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來的江孜姍看着自己傷口上被塗好的藥膏,心裡什麼滋味都有,五味雜陳難以分辨,只是昨晚他在她耳邊說的那些話,也讓她徹底的明白了一點兒,他們,真的不能愛。
……
江孜姍剛一出門就被一道刺耳的急剎車驚到,本來還渾渾噩噩的沒什麼精神,這樣的一聲想要保持昏迷狀態出門都沒可能了。
在看一眼眼前並不陌生的車子,外加從車裡面十萬火急出來的熟悉面孔,她真的很想對他大罵,都多大的人了,怎麼做什麼事情還是如此毛躁,真心的急性子一定是遺傳了他的基因。
等彭瑞信走到她身邊,江孜姍還未來得及開口責備,心急如焚的彭瑞信像是見到稀世珍寶似的,想碰有不管碰到她,眼神裡卻都是對她的關切。
“有沒有哪裡受傷?你還好嗎?讓我看看臉蛋,你瘋了是不是?我和你說了多少次,不準一個人去見你爸,你不長腦子是不是?”
原來是因爲這件事情啊,看在他大清早水深火熱的是爲了關心她有沒有受傷,原諒他的毛毛躁躁好了。
江孜姍抿嘴淡笑望着他,輕輕的搖頭,“我沒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的。”
彭瑞信眉心擰緊,“還說沒事,額頭上的創可貼我都看到了。”
江孜姍尷尬的理了理額前的劉海,本以爲掩飾的挺好,還是露餡了。
“還有沒有其他受傷的地方?嗯?說話啊,你別隻看着我。”彭瑞信心疼的仔細打量她,他見過江石川的恨,上一次江孜姍全身的傷他一個男人看了都觸目驚心。
“沒有,沒有,額頭也是我自己不小心碰到的,你能別這麼緊張嗎,讓人覺得你都神經兮兮了。”其實,她的心裡特感動,感動的想哭,想求安慰,可她還是忍住了。
她的故作堅強總是能惹得他更憐惜,他不顧一切的將她摟在了懷裡,摟的很緊,“如果這是我人生的最後一天就好了。”那樣,我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去愛你,不顧一切。
“喂,有鄰居會看到的,大清早的你能不犯神經嗎?”江孜姍想要從他的擁抱裡掙扎出來,可身上的傷沒動一下都疼的她難以忍受。
提着早餐站在街口的蘇羿南,初冬的早晨,涼涼的風一陣一陣的吹來,吹涼的不止是他的身體,還有他那顆剛有些溫熱的心,眼前的一幕諷刺的他只想笑,笑自己的癡傻,笑江孜姍從始至終的謊言。
早餐被他無情的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裡,就像他此時此刻在心底對某個人的嫌棄一般,多留一會兒,都覺得是對自己的諷刺。
十一月十二號是真心的生日,小丫頭的願望是陪着媽咪去看海,雖然海邊會有點冷,但彭瑞信還是答應了。
海邊的風很涼,彭瑞信幫坐在輪椅上的溪珍裹了裹厚厚的圍巾,臉上帶着溫暖的笑容,“這樣會不會暖和一點兒。”
只是坐在輪椅上的溪珍似乎根本聽不到他說的話,毫無焦距的眸光無神的盯着茫茫大海,蒼白的臉上也沒有任何的表情。
彭瑞信並不在意,溫暖的笑了笑,海風吹亂了溪珍的秀髮,他
溫柔的把那縷調皮的髮絲卡在她的耳後。
蹲在不遠處在沙灘上壘城堡的江孜姍和真心,在偷偷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都忍不住的捂嘴偷笑。
“媽咪,快把相機拿出來,幫我爹地和媽咪照張相,這樣等我媽咪醒來的時候,我可以給她看一下。”真心小聲的說,鬼鬼祟祟的開始拿相機。
江孜姍也很配合的點頭,等相機拿出來調好時,鏡頭裡的一幕是彭瑞信坐在溪珍的輪椅旁邊,雙手握着她的一隻手,嘴角夾着淺笑,兩人的眸光同時看着遠方。
“咔嚓”一聲,一款時尚的拍立得相機很快就出來了一張相片,真心心急的拿到照片看了又看,小嘴巴笑的都快裂開了。
每個孩子的願望,都是能每天都有爸爸媽媽陪着的吧,真心也不例外。
彭瑞信雙手暖着溪珍的手,海邊的陽光有些刺眼,他從包裡找到墨鏡幫溪珍帶上,“溪珍,謝謝你給了我真心,對不起溪珍,因爲我你變成這個樣子,如果上天能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一定不會那麼做了,我不該和你做那麼混蛋的一場交易,還在明明知道你對我有感覺的時候,利用了你。”
“上天是公平的,我傷害了你,上天便懲罰我永遠都得不到我愛的人的心,可是,我還是想要她能幸福,只是她現在過得不幸福,一點兒都不好,你說,我可不可以把她奪回到我的身邊,我自私的覺得,只有我才能給她幸福。”
他悲傷的眸子凝望着不遠處和真心一樣笑的像個孩子似的江孜姍。
只是,他並沒有發現,墨鏡後的那雙眸子裡已儲滿了淚水……
愛一個人並沒有錯,錯的是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
江孜姍和真心一個大人一個小孩圍着彭瑞信和溪珍轉了一個大圈,等江孜姍和真心兩顆腦袋碰到一起的時候,一顆大大的心已經將裡面的兩人包圍。
江孜姍把真心也抱了進去,自己則站在外面,她笑的如海邊的陽光,明朗而耀眼,“幫你們拍張全家福,真心你去讓爹地抱着。”
舉起相機,裡面的一幕卻多了兩個人,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但也只用了三秒鐘的時間,她已經把所有的情緒都調整到最完美狀態。
一隻手拿着貼在眼旁的相機,空出另一隻手對站在彭瑞信一家三口身後的人說道,“後面兩位,麻煩讓一下,給他們一個完美的全家照。”
如果說剛纔蘇羿南已經確認笑的很開心的人是江孜姍的話,在此時此刻被她當成陌生人對待時,他都有點產生疑惑,到底是不是她?
