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方纔的“試劍”,蕭玄沒有絲毫提及的意思,仿如未知一般。
水生自然也不會主動提起,拱手一禮,微微一笑,說道:“蕭兄客氣了!”
擡頭望去,大殿的牌匾之上寫着三個金漆大字“劍魂殿”。
這三個大字的每一筆每一畫都彷彿是一枚小小的飛劍一般,蒼勁有力,姿勢各不相同,劍意凌然,水生不禁大爲好奇,心神方一浸入,氣血卻是瞬間沸騰了開來,一枚枚天罡劍竟然躍躍欲試着想要飛出體外。
慌忙收束心神,挪開了目光,脊背之上冷汗浸浸,面色微微一變。
衆人的目光原本就是水生身上,時間雖短,卻也發現了水生的異常。
蕭玄目光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震驚之色,臉上卻是笑容依舊,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說道:“周道友請!”
水生也不客氣,點點頭,緩步向殿中走去。
蕭玄緊隨其後。
冷秋月眉頭微微一皺,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終究卻是沒有說出口,沉吟了片刻,跟了上去。
這牌匾平日裡有禁制封印,“劍魂殿”三字更不會平白示人,只有在三百年一次挑選秘傳弟子的試劍大會上纔會打開封印,以測試衆弟子的心性和對劍道的感悟。
蕭玄如此做的目的,顯然又是在測試水生的神通。
隨着三人踏入大殿,兩扇厚重的大門緩緩關閉了起來,一道道禁制靈光在大門兩側以及門楣上方的牌匾中閃爍不定。不多時,“劍魂殿”三字竟然被一層白色光幕覆蓋。隱於無形。
劍心以及一衆白衣弟子一個個面面相覷,神情各異。有震驚,有詫異,更多的則是疑惑不解。
這座大殿乃是仙劍谷創派祖師當年的靜修之地,這面牌匾和“劍魂殿”三字也是其親手所制,蘊含着一種奇妙的上古禁制,一旦把心神浸入其中,短時間內很難脫困,尤其是沒有修習過劍道或者劍道不精之人,一個不慎就有可能被其中蘊含的強大劍意所傷。經脈神魂都有可能受損,就連天仙境界的修士也不例外。
這些白衣弟子本就是門中精銳,自小以修煉劍道爲主,卻也不敢隨意用目光去注視這牌匾,更不敢把心神給浸入其中,一旦心神被“劍魂殿”三字所攝,半天甚至幾天的時間無發自拔的也是大有人在。
而試劍大會時,那些把心神浸入“劍魂殿”三字之中,能夠隨時脫困又能悟出一定劍道真諦的弟子。纔有資格被收爲秘傳弟子,一旦成爲秘傳弟子,也就代表着在以後的修煉中,可以源源不斷地獲得宗門提供的各種修煉物資、功法秘術。直至踏入地仙、天仙境界。
這些白衣弟子心中不由暗自思量,難道說,水生也是一名神通廣大的劍修?
卻也有一些弟子在暗中疑惑。難道說谷主蕭玄有意讓水生加入仙劍谷?
正像陳風嘯所說,平日裡。這處內谷根本沒有外人能夠進入的,那些造訪仙劍谷的其它宗門修士通常只能在遠離此處的外谷之中被接待。
整個內谷中的弟子全部是從外谷中千挑萬選而來。一旦這些弟子在一定的年限之內無法突破瓶頸,無法達到相應的境界,馬上就會被趕出內谷,而且還要受罰爲宗門服下各種勞役。
內谷弟子平日裡服用的丹藥以及各種免費供應的修煉物資,都是萬千外谷弟子在天界之內拼命得來之物。
大殿內,三人一番寒喧後分賓主落座。
蕭玄自然免不了對水生的身份來厲一番探究,陳風嘯、駱離二人平日裡潛心苦修不知道水生的名聲,做爲一宗掌門,蕭玄卻對水生的種種傳聞了如指掌。
水生心中雖說大爲不耐煩,卻也不得不敷衍幾句,隨後漫不經心般地提起了自己的來意。
蕭玄這才幹笑幾聲,說道:“百花前輩只怕還在閉關之中,既然周道友有些等不及了,蕭某也只能再次通稟一番了!”
說罷,伸手從袖中取出一枚傳訊法盤,緩緩注入法力。
不多時,一道慵懶的女子聲音從傳訊法盤中響起:“蕭小子,又有什麼事情,莫非是周小友到了不成!”
“前輩神機妙算,正是周道友到了!”
“那就帶他過來吧!”
百花夫人懶洋洋的聲音中聽不出一絲喜怒。
“周道友,請吧!”
