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換來的陰氣結晶和風精，李敬來到距離後勤四科不遠的法術演練室，要了個較爲寬敞的單間。
所謂法術演練室，就是給練習法術的地方。
這配置只有管理局有，姑且算是一種福利。
只要是管理局人員，演練室租用完全免費。
只不過每天每人限制6小時。
巡查局沒有單獨的法術演練室，僅有一個佈置了防禦陣法的操場。
如有需要，可以去操場上練習法術。
但在完全露天的操場上不存在任何私密性，防禦陣法啓動的開銷也得由個人自己負責。
維持無人主持的防禦陣法運轉，需要用到靈晶。
巡查局那個三階陣勢每半小時就要消耗一塊，相當於每小時消費兩萬現金。
這花銷比開設在外邊的民營法術演練室便宜些許，但便宜得相當有限，遠不如花錢租場地。
值得一提的是。
管理局的法術演練室設置並非是防禦陣法，而是一種科研院出品的結界生成裝置。
每個房間，都是一個單獨的結界空間。
這類結界空間與結界石創造的隔絕空間不同，單純是築固空間，實際意義上仍是在現世，不會影響對外通訊。
進了法術演練室單間，李敬將陰氣結晶與風精分別取出，隨後同時將玲瓏塔與飛劍青鋒喚出。
兩件靈器剛一出場，表現截然不同。
玲瓏塔出來，二話不說就捲走了十塊陰氣結晶。
接着，玲瓏甜甜地說了句“主人你真好”，一頭鑽回到李敬的丹田。
飛劍青鋒則沒動彈，靜靜地沉浮在他身邊。
面對十塊最高品質的風精，青鋒甚至沒有傳遞想吃的情緒過來。
這一對比，高下立判。
器靈玲瓏，像是個被寵壞的丫頭。
器靈青鋒則顯得相當穩重。
不過此等沉靜，令李敬隱隱有點擔心。
器靈個性鮮明，並非不是好事。
越有個性，意味着靈器越有靈性。
相比玲瓏的活躍，青鋒穩重得有點過份，給人一種是個悶葫蘆的感覺。
從蛻變完成到現在，青鋒也就初生時傳遞過一股歡愉的情緒過來。
這……
會不會哪裡出問題了？
難不成是覺醒不夠完善，靈識缺損？
李敬剛有此想法，青鋒劍身輕震發出“嗡”一聲輕鳴。
隨之，玲瓏奶聲奶氣的話音在耳邊響起。
“主人，弟弟要我轉達，你不必爲他擔心，他的覺醒很完善。”
“弟弟？”
李敬皺眉。
“他比我晚覺醒，當然是弟弟咯！”
玲瓏理所當然地說了句，道。
“弟弟纔剛初生，辦不到與主人你清晰溝通，只能我來給翻譯了。”
“這樣？”
李敬眨眨眼。
得知青鋒覺醒很完善，他自然不再憂心。
令他有些在意的是……
玲瓏喊青鋒爲弟弟，也就是說器靈青鋒是個男孩子？
盯着沉浮在身邊的青鋒看了看，李敬開口。
“青鋒，你將這十塊風精吸收了吧，對你有好處。”
“嗡！”
青鋒輕鳴，化作劍光將十塊風精悉數吞噬，在李敬身邊縈繞流轉一圈，回到他眉心靈臺之中。
最高品質的風精，到底是頂。
青鋒剛回到靈臺，李敬便清晰感受到其風屬性正快速純化。
這一過程，預估在一週以內便可完成。
有此感受，李敬不怎麼淡定地詢問玲瓏。
“玲瓏，這一頓吃完，你跟青鋒多久可以完成消化？”
“主人你這波口糧品質非常好，我跟弟弟都還只是靈器一級，消化能力相當有限，要徹底完成消化得要一個月左右。”
玲瓏迴應說着，偷笑道。
“不過我好像馬上就能靈器二級了，效率會提高些許，二十五天左右應該就完事。”
“……”
李敬嘴皮子動了動，沒做言語。
達到靈器二級，只要二十五天就能完成消化？
夭壽了！
這誰養得起？
他先前的底氣，蕩然無存。
關鍵玲瓏今晚就能靈器二級，青鋒要不了幾天也能達到二級。
這還不算。
已成爲本命靈器的玲瓏是雙倍養器效率，等青鋒成就靈器二級，丫指不定就奔着三級去了，這吸收效率不得再提一提？
