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夢汐看到銅獅如此快就擺脫了秘術束縛,心中一陣失望,臉上卻是神色不變,淡淡一笑,說道:“這個問題,妾身在上次已經給三位道友講得清楚,銅獅道友若是有什麼疑問,隨後問問九馱道友即可。對了,聽說周道友和銅獅道友一直呆在一處,敢問周道友如今何在,實不相瞞,妾身之前和周道友也有一番交情,正有一個天大的好處要和周道友詳談!”
話語不卑不亢,客客氣氣,卻透着對銅獅的一種輕視,顯然,秋夢汐想見的人是“水生”,而不是銅獅。
“仙子來得正是時候,聖尊大人如今就在滅靈谷中,我四人在此相聚,也正是想要商議個對策,好......”
秋夢汐的到來,不但讓九馱心情大好,就連一向不喜言語的鬼影,話語都明顯多了起來,二人一唱一合,也不避諱,重複着銅獅方纔的一番言語,談起滅靈谷中的種種異變,至於銅獅對秋夢汐的血脈疑問,二人卻是絲毫不提。
九馱早已拉過一張玉椅,秋夢汐淡淡一笑,大大方方地緊鄰九馱坐了下來,彷彿二人已經關係不淺的樣子。
銅獅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未等二人說完,拉過九馱的話頭,冷聲說道:“兩位是什麼意思,秋仙子似乎還不是我長老會成員吧!此等秘事,豈可對外人道來?”
話語被打斷,九馱的目光中不由露出一絲慍怒之意。臉色一黑,正要開口反駁。秋夢汐卻擺了擺手,轉身把一雙美目望向銅獅,柔聲說道:“銅獅道友勿怪,自從上次和三位道友商談之後,妾身這些天來一直在考慮九馱道友的邀請,今日前來,正是想要加入長老會,只等周道友同意。我等就是一家人了!”
隨後,也不待銅獅有什麼意見,又把目光轉向九馱,說道:“不知道這裡離着滅靈谷有多遠,既然周道友如今被困在滅靈谷中,大家不如一同去看看如何?”
鬼影撫掌一笑,說道:“仙子這個提議不錯。在下也是如此想的,畢竟,城中許多事情還要聖尊大人作主,九馱師弟,你說呢。”
九馱看看秋夢汐,又望望面色不悅的銅獅。雙眉一揚,陰陽怪氣地說道:“這得問銅獅師兄了,若是能夠借用通天塔中的傳送法陣,打個來回只怕也用不了多長時間!對了,師兄這次是如何回來的?”
聽聞此語。銅獅臉色更加難看。看來,鬼影、九馱二人根本就不相信滅靈谷中的天地異變。如今。只要一閉上眼睛,滅靈谷外成千上萬的妖獸被煞氣漩渦吞噬,連一絲掙扎都沒有的場景就在心頭浮出,想想就是一場噩夢。當日,自己借土遁之道一口氣逃出滅靈谷外幾十裡遠,還差點葬身在了煞氣漩渦中,水生處在漩渦正中心怎可能不死?
何況,水生閉關進階已經幾個月的時間,若是進階成功僥倖不死,現在早就借用傳送法陣回返了黑石城。
至於面前的秋夢汐,更是讓其迷惑,這個來厲不明的女子憑什麼能讓鬼影和九馱死心塌地爲其說話?
“我也覺得還是到滅靈谷中查看一番爲好?當然,三位師兄若是不願聖尊大人無恙,就當我沒說!”
塞雅不冷不熱地說道,卻分明站在鬼影、九馱一邊。
殿中五人,四人站在了一邊,氣氛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銅獅心中飛快地轉着各種念頭,突然,咧嘴一笑,說道:“在下也希望聖尊大人無恙,既然如此,大家到滅靈谷外看個究竟也好!”
隨後,把目光轉向九馱,又說道:“不過,這城中同樣需要有人駐守,萬一有什麼情況發生,也好應對,師弟只好勉爲其難了?”
九馱心中不由騰地衝起一股烈焰,面色一下子漲紅開來。
卻聽到銅獅又說了一句:“當然,九馱師弟要是捨不得秋仙子,想陪秋仙子一道的話,那就只有勞煩鬼影師兄了守在城中了,鬼影師兄神通廣大,又有血煞分身相助,一人足以抵得兩人!”
這一次,輪到了鬼影心中暗自腹誹,不鹹不淡地說道:“師弟若是不放心黑石城安危,倒不如親自坐鎮黑石城,以師弟如今的神通,有什麼異變還不是輕鬆應對?”
