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票成功。
2.許盛[3807票]。
許盛能在熱門槍擊遊戲裡擠進全服前百,除了靠他平時不聽課、遊戲時間多以外,剩下的就是勝負欲。
玩遊戲不想贏,那還玩什麼。
這什麼鳥玩意評選,點開看之前還好,看完根本忍不住。
第二?他怎麼可以排第二?
週末兩天很快過去。
期間侯俊他們有來問過題目,好在這些作業邵湛都已經提前寫完,許盛只需要把那疊寫完的作業扔給他們就行:“答案在這,自己悟。”
侯俊豎起大拇指:“謝謝湛哥,湛哥就是厲害,這麼多作業半天全寫完了。”
住宿生週末兩天都被摁在教室裡做題,導致學習興致並不高,有作業抄那就悶頭抄唄,幾乎沒人在意這題到底會不會寫。
侯俊抄完作業又問:“我早上來你們寢室找你來着,校外新開一家早餐店,豆腐腦還挺好吃,敲半天沒人開。”
提到早上的事兒,侯俊說完,許盛和邵湛兩人同時陷入沉默。
侯俊敲門許盛第一天還能正常爬起來,到第二天實在不行。
爲了以防萬一,兩人互相交換過備用鑰匙。
邵湛敲過門,裡頭遲遲沒動靜,耐着性子警告:“我最後說一次,開門。”
許盛偶爾會有點起牀氣,睡得迷糊,沒辦法思考,也不管門外的人聽不聽得見,附送他一個字:“滾。”
邵湛:“不開門,我直接進來了。”
許盛乾脆整個人縮下去一點兒,把被子矇頭上,沒理。
邵湛開門進來,本意只是叫他起來,然而手剛碰到被子邊沿,許盛大概是真煩了,自己把被子掀開,眯着眼胡亂伸手。想起身,結果卻抓到邵湛沒來得及收回去的手腕,拉拽間意外失衡。
許盛後腦勺碰到枕頭的時候懵了一瞬。
睜開眼,眼前對上放大版的自己的臉,他徹底清醒了:“操。”
邵湛一隻手撐在他耳邊,勉強隔出幾釐米的距離,即便如此兩人的距離也還是離得太近。邵湛嘴角結痂的地方已經長好了,恢復得不錯,看不出痕跡。
許盛正要說“你起來”,門又被人敲響。
是侯俊的聲音:“奇怪,湛哥不在。我記得許盛是住對面這間吧,敲敲試試,我們得帶他融入七班班集體。”
許盛內心在喊:其實也沒必要那麼融入,不用那麼努力。
由於宿舍沒換,而且他和邵湛兩個人還以很難解釋清的姿勢倒在牀上,這門到底是沒開。
除了去班級上自習以外,接連兩天許盛都以這種“我不感興趣,我一點都不感興趣,誰關注這種東西誰是傻逼”的態度對待張峰。
張峰想爲自己求一票都累得夠嗆:你沒有心,許盛你沒有心啊,你給我投一票會死嗎。
殊不知許盛想的是:每天就這麼一票,我這一票給你投了,我他媽怎麼辦。
許盛每天練完字之後睡前看一眼,然後內心十分抗拒、身體非常誠實地給自己獻上一票。
今年這屆校草評選比以往還兇,許盛對它的關注也僅限於每天上去給自己投的那一票罷了,即便這樣也發現這場評選似乎逐漸演變成他和邵湛兩個人的比拼,而且越鬧越大。
兩人之間票差沒拉開。
第二天許盛上線,看到他的票數已經快要反超第一。
於是投第一的那波人連夜發力,再度把票差拉開,等兩位熱門候選人投票數前後過萬,局勢變得非常明朗:學校壓根就沒有這麼多人,這幫人是真卯足了勁不惜開小號也要爭。
最後演變成拉鋸戰。
兩邊明顯表達出敵對架勢。
501樓:學神!!看看我們學神,是學神不夠帥嗎,是學神拿的獎還不夠多嗎,投什麼許盛,許盛整天上課睡覺出去打架不好好學習,這種人是沒有未來的!
502樓:樓上說的沒錯!
503樓:聽樓上放屁,我們校霸能文(寫檢討水平還是可以的)能武(一打五),並且具有一定的演講水平(念檢討水平),入股不虧。
許盛:……
能文能武、具有一定演講水平的才華選手許盛低聲自言自語說:“……這都是什麼。”
窗戶外有微風吹進來,許盛躺在牀上,睡覺之前刷帖子刷到五百樓,又退了出去。
退出去之前,手機通知欄又顯示出一條新信息。
[媽]:昨天給你收拾房間,看到你小時候寫的日記本。
緊接着是一張圖片,圖上是歪歪扭扭的字跡,一看就是剛學會寫字,稚嫩卻認真,依稀能辨認出頭兩個字“今天”。
[媽]:下週末回來嗎?
