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心吊膽之餘,淨空自然也落了不少便宜,手中一下子多出了十幾只練氣期修士的儲物袋和三件法寶,其中還有一件是中階法寶。興奮之餘卻越來越擔心,若是水生這樣一味殺戮下去,遲早會引來大麻煩。
這五名慘死的金丹期修士中,只有一名是金丹中期修爲,其它四名都是金丹初期修士。
銀頸猿和赤火蛟固然兇惡,水生和淨空二人卻跑不快。若是有法力高深的金丹後期修士或者是元嬰老怪發現水生的所作所爲,豈不是危險之極?
易寶大會期間,天昊、地烈、太真三宗,駐守在閬苑城中的金丹期修士足有三十多人,而閬苑城中同樣有天縱商盟供奉的三十多名金丹期散修擔任執法衛士。
與此同時,三宗中的元嬰長老和一些交好的元嬰修士也會坐鎮閬苑城,以防有人在閬苑城或者天昊山脈附近殺人奪寶。若是水生的舉動引起閬苑城守護衛士的注意,同樣會有不小的麻煩。
此次設伏殺人之地,離天昊山脈只有一千多裡的距離,對全力逃命的金丹期修士來說,這段距離也就是二三個時辰的時間,若是有金丹期修士幸運從水生手中脫逃,二人去閬苑城參加易寶大會肯定會有危險。
就在方纔,若不是赤火蛟鱗甲堅硬,能夠擋住那名冰封谷金丹中期修士的子母飛劍,銀頸猿神威大發,協助水生迅速擊殺另一名金丹初期修士,恐怕真有可能被二人逃脫。
好在。這一切終於結束了,淨空懸了兩個多月的心“撲通”一聲。放了下去。
短暫休息之後,水生和淨空各自祭出一枚飛劍法器。向着閬苑城方向緩緩飛去。
剛剛從一處小山村飛過,水生卻突然在空中停下身形。淨空剛剛放下的心再次愀緊,慌忙用神識掃過附近,除了前方有一些村民們正在挑水澆田之外,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疑惑地問道:“師祖,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看這些村民挑水澆田有些勞累,想幫他們澆澆田。”水生眼珠一轉。淡淡說道。
聽聞水生要幫村民澆田,淨空扭過頭去,大翻白眼。沒想到,水生說做就做,身形一動,向地面上落去。
下方,是一條五六丈寬的溪流,河牀乾涸,溪水在河牀中分成兩股。顯見已好久沒有下過雨水。離溪流二里多遠,正有一二十名村民在挑水澆着一塊稻田,五六畝大的一塊稻田裡,泥土乾涸。裂開一道道指頭般寬窄的裂縫,眼看正在灌漿的稻穀已經枯萎幹黃,就要絕收。而在此塊稻田旁邊。地勢更高之處,幾塊稻田裡的稻穀焦黃一片。顯然已經無法救活。
看來,這些村民挑水澆田。是想合力保住這一塊田地中的稻穀。此時日已當午,稻田卻只澆了半畝左右,連十分之一都不到。
水生在溪水邊站定,伸出左手,法力一催,手掌上白光涌動,往溪流中隨手一抓,數十丈內的河水頓時象一條白龍一般被憑空提了起來,在空中緩緩凝結。
深吸一口氣,右手伸出,隔空一掌擊向“白龍”尾部,白龍頓時向遠處呼嘯着飛去,飛到稻田上方的空中後,“龍軀”猛地一顫,碎裂開來,化爲一滴滴水珠,淅淅瀝瀝向下方落去。
雨水毫無徵兆地從天而降,稻田裡正在澆水的幾名鄉民躲閃不已,一下子被淋個透溼。衆村民先是被驚呆,一個個傻愣愣地站在田中,半天說不出話來,看到大半塊稻田已經變成水汪汪一片,隨即狂喜地大喊大叫。
田梗上,十幾名挑擔走來的村民慌忙向四周左顧右盼,正在此時,一條數十丈長的白龍再一次從天而降。眨眼間,整塊稻田已全部被溪水澆淋過一遍。
一名機靈的村民“撲通”一聲跪伏在地,一邊磕頭,一邊高呼:“龍王爺爺,草民給你磕頭了,你老人家顯顯靈,把我這塊稻田也給澆了吧!”說罷,向不遠處的一塊稻田中飛快跑去,情急之下,被田梗一拌,接連跌了兩個跟頭,爬起來,繼續向前,直到跑到稻田之中,才鬆了一口氣,
聽聞此言,其它村民全部向自家田中跑去,撲撲通通跪倒在地,一邊磕頭,一邊大聲高呼。
果然,先後又有幾條白龍從天而降,落在附近的幾塊稻田之中。這些村民滿面狂喜,更加虔誠地磕起頭來。
小溪卻飛快乾涸,水生搖了搖頭,衝淨空咧嘴一笑,飛身落在空中的金劍法器之上。
看到這名剛剛還像凶神惡煞一般殺人奪寶的“小師祖”,現在竟然耗費法力替村民澆田,淨空心中一時間五味雜陳。
飛過一片低矮的丘陵,前方再次顯出高矮不一的羣山。看到一座形如公雞的山峰,淨空雙目一亮,說道:“師祖,這就是雞公山,離天昊山脈已經不到五百里遠了。”
沒想到水生在空中再次停下法器,面色一冷,說道:“有一隊修士衝我們而來,其中還有兩隻法力不低的飛行靈獸,不知道是不是冰封谷的金丹修士?”