那個喊她媽咪的小女孩的媽媽並不是她?而她現在在做的,是見證別人的幸福。
她是有多愛彭瑞信,才能讓自己做到這般,是她對自己太殘忍,還是這份‘不該愛‘本就太殘忍。
蘇羿南不準自己再多想,這樣的一幕他一秒鐘都看不下去,今天要不是雲曼死纏爛打的要讓他陪着來海邊,他多不知道,江孜姍對彭瑞信的愛已經卑微到如此地步。
在這裡我只能說一句,蘇大少,你的醋意太重,已經迷惑了你的心智,讓你變笨了。
蘇羿南健步如飛的走到江孜姍身邊,什麼話都沒說就將江孜姍手裡的手機奪走,撒氣般的仍在了沙灘上,強拉着她的手就離開。
“喂,喂,蘇羿南,你要幹嘛?你放開我,有什麼話你說不就行了,你這是要幹什麼?我……我……”江孜姍另一手用力的拍打着他桎梏着她的那隻手,回頭看看正看着他們的彭瑞信和真心,還有那站在一邊氣到跺腳的雲曼。
沙灘上本來就不好走,他還走的那麼急,外加江孜姍的不配合,結果就是江孜姍一個踉蹌跪在了沙發上,蘇羿南感覺拉不動她,回頭看到的就是她已摔倒。
“你非要如此折磨自己嗎?”蘇羿南痛心疾首的問她,她就能把自己的心包裹的那麼好,看着愛的人一家三口,她像個多餘的一樣還幫他們拍照。
江孜姍都快被他逼瘋了,這到底是誰在折磨誰?要不是他突然的出現,一切都好好的。
“要你管,還是快去找你的小情人吧,她看上去可不怎麼好。”江孜姍白了他一眼,接着他手上的力量站了起來,很隨意的甩掉他的手。
這應該叫,過河拆橋吧,這手的用處用完了就不屑的甩開了。
“小情人?!”這稱呼聽起來怎麼既彆扭有刺耳。
“難道不是嗎?你法律上公認的老婆就站在這裡,你還牽着另一個小女人的手來海邊怡情,不是情人是什麼?豬都不相信。”江孜姍嗤之以鼻的說着,剛纔摔倒的時候衣服袖子裡都有沙子,她正努力的把它們弄出來。
“怡情?!江孜姍,你這是在吃醋嗎?”
“呵呵,我哪敢啊,說白了我已是被您打入冷宮的前任,那有吃醋的資格啊,想我如此不受待見的老婆,我要是真吃醋,我就直接把她扔到海里去,喂鯊魚。”
江孜姍也不知道爲什麼今天一點兒都不怕他,可能是豁出去了吧,也可能是彭瑞信就在不遠處,他要是動手打她之類的,還有個幫忙的,不過他是從來都沒有對她動過手的。
其實她的內心深處的這些憤憤不平,就是在看到他和雲曼親密的出現在海邊是產生的,就在剛纔看到他們的第一眼,她是真的有想把他們扔到海里去喂鯊魚的。
蘇羿南用那雙比眼前的大海都深邃的眸子睨着她,也不說話,只是眼眸之中似乎多了一絲意味不明的情愫。
“你別這樣看着我,我會游泳的,就算你把我扔到大海里,我也會自己游上來的,你就別白費力氣了。”看的她渾身不自在,毛孔都有些擴張了,底氣突然就有點不足了,士氣也明顯的在下降。
“唔……唔唔……”
他這算是神馬迴應,不是要把她往海里扔的嗎?怎麼就抱着她不鬆手了呢?而且,還……還連她的嘴巴都給堵上了。
他很用力的擁緊她,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之中,懵懂間江孜姍睜着眼睛睨着近在咫尺閉着眼睛的他,他的睫毛怎麼這麼長,海邊吹着想把小刷子都癢到她心裡去了。
好吧,她再次不爭氣的欲罷不能,只需三秒鐘,她就不爭氣的閉上了眼睛,完美的配合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