皮球重新又踢給了銅獅。
接下來,誰也不再言語,五個人,四個人把目光望向了面色陰睛不定的銅獅。
塞雅心中一陣迷糊,不明白這幾人打得什麼主意,鬼影和九馱擺出一副急欲見到水生的樣子,難道說,水生會把“修羅真魔功”傳給二人,至於秋夢汐似乎比這二人還要心急,又是爲了什麼?
看到陷入僵局,秋夢汐淡淡一笑,說道:“既然通天塔中有傳送法陣可用,大夥一起去又何妨,黑石城禁制強大,短短几天的時間,只怕也不會有什麼異變發生?”
“哦,秋仙子莫非進入過通天塔,知道傳送到滅靈谷需要多長時間?”
銅獅目中閃過一絲寒芒,彷彿找到了臺階一般,把矛頭對準了秋夢汐。
在銅獅的記憶中,被煞霧捲入此處的修士少有法力不失的,如今倒好,短短五年時間內,先是水生、蝶衣法力不失,現在又蹦出來一個秋夢汐。此女在黑石城只不過待了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竟然能和鬼影、九馱打成一片,難道說,此女那雙深如潭水的目光已經把九馱、鬼影腦海中的秘密全部撰去,還是說,此女修有傳說中的魔道至高神功“讀心術”?
察覺到銅獅話語中的不善,秋夢汐一陣咯咯嬌笑,說道:“道友說笑了,妾身哪裡有進入通天塔的榮幸?看來,銅獅道友是在意妾身不是城中長老,害怕秘密泄露,既然如此,妾身就不去湊熱鬧了,見到周道友時,還請九馱道友代妾身問個好就行!”
“師弟拋下聖尊大人不管不顧就算了,此時又推三阻四,難不成,聖尊大人是被師弟禁錮在了滅靈谷中不成,真要如此,我等可就更要去察個究竟了,九馱師弟,你說呢?”
鬼影面色陰沉下來,目光如同刀鋒一般望向銅獅。
九馱嘴角邊浮出一絲冷笑,點點頭,說道:“在下只認聖尊大人一人,若是沒有聖尊大人點頭,任誰也別想做這黑石城城主!”
按銅獅的打算,只要壓服了鬼影,自己就可以輕輕鬆鬆地做了這黑石城城主,享受到應有的一切,有“修羅真魔功”在身,只要假以時日,什麼得不到?沒想到,卻憑空殺出個秋夢汐,局勢大變。九馱和鬼影,鐵了心要和自己做對,留下哪個似乎都無法做到,至於秋夢汐,一副包藏禍心的樣子,就更不能讓其留在黑石城。
沉吟了片刻,只得把目光望向塞雅,說道:“塞雅師妹一向執掌內城金衛,人望最高,不如師妹留在城中可好?”
“這還不是看三位師兄的意思,小妹又哪裡能做得了主?”
看到塞雅答應下來,幾人心中各自鬆了一口氣,假模假樣地客套了一番。
兩個時辰過後,四道光影穿過高大的城門,向着北方而去。
留在武極殿中的塞雅,憤憤不平地在大殿中走來走去,口中不知道嘟嘟囔囔地咒罵着什麼。
另一處秘室之中,一名身着白袍,相貌和鬼影一般無二的年輕男子不慌不忙地收起一件傳訊法盤,目光中全是得意之色,喃喃自語道:“銅獅啊銅獅,連涅槃聖香都不知道,還想奪這城主之位,虧你也想得到?聖尊大人,血煞殘魂,赤焰果,先天真氣,嘿嘿,真是太好了!”
離此不知道多遠的明皇城,一艘兩頭尖尖十幾丈長的青色飛舟穿過城門,向着西側疾馳而去,飛舟雖說只能在十多丈的高度飛行,速度卻是快捷無比,只看到青光閃過,片刻間已飛出千丈之外。
飛舟正中,有着三個不大的雅室,中間的房間內,一老一少兩名修士盤膝而坐,正在低聲商議着什麼。
左側的灰袍老者,鬚髮皆白,相貌清奇,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右側的年輕男子,二十出頭年紀,身材如同皮球一般肥胖,哭喪眉,三角眼,趴鼻闊口,相貌醜陋,偏偏穿着一身明黃色龍袍,頭帶一尊金冠,打扮的如同凡人間的帝王一般,甚是詭異。
“鬼影在此時傳出消息,只怕沒安什麼好心,明皇師兄真不應該把赤焰果的消息告訴鬼影知道,雖說鬼影有我人族一半血脈,能夠進階到元嬰境界也得益於我明皇城相助,可他畢竟也有一半修羅族血脈,又在黑石城中呆了如此長的時間,誰知道他在關鍵時刻會站在哪一邊。明皇城離着滅靈谷的距離同樣不近,你我二人若是落在了那四人的後面,豈不是白費力氣?”
年輕男子長相醜陋,聲音卻是清亮悅耳,聽起來大爲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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