二十個億的養器材料，撐死能讓這倆敗家玩意霍霍大半個月。
若非吸收消化養器材料主要是在靈器威能提升，非一定需要。
他這小日子，怕是過不下去！
重重吐出一口濁氣，李敬收斂心緒，腳下一動。
“轟！”
一聲驚雷轟鳴，他身化雷霆頃刻間在五十多平的單間裡轉了幾圈，神清氣爽着落地顯露身形。
他來法術演練室既是爲了餵養兩件靈器，也是爲了試用驚雷行。
如他事先感受到的，驚雷行的速度極爲驚人。
僅瞬發的驚雷行，便可趕得上他四境時全力駕馭玲瓏塔。
這遁速，相當變、態。
要準備好法術術式，妥妥比現在的他駕馭尚未靈器二級的玲瓏塔更快。
換了飛劍青鋒，倒是不一定。
青鋒覺醒的到底是風屬性。
縱使玲瓏塔晉升爲靈器二級，也不見得能比才剛蛻變爲靈器的青鋒快。
體驗過驚雷行，李敬沒在法術演練室時久留。
時間已經不早，該去接柳思思回家了。
……
當天夜裡十點出頭，玲瓏塔完成養器晉升爲靈器二級，青鋒八小時養器效率達到靈器一級7%。
隔天清早，柳思思沒像以往一樣的賴牀。
九點起來吃了早餐，她便自己出門去管理局了。
李敬原本有意送她過去，但被拒絕了。
柳思思堅持要自己去管理局。
對此，李敬挺無奈。
有着三境修爲，柳思思體內的靈氣總量足夠繞着江海來回走上好幾圈。
可她僅入門級的御空法，飛得實在太慢了一些。
管理局是坐落在上城區。
從別墅出發，柳思思自己飛過去，怕是得要整整一個小時才能到地方。
不過柳思思不在意這些。
用她的來說，多飛飛也好，不飛哪來的法術熟練度。
時間臨近中午。
眼看飯點將近，李敬準備自己隨便弄點東西吃。
家裡就他和臭豆腐，後者來點狗糧就可以滿足，他自己也用不着吃多精緻。
正打算去廚房忙活，口袋裡手機震了一震。
疑惑着掏出手機，李敬發現是陳雨然發來消息。
“我馬上下班了，點菜，今天我想吃糖醋排骨。”
收到消息，李敬稍有些詫異。
前天晚上夜裡，他有給陳雨然發過消息。
她手上案子具體如何，李敬沒問。
不過陳雨然當時說至少還得忙上幾天。
這會她突然來了消息，應該是案子有突破性進展了。
打開冰箱看了一眼，確認家裡有排骨，李敬回覆消息。
“除了糖醋排骨其他還要什麼嗎？”
消息發送，陳雨然很快回來消息。
“靈雞。”
李敬得此回覆嘴角一扯，回覆消息。
“靈雞沒有，思思上班去了，想吃得等晚上。”
“好，我半小時後到。”
……
半小時後，一道劍光落在別墅庭院裡。
臭豆腐第一時間有所察覺，歡快地“嗷”一聲，扭頭跑了出去。
此時李敬剛好忙完，端着餐盤走出廚房。
見着臭豆腐跑出去，他頓時知道是陳雨然回來了。
也就在他將餐盤擺到桌上之際，陳雨然腳步輕盈帶着臭豆腐走了進來。
見到午餐已經準備完畢，她眼睛一亮快步走過來，坐下拿起筷子急切地夾了塊排骨塞到嘴裡，“唔”一聲露出享受的神色。
李敬見狀莞爾失笑，坐下道。
“你手裡的案子有進展了？”
“嗯，已經完事了。”
陳雨然點頭，道。
“這是一起人口販賣案，經過爲期五天的偵查，總計十六名案犯已悉數落網。這事多虧了有小礙的分身幫忙，不然想找到這夥雜碎真有點困難。”
說着，她長吐一口氣。
“這案子，跟往生社有點關係。”
李敬聽說是件人口販賣案且已經完事，沒打算過問。
冷不丁聽到“往生社”三字，他古怪皺眉。
“往生社的人有參與人口販賣？”
“對。”
陳雨然應聲，往嘴裡塞了塊排骨，嘟囔道。
“在審訊過程中我們得知，被抓獲的這夥人一年前曾與季秀敏有過交易，販賣了五十多名無身份人員給她。這批人的下落目前還在追溯調查之中，不過參考此前往生社的作風，這批人十有八、九被當做違禁品初期試驗品了，是否存在倖存者是個未知數。”
