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信點，把似乎去掉。”
李敬收回視線。
得到肯定的迴應，阿比蓋爾稍許愣神。
她有隱約感應到些許神力投射過來，但這一絲神力微弱得很。
恰好在可以被她捕捉與無法捕捉的區間裡，導致對方在她的感應中彷彿存在又彷彿不存在，以至於她無法做出準確地判斷。
李敬的實力毫無疑問比她強大很多。
越是強大，對微弱力量感應就越是模糊。
這並不是說隨着實力增強感官會變得遲鈍，反而是感覺變敏銳了的結果。
隨着實力提升。
強者的感官會愈發細緻入微。
許多以往捕捉不到的波動，將會變得可以被捕捉。
比如普通人體內的生命力等等……
越來越多的微小波動變得可以被感知，於強者們而言逐漸會變成一種干擾，使得他們難以在無數微弱波動中辨識出自己需要的注意的那一部分。
簡單來說就是感官世界中可被感知的要素太多，難以進行細緻區分。
尤其當距離太遠時。
連自己都拿捏不住的情況，李敬卻做出了精準判斷。
他……
怎麼做到的？
阿比蓋爾爲此感到納悶之餘，面色微沉。
“如此說來，門主我們是已經被人注意到……”
話沒說完，李敬擺手。
“跟你沒關係，對方是奔着我來的，姑且也算是我在東邊遇到的一個熟人。”
？
阿比爾蓋打出一個問號。
李敬在東邊遇到過對方？
這倒是說得通了。
個體力量不論強弱、性質，都像是身份證一樣。
多多少少有會帶有個體獨特的特徵，獨一無二。
以李敬遇見過對方，記住了對方的力量特徵爲前提，他能憑模糊的感應做出準確判斷不足見怪。
問題對方是一有能力駕馭神力的主。
這要在藍星還好說。
可這裡是地球呀！
能駕馭神力，與體內有信仰之力是兩回事。
神力再弱，那也是神力。
不是隨便能夠駕馭的。
能正經駕馭神力的選手擱在地球毫無疑問是稱得上鳳毛麟角的存在。
不談其他。
阿比蓋爾在西邊晃盪了好幾天，連體內有信仰之力的主遇到的都屈指可數，神力她是真正一點都沒感應到過。
西邊沒法遇到存在。
李敬怎麼在東邊遇到了？
正有納悶，某人望着書店裡倒了一地的神父與遊客想了想，嘴角上揚。
“阿比蓋爾，我們的計劃做下變動。”
說着，他繼續道。
“你現在就回去至高神域，我留在地球單獨行動。給你七天時間擺平神庭祖神議會統御整個至高神族，隨後在三天內做到出征動員。”
？？？
阿比蓋爾。
李敬這……
啥意思？
讓她自己一個人回去也就算了。
還要她用七天時間擺平神庭祖神議會？
她像是有這種能力的人！？
沒等她回過味來。
一隻扛着狼牙棒的白毛蘿莉、一名臉戴面具的粉毛少女、一名懷抱着一把古箏的白衣女子外加一粉雕玉琢的女童相繼在李敬身邊現身。
“她們四個，會助你清掃神庭祖神議會的所有阻礙。”
李敬平淡言語。
阿比蓋爾下意識注目四人，接着臉色變了變。
身爲死亡祖神。
她對生命氣息非常敏感。
這四個明顯不是生命體。
可又擁有獨特的存在形式。
東方體系中特有的器靈嗎？
阿比爾蓋心生猜測，然而越看越不對。
作爲老牌祖神。
東方體系中的器物之靈她當然見過，且見過不少。
可這四人毫無疑問與她往日裡見過的那些截然不同。
不談其他。
這會她一眼看過去，眼前四個沒有一個是她可以看得透的。
哪怕那最小隻看起來只有三歲大小的女童……
然後極端微妙的是。
不知爲什麼，面對四人她有一種正在面對李敬本尊的感覺。
用力吞了口口水，阿比蓋爾望向某人。
“若能有這四位相助，掃平神庭祖神議會的阻礙自然不在話下，只是沒有門主你的至高神位，恐怕……”
話說一半，李敬道。
“有人質疑你，打服即可。往後你要作爲我的代理人，早晚也得讓至高神族整體改改只認神位不認人的臭毛病。”
說罷，李敬擺手。
“行了，不要瞻前顧後。你只管放手去做，她們將是你的後盾。”
說話間，他揮手憑至高神位撕開一道直達至高神域的裂隙，補充着道。
“記得閒暇之餘把方纔的那些典籍與文獻啃了，至高神族第一戰需要面對的即是X主神系。此戰我與我手中的力量不會參與，由你領導至高神族，讓我看看你究竟能否可勘一用。我不希望看到至高神族像以往那樣無腦用神命去的局面，因而你要學會變通。在此前提下，掌握對方越多對你越是有利。”
話音未落，李敬一步跨出消失在原地。
“……”
阿比蓋爾。
李敬說走就走，臨了還給她出了個難題。
不能像以往至高神族征戰那般簡單粗暴用神命去堆，這不是爲難她嗎？
他們至高神族從存在開始，征戰就是那個樣子。
李敬要求她學會變通。
好歹給多一點時間不是？
暗暗叫苦着，阿比爾蓋目光看看齊齊注目着自己的器靈無名等四人，默然平復心緒。
李敬的話。
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面對X主神系一戰，將是他對自己的“測試”。
究竟能不能在李敬身邊得到自己想得到的，就看她自己怎麼去爭取了。
右手擡起扶上左肩，阿比蓋爾略微躬身。
“死亡祖神阿比蓋爾，此行有勞四位助我一臂之力，爲門主拿下至高神族。”
無名扛着狼牙棒無聲點頭。
雪音與煙瞳分別平淡一笑。