一週沒聯繫,這句話加上圖片這算女人無聲地示弱,主動打破僵局。
許盛半晌沒動,等屏幕快滅之前才嘆口氣,回覆:看情況吧。
事已至此,兩人已經對睡一覺就能換回來這件事不抱期待。
別說換回來了,這麼多天下來連點規律都沒摸着。
同一時間,邵湛腦海裡浮現的也是這件事,他心說:頻律、觸發條件、發生原理這些東西一概不知,也無從推測。
新的一週,就這樣在如火如荼的校草評選中展開。
由於這屆評選越鬧越大,開小號瘋狂投票的情況維持兩晚,不少人也在私下議論這件事。
班長和體委兩人是值日生,許盛進門的時候,譚凱正好扛着拖把從廁所回來:“湛哥,早。”
許盛停下,側過身,讓他先進:“早。”
譚凱現在對學神的看法就是除了服還是服,他進去之前說:“你放心,不要慌,我會給你投票的,昨天晚上我和猴哥也開了十個小號!對面打得實在是太兇了,差點就沒剛過。”
譚凱說到這,又想起來一個重點,他放低聲音說:“這件事情你千萬不要告訴許盛……我們不給他投,不是對他有意見。”
許盛:“?”
等譚凱拖着拖把進了班,許盛才反應過來這個投票是什麼意思。
這幫人湊什麼熱鬧。
而且,爲什麼不給他投?!
許盛卸任班委之後頓時輕鬆很多,不用早上交作業,少面對老師就少一些風險,他身上就剩下一個似有若無的紀律委員一職——這個紀律委員還是進班孟國偉跟他強調過後他才知道的,邵湛之前對他管這管那的事跟這個“紀律委員”串起來,對上了號。
邵湛晚幾分鐘進班。
他今天穿的是件黑色連帽衫,這次衣服上倒是沒什麼誇張的圖案,只有後背印了兩排字母,衣服薄且寬鬆,走動間隱約勾勒出少年清瘦的身形。
許盛之前很喜歡穿這件縮在座位上睡覺,把帽子戴上能遮住半邊臉,還能遮太陽。
“許盛”看起來還是跟整間教室格格不入的模樣,跟以往不同的事,他正要越過前排同學,收穫了侯俊忐忑又真誠地一聲:“早啊。”
侯俊正在擦黑板,他生怕許盛沒聽見,也怕這位校霸過於害羞,又重複一遍:“許盛同學,早上好。”
邵湛看他一眼,他不說話時眉眼似乎能描繪出近乎凌厲的線條,生生把這幅皮相與生俱來的那股子“壞”給壓下去了,片刻後才說:“早。”
許盛已經轉着筆無所事事許久,見他進來,沒話找話問:“之前老孟讓你當紀律委員?”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不特意提,邵湛都快忘了:“你以爲我閒着沒事幹,抓你上課玩手機?”
“……”許盛說,“誰知道,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邵湛翻開一頁練習冊,又順手把許盛在看的詞彙書翻到他上次看的那一頁,然後不再說話。
許盛放下筆,已經適應這種基本都是他一個人自說自話的聊天模式:“你除了寫題,就沒點別的愛好?”
“……”
“那你這校園生活多單調。”
“看你玩遊戲玩得還行,打架也打得不錯。”
許盛腦內靈光一現,想起另一件事:“還有個事,你沒對象吧。”
雖然這麼多天下來,“邵湛”身邊沒有任何女生靠近的跡象,但臨江六中這種什麼都抓得嚴的學校、有戀情往深裡藏這種事很正常。
萬一邵湛要真是有一段隱藏太深的地下情,到時候突然冒出來一個人……
邵湛恨不得能在許盛身上裝個消音裝置。
許盛:“你放心,青春期發生這種事很正常,我不會舉報你早戀。”
邵湛忍無可忍,說:“沒有。”
邵湛又重複一遍:“沒有對象。”
幾位課代表在忙着收作業,班裡吵得不成樣子,英語老師走進來打斷道:“同學們,我佔用一下自習課時間啊,我們把上週留的閱讀題簡單講一下,課代表,閱讀作業就先不用收了,我們直接講。”
許盛張張嘴,還想說點什麼,被邵湛堵住:“聽課。”
班裡瞬間安靜下來。
閱讀題許盛一個字也看不明白,他對着邵湛遞給他的作業,只能去看邵湛寫的那幾個字。
好不容易熬到自習課下課,許盛把手機從桌肚裡掏出來,準備去小賣部買瓶水。
然而他剛抓上手機,還沒來得及塞進校服口袋裡,前桌正好回頭——
“學神……”
前桌手裡捧着的是剛纔早自習英語老師講的那篇閱讀題,看樣子是有問題要問,然而前桌回頭之後注意力卻從閱讀題上移開,落在許盛抓在手裡的手機上。
許盛和邵湛兩個人的手機型號差得不多,但邵湛顯然不會用那種花裡胡哨塗鴉式的手機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