蕭玄收起法盤,站起身來,轉身向屏風後走去。
水生淡淡一笑,站了起來。
冷秋月的洞府就是這般設置,顯然這屏風後的傳送陣能夠去到另一處秘地。
走出另一間擁有傳送陣的大殿,眼前霍然一亮,天空靈雲朵朵,地面綠草青青,奇花異草錯落有致隨處可見,整片整片的靈藥靈草,其中不乏珍稀之物,麋鹿白鶴,彩蝶翩翩,清溪之畔,綠樹掩映之中,一潭碧水,幾座小巧靈秀的亭臺樓閣。
神識掃過,此處空間仿若無邊無際一般,竟然不知道有多大面積。
明王決進階第二層後,水生的神識足以輕鬆探到十萬裡開外,難道說,這處空間竟然有如此之大?
仙劍谷所佔據的地域也只不過百萬裡方圓。
微微一愣,腦中卻又是靈光一閃,突然明白了過來,只怕這處空間中另有奇妙禁制,纔會有瞭如此錯覺。
“咦,小友莫非已經踏入了金仙境界?”
百花夫人慵懶的聲音再次傳來,帶着幾分驚訝,卻是隻聞其聲,不見其影,甚至連這道聲音究竟是從哪個方向而來都不得而知。
水生心中暗自苦笑,看來,這些金仙境界的老怪物哪一個都有幾手玄妙的神通。
擡頭望向遠處幾座閣樓所在的方向,說道:“前輩擡舉了,晚輩幾十年前纔剛剛踏入上階天仙境界。”
“哦,這麼說來,你是修煉有神識增幅的神通了!”
百花夫人彷彿是自言自語般說道。
幾隻正在遠處啃食着青草的麋鹿卻彷彿有靈性一般,突然衝着三人所在的方向奔了過來。
“三位請吧,這幾頭靈獸品階雖低,腳程倒也不慢!”
百花夫人的聲音再次傳來,水生這次卻是聽得分明,這聲音應該是從湖畔的一座閣樓中傳來。
蕭玄身影一晃,當先站在了一頭高大的麋鹿背上。
水生、冷秋月相視一眼,各自飛身落在了另外的兩隻麋鹿背上。
百花夫人既然有如此安排,顯然此處空間之中應該會有一些特殊的禁制,凌空飛渡想必會觸發禁制。
一襲白底碎花長裙把其高挑豐滿的身材襯托的妙蔓柔美,凝脂白玉般的面容之上看不出絲毫歲月留下的痕跡,若不是髮髻挽成了婦人狀,插着幾根釵簪,眼前的女子和少女並沒有多少區別,看起來也不過二十五六歲左右的年紀。
黛眉鳳目,瓊鼻杏口,雍容華貴中帶着幾分慵懶,和冷秋月相比,多了幾分成熟和優雅,少了幾分難以接近的清冷,惹火妙蔓的身材讓世間所有的男子看了只怕都會想入非非。
水生僅僅在百花夫人臉上身上掃了幾眼,心中已是怦怦亂跳,慌忙挪開了眼神,伸手從袖中取出一隻儲物鐲,恭恭敬敬地遞了過去,說道:“這是許真人託晚輩奉上的一些物事!”
“他倒還算有心!”
百花夫人微微一笑,伸手接過儲物鐲,神識一掃,隨手收入袖中,上下打量了一番水生,雙目卻是一亮,說道:“沒想到你還是一名體修,如今這法體之強,只怕和靈隱和尚來比,也不遜色多少,難不成你修煉的有佛門神通?”
“前輩法眼,晚輩確實修煉有佛門鍛體功法!”
水生老老實實地答道。
“這鍛體的功法可是頗爲耗費時間和精力的,越往後,難度就越大,能達到現在的程度,看來你也是費了一番苦心!”
百花夫人目光中滿是讚許之色,話音一轉,卻又說道:“可惜你已經不是元陽之體,否則的話,秋月這丫頭修煉的功法以及純陰之體說不定還能在你突破瓶頸時助上你一臂之力!”
聽聞此語,冷秋月面色頓時漲紅如血,心頭鹿撞,輕聲說道:“梅姨說笑了,周兄如今已是上階天仙境界,又豈能沒有雙修伴侶,再說了,秋月又哪裡配得上週兄?”
說到最後一句,卻是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水生。
當年在銀光城中和雷霸天一戰之時,神通處處被其剋制,落盡下風,若不是水生出手相助,只怕是凶多吉少,隨後,水生在銀光城外幾次攻擊修羅族大營,又在修羅族中掀起滔天波瀾,她心中暗暗地關注起了水生的所有消息。
想當面謝上一句倒在其次,她更想見識一番這男子爲何會如此膽大包天。
這次一路行來,水生的一言一行她是看在心中,不知不覺間,竟是芳心暗許,幾次想開口詢問水生有沒有雙修伴侶,卻總是鼓不起勇氣。
百花夫人和冷秋月二人言語中的意思,水生自然聽得明白,一時間竟是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嘴角邊不由浮出一絲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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