。
大洞邊緣不停狂漲巨大,滾滾天雷引而不發,飛快地開成一片七色雷海。
水生擡頭望天,嘴角邊突然間浮出一抹懶散的笑容,心神所動,體內骨骼一陣暴鳴,一團烏光從體內飛出,肌膚之上飛快地生出一片片漆黑的龍鱗。手一揚,一道金光飛出,化作一枚金燦燦的飛劍,沖天而起,片刻間,已有百丈之長,直奔雷海斬去。
如果不提前引爆這雷劫,等到滾滾天雷凝聚到一定的程度,其中蘊含的力道可就難以抵擋。
驚天動地的巨響聲中。雷海被金劍劈出一道長長的裂縫。
雷海瞬間狂暴了起來,一條條碗口般粗細的雷鞭暴雨般傾瀉而下。
“又是七色天雷,這臭小子究竟做了多少孽,惹得這大羅天上的雷部真君如此震怒!”
傾城擡頭望天。連連搖頭,話語中卻帶着幾分調侃和自嘲!
玉虛真人體內同樣有先天真氣存在,大天劫卻也只是五色神雷而已。
軒轅靜臉上的擔憂之色更濃。
玉虛真人卻是神色淡然地轉身向大殿中走去。彷彿對這狂暴的雷劫根本沒有任何擔心一般。
水生渡劫之地離着這玉虛宮還有十餘萬里之遙,想幫也幫不上忙。何況,這進階大境界的雷劫和三千年一次的大天劫還有所不同。根本無法插手,一旦干預,雷劫之力則成倍增強。
除非你有隨手擊潰雷劫的能力,才能幫助渡劫者保住性命,可如此一來,渡劫者下次的雷劫必然也是成倍增長,甚至是數倍增長。
而像水生此時遇到的七色神雷,即使玉虛真人也無力擊潰。
僅僅一柱香的時間不到,從高空中劈下的電弧已然變成了水缸般粗細,除了這電弧,還有一顆顆從天而降的雷球,各種顏色的雷球大的有閣樓般大小,小的也有巴斗一般。
二種雷電交織在一起,密密麻麻,遍佈整個天空,狂暴的氣息遠遠傳出百萬裡處,聲勢之大,就連進階無數年的金仙、魔君恐怕也會望之色變。
不過,任憑高空電光如日,雷鳴震天,水生卻連法寶都沒有祭出。
唯一的變化是,身軀之上一片片漆黑的龍鱗已變成了金光閃閃的顏色。
水生已然把體內強大的真元全部轉化爲了金靈力,彷彿不是在抵禦雷劫,而是在接受天雷洗禮。
而在其左手背上,卻有一道道炫目的雷光彈跳個不停。
沒入水生法體之內的雷電,除了在幫他易筋洗髓之外,也有一大部分衝着太陰昊元石中蜂涌而去。
方纔,水生體內陰陽之力交匯之時,狂暴的靈力無處宣泄,試着把陰陽之力強行逼入太陰昊元石內,沒想到,非但迅速補滿了太陰昊元石損耗的五行靈力,竟然發現在陰陽之力轟擊之下,太陰昊元石的儲存能力還有不小的拓展空間。
如今的太陰昊元石,存儲五行靈力的能力完全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如此一來,吸納和吞噬雷電的能力肯定也會有所增長。
這也是水生的進階速度遠遠超過了普通的修士,換做一個幾千年上萬年都難以進階的修士,這太陰昊元石中的雷電之力恐怕是長年處於虧空狀態,而這不間斷地補充五行靈力更是一個累贅。
浮屠山外,萬千修士分散在四面八方,有的三五成羣,有的索然獨立,神情各異,或擡頭望天任思緒萬千,或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嘖嘖嘖,七色天雷,這可是聞所未聞!”
“這有什麼稀奇的,你何時又聽說過有人在浮屠山中渡劫?”
“奇怪,這明明像是突破大境界的劫雷,可週前輩分明已經是金仙修士?”
“你又怎能確定這是周前輩在渡劫?我可聽說周前輩手下有幾隻神通廣大的天地異獸,甚至還有一頭未成年的玄鳳,說不定現在渡劫的正是其中的一位呢?”