玲瓏則是迫不及待着撩起袖子，眉飛色舞道。
“別整這些沒用的，趕緊去神域開搞！我還從來沒揍過祖神，去了我要打十個！”
阿比蓋爾聞聲咧嘴。
十個？
這位真敢說……
但她不懷疑玲瓏有這實力。
甚至她覺得。
十個不一定夠這半大的小丫頭揍的……
深吸一口氣，阿比蓋爾舉步走進李敬臨走撕裂的空間裂隙。
無名等四人見此相繼跟上。
……
與此同時。
遠離教廷聖地的梵蒂岡邊界，李敬撕裂空間徑直出現在了街角一個陰暗的弄堂深處。
在弄堂最深處。
一名光天化日着黑袍瞧一眼就知道很是可疑的少女靜立在那，默默等候着。
見到李敬撕裂空間到來，少女擡眼。
黑袍兜帽下顯露出一張不見有多完美但很耐看的小臉。
迎上李敬，少女沒有絲毫慌亂反而嘴角上揚顯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彷彿能看穿一切的金色雙眸深處閃過些許流光。
李敬遇見少女這般模樣，微微一笑。
“抱歉，讓你久等了。”
“也不算太久。”
少女淡然言語，上下審視了他兩眼。
“我很好奇，閣下究竟是神秘的東方強者，還是抱着某種目的降臨到地球的異域神？”
迎上疑問，李敬沒所謂着聳肩。
“兩者都有。”
說着，他隨手摸出一張板凳坐下。
“你故意吸引我，應該不是單純爲了確認我的成份？”
“如若僅以此爲目的，我不至於令自己的降臨體出來冒險。”
少女淺笑，道。
“地球靈氣乾涸那麼多年，環境條件愈發惡劣，加之地上信仰的逐漸缺失，我等本土神明想要降臨何等艱難？”
聽得少女如此言語，李敬眉頭輕挑。
星雲天道要他收編九大神域，爲的是防止九大神族趁機以各種方式降臨地上，興風作浪。
李敬原本沒尋思太多。
想當然地認爲，包括地球在內整個星雲大世界暫時不會有神明有那種能耐降臨，行走世間。
然而事實告訴他。
他錯了。
這會他眼前就蹦出來一個。
蹦出來不算，還給他原地來了一波自爆。
這……
咋整？
直接弄死？
稍作尋思，李敬決定聽聽她想做什麼。
主要能有眼前這一個，地球亦或其他地方必然還有其他的降臨體。
至於神使。
連降臨體都有了，有神使行走人間能算得了啥？
眼見李敬注目過來饒有興致地等待着自己的下文，少女優雅而不失謙卑地兩手捏起長袍兩側施了個典型的西方宮廷女子禮。
“強大異域神，我並沒有與你爲敵的意思，只是希望可以尋求合作。”
“合作？”
李敬眨眼，道。
“你是憑什麼判斷我會與你合作？”
說着，他翹起二郎腿。
“我可是記得，在東邊你的部分意志嘗試上我的身然後被攪碎了來着。僅此你我雖談不上是敵對，但也不至於友好到哪裡去。”
“那只是一個誤會。”
少女迴應，道。
“如若知曉閣下強大如斯，我絕不會有絲毫冒犯。反倒是閣下不由分說襲擊我花大力氣潛伏到東邊的一縷意志明顯是洞悉到了……”
沒等少女把話說完，李敬擡手示意。
？
少女。
“我坐在這裡，不是爲了聽你廢話。”
李敬平淡言語。
“……”
少女。
“你有什麼要與我合作的姑且不論，在這之前你是否該告訴我你具體是誰？”
李敬歪頭，道。
“還是說，你不敢貿然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不等少女開口，李敬起身。
少女見狀平靜的神色稍許變幻，悄然後退了半步。
李敬將她這舉動看在眼裡，失笑出聲。
“別緊張，東方有句古話叫伸手不打笑臉人，你既然是來找我尋求合作的，我不至於二話不說就毀去你的降臨體。”
說話間，他收起才掏出來放下沒一會的板凳。
“我只是覺得，你要是連真實身份都不敢透露，我們再接着扯皮完全是浪費時間。我很忙，手頭有不少事情需要去處理，沒空跟你在這乾耗。”
面對某人如此話音，少女眼底閃過一絲遲疑，而後神態恢復自然，道。
“不表露真實身份，是出於我個人的一些顧慮。既然閣下在意，表露一番倒也未嘗不可。但相對的，我希望閣下能透露自身究竟來自何處。”
話音未落，李敬迴應。
“我來自另一個位面空間某個神族文明，地位姑且算是這一神族文明的一把手。”
某人迴應得如此乾脆，叫少女臉上閃過些許異色。
尤其當他說到另一個位面空間時。
略微沉默了下，少女紅脣輕啓。
“吾名雅典娜，戰爭與智慧的女神。”
雅典娜？
李敬挑眉。
“希X神族？”
？
雅典娜打出一個問號。
雖說自己在地球挺出名，但李敬來自另一個位面空間，沒道理眨眼就洞悉自己是哪一神族吧？
縱然他事先有去調查過一些地球本土神族相關。
地球本土神何其多？
再次悄然退後半步，雅典娜神色逐漸凝重。
“你……究竟是什……”
話說一半，李敬身形一動瞬移到她面前。
！！！
雅典娜。
尚未來得及做出反應，李敬一手扣住她的手腕咧嘴一笑。
“你只是降臨體在這裡，而我是本尊，很不公平。要談合作，我們還是當面聊聊比較好。”
說着，他揮手裂隙空間。
？？？
雅典娜。
她可以明確感受到，在這驟然呈現的空間裂隙背後是自己的“老家”希X神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