說罷,目光向四周掃視,似乎要找個地方躲藏起來。
淨空一驚,暗自扣住一枚飛劍法器,全神戒備。
二人剛剛飛到前方一處密林上空,還沒有找到合適的躲藏之地,遠處卻傳來一名女子的高聲呼喝:“我來擋住賊子,前方不遠處就是天昊山脈,只要進入天昊山脈你們就安全了。”
“幾位美人,聽本公子一句勸,不用再跑了,天昊山脈離此還有五百里地,憑你們的腳力,又如何能逃得出本公子的手掌心?嘖嘖嘖,這般如花似玉的美人,卻待在玉鼎山那羣爛木頭般的臭道士們中間,真是暴斂天物!若是隨本公子到崑崙山去,保準讓你們一個個法力大進,快活賽似真仙!”一道渾厚動聽的男子聲音遠遠傳來。
風聲呼嘯,光華閃爍,斜刺裡衝出來四名腳踩飛劍的妙齡少女,一個個滿面驚慌,花容失色。
聽到遠處傳來的聲音,再看到衆少女腳下的銀劍法器,淨空瞪大了雙睛,低聲說道:“師祖,好象是明鐺師叔和本門弟子!”水生早已看清,四名少女中,有兩人正是端木嫣的弟子梅仙兒和上官玉。
四名少女也發現了水生和淨空二人。看到水生,梅仙兒和上官玉目光中同時露出狂喜之色。
“是師祖在這裡,我們有救了!”梅仙兒尖叫道。
另外兩名少女雖然不識得水生,卻能看出一身道士裝束的淨空是玉鼎門徒,臉上的驚慌之色頓時稍減,四人猛催腳下銀劍,向二人衝了過來。
“淨空,帶她們去閬苑城。”水生一邊言語,一邊飛快地解下腰間的靈獸袋,祭了出去。
“四位師妹,拿好這張‘靈風符’,我們走!”淨空人長得醜陋,腦瓜卻機靈異常,跟着水生這些時日,別的本事沒學好,逃跑和躲藏兩種神通倒是學得相當熟練。
四張巴掌大的雪白符篆從淨空手中飛出,四名少女各自接過一張符篆,往身上一拍,跟在淨空身後向前飛馳而去,刺目的白光中,五人腳下的飛劍法器頓時快了一倍。
梅仙兒和上官玉二人,在使出符篆時,不約而同地回首望了一眼水生,卻只看到那黑衣少年的一抹背影,正在向相反方向衝去。
明鐺是玉鼎門三名金丹期女修中唯一的出家人,也是一名金丹中期的修士,能把其逼得無法可施,追擊之人至少也得有金丹後期的境界和神通。
死在水生手中的金丹期修士,沒有一人是金丹後期修爲,而且這名金丹後期修士手中還有兩隻飛行靈獸。
水生一邊飛快地盤算着如何應敵,一邊催使法器向前方迎去,銀頸猿和赤火蛟彷彿感受到了遠處的威脅,竟然沒有像往常一般大聲吼叫,而是悄悄跟在水生左右。
前方,一名身着月白道袍的女道士腳踩一枚六尺長的青色飛劍,臨空而立,手持一枚雪白的拂塵,神情戒備。
百丈之外,一輛通體閃着淡淡白光的飛天獸車靜靜停在空中。
獸車寬約二丈,長約三丈,由不知名的雪白木料製成,雕飾精美,一層淡淡的白色光罩把車內所坐之人裹在正中,無法看清真容。拉車的兩頭靈獸,身長一丈,狀若虎類,卻是通體雪白,背生雙翅。
無論是女道士還是獸車中人,顯然都聽到了梅仙兒那聲:“師祖!”的叫喊,這才停在空中,僵持了下來。
感受到水生的到來,女道士扭轉身來,看到面容緊繃的水生,雙目微微一怔,心中暗自叫苦,原本以爲上官玉口中的“師祖”,會是申公南或者玄葉道人,正在詫異二人都在閉關,爲何會出現在此,沒想到過來的卻是一名黑衣少年,看這少年的裝束打扮,似乎是傳聞中的本門“小師祖”。直到看見水生身後跟過來的銀頸猿和赤火蛟,這才略微鬆了一口氣。
獸車中卻傳來一聲輕咦,拉車的兩隻飛虎感受到赤火蛟和銀頸猿身上強大的威壓,四隻虎目中同時閃出兇光,低聲嘶吼,躍躍欲試,若不是被幾條雪白的綾帶束縛,早已撲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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