“我倒覺得很有可能是周前輩在衝擊中階金仙的瓶頸呢,如此浩大的雷劫並不像是進階初階金仙能夠引起?”
“什麼,付某可聽說靈隱禪師最近似乎是要衝擊瓶頸,說不定這七色天雷正是靈隱禪師渡劫時引起。”
“付兄說得有理,佛門功法是有些與衆不同之處,似乎也只有靈隱禪師肉身強悍,不懼這元磁之力的作用!”
“不管是哪位前輩,只要進階成功,總是我人族的一大喜事!”
“我倒覺得這玉虛宮什麼時候收錄弟子纔是我人族的最大喜事!”
“聽劉兄的意思,是想要拜在周前輩門下?”
“怎麼,不可以嗎?”
“嘿嘿!”
“你什麼意思,認爲劉某沒有資格拜入玉虛宮嗎?”
“嘿嘿,怎麼會呢,只可惜玉虛宮似乎是不收弟子!”
“早晚會收的,你等着吧!”
……
任憑耳畔雷聲轟鳴,卻還是有不少修士忍不住發出各種各樣的議論!
那艘雪白的玉舟被一個散發着淡淡白光的禁制光罩包裹在內,靜靜地懸浮在空中,即便有神通廣大的天仙修士從附近經過,也無法用神識穿透這禁制光罩。
舟中唯一的靜室之內,蕭玄盤膝端坐,手中掐了一個詭異的法決,眼前不遠處飄浮着一團墨綠色的光球,光球中,一個尺許來高的元嬰小人雙目緊閉,一動不動。
一道手指般粗細的血色光絲連接在蕭玄和那元嬰的眉心之間,詭異的是,那元嬰同樣是一身灰袍,相貌竟然和蕭玄一般無二,只是縮小了數倍。
突然,那道血色光絲一顫,消失不見,蕭玄緩緩睜開了雙眼。
那元嬰身軀顫抖了幾下之後,同樣睜開了雙眼,一眼看清對面的蕭玄,面色大變,尖叫一聲,小手一揮,衝着靜室門口衝去。
靜室門口卻是光華一閃,浮出一層禁制光幕出來,小小元嬰撞在光幕之上被一彈而回。
“僞君子,自己無法踏入金仙境界,反而嫉恨自己曾經的救命恩人,自己沒有本事獲得美人心,卻怪別人橫刀奪愛,像你這樣的人,活着原本就是多餘!”
蕭玄擡頭望向沒頭蒼蠅一般四處亂竄的小小元嬰,話語中滿是鄙夷之意,手指一彈,一道灰光從指尖飛出,一閃,沒入元嬰體內不見。
灰光方一入體,小小元嬰的身軀突然間急劇萎縮起來,片刻間變成了寸許大小,隨後,“砰”的一聲悶響,四分五裂,化作一團青煙,消失無蹤。
滾滾天雷愈加狂暴,除了從天而降的一個個巨大雷球,水生身周赫然盤旋飛舞着幾十條百丈之長的七色雷蛟,張牙舞爪地縱橫飛舞。
雷光之中,水生肌膚之上一片片龍鱗赫然變了模樣,化作了一個個遍佈五色靈紋的厚厚龜甲,厚度比方纔至少厚上了十倍,一團團雷光撞在龜甲之上,紛紛被一彈而開。
水生突然大手一揚,一枚枚天罡劍魚貫而出,顫動之間化作幾十丈長短,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轉眼之間,漫天都是劍光閃爍!
一條條雷蛟紛紛在劍光中潰散無蹤。
劍光一變,凝聚成一個巨大的黑色光蓮,把水生的身影完全裹在了光蓮之中。
一天一夜的時間過去,天空中的雷海竟然還沒有消散。
玉虛宮外,傾城的臉色漸漸難看了起來。
就在此時,一股仿若毀天滅地般的恐怖氣息從雷海所在的方向猛然撲來,萬丈高空中的雷海突然間開始向着中間縮小了起來,七色雷光一陣翻滾涌動,短短十餘息的時間,數萬丈寬闊的雷海竟然化作了一個直徑百丈大小的七色雷球,雷球中透出的亮光即使隔着十餘萬里的距離望去,依然亮得讓人睜不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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