說着，她“噗”一下吐了塊骨頭出來，目光看過來，幽幽開口。
“聽我爸說，你一直以來都隱藏着修爲，其實已經是四境後期？”
話題突然跳轉，李敬稍許愣了一愣。
他已步入五境這個事實，只有柳思思知道。
不過既然江旖旎去找過陳靖，後者至少會知道他有四境後期的修爲。
這些，李敬有預料。
同時他也有預料陳雨然回來多半會問上一嘴……
原本他是想着，用自己在秘境有奇遇稍微糊弄一下。
不料陳靖給他找了個一直以來都在隱藏修爲的藉口，這倒是方便了。
當下李敬故作神秘笑了笑。
“你猜我是不是在隱藏修爲？”
陳雨然沒得到正面迴應，小嘴扁了一扁。
“不說拉倒，我纔不稀罕知道這些。”
說着，她從儲物空間裡摸出一個肩章外加一個文件袋放在桌上。
“諾，你的三級巡查肩章還有調職任命書。”
？
李敬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三級巡查肩章，他沒打算領。
關鍵要去領取，得進行申請並測試實際修爲。
到時候，他是五境鐵定得暴露。
陳靖猜他一直是在隱藏修爲，想來認爲他有能耐瞞過靈氣測試儀，但實際他壓根沒有。
一測，那就是見光死。
陳雨然突然取出一個三級巡查肩章說是他的，李敬肯定是要的。
三級巡查月薪是奔着五十萬往上走，比二級巡查高五倍。
硬要說，如今的他不差這點死工資。
但如果有，他能不要？
再不濟，那也是五十萬！
要不是覺得暴露自身五境修爲不太合適，他甚至想去領個四級巡查的肩章。
四級巡查，薪水要再翻五倍。
只不過到了五境這個地步，他不可能再有機會留在一線，甚至可能被調職離開江海去到其他地方。
五境的空缺，相當有限。
巡查局的五境，更多用處也是起到震懾作用。
且事實上，北城分局沒有五境。
有陳靖這麼一個六境局長坐鎮，再來五境純粹是多餘的。
撇開這些有的沒的。
眼前陳雨然不僅取了個三級肩章出來，另還有一份調職任命書。
這是搞啥？
不讓他在治安部混了？
取過文件袋打開，李敬嘴角抽搐。
任命書，是陳靖親自下達。
他被從治安部，調去了重案六組。
眼看李敬揣着任命書臉色不太好看，陳雨然嘆息一聲。
“我知道你不會願意，也跟我爸說了，但這事咱們只能認。”
“咱們？”
李敬擡眼。
“在你之前，我也被調過去了。”
陳雨然無奈攤手，道。
“我這些天在忙的這個人口販賣案，其實就是重案六組的案子。其中牽涉到近千無身份人羣，治安部一早就移交了。”
說着，她扒拉了兩口米飯，含糊着道。
“四境擱在治安部也確實沒有先例，該認認了就是。”
“……”
李敬沉默，詢問道。
“我……可不可以繼續當二級巡查？”
“這事你跟我說沒用。”
陳雨然翻了個白眼，道。
“要是可以，我也想繼續當二級巡查在治安部呆着。重案組要麼是閒着，要麼是一忙個把星期，有時候一整個月都在加班。我又不差這點薪水，要往上走也不只有重案組這一條路，幹嘛跟自己過不去？”
頗有怨氣地碎碎念一通，陳雨然一副放棄治療的表情道。
“這事你要想掙扎自己找我爸去，我自身難顧。過了今天你還有一天假期，到時候記得跟戴組長聯絡一下去報個到。”
“……”
李敬無言。
不讓在治安部混，他倒不至於辭了巡查。
巡查這工作，對他而言很重要。
秘境畢竟沒法抱太高期望。
只有天知道，啥時候能有第二個秘境出現。
重案組好歹也是有機會遇到妖物的，只是沒有日常在第一線處理各種事件的治安部概率那麼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