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穿着一身聖潔白色婚紗的江孜姍,手裡捧着一束粉色的玫瑰花,頭紗裡面的臉蛋苦澀的淺笑着,整個教堂裡安靜的都能聽到她苦澀的輕笑聲。
這就是他給她的婚禮,一個人的婚禮。
那天,她用真心說出對他的想念,她清楚的明白,在他面前,她不配的到原諒,可當時的自己,只是情不自禁的說出了自己的內心。
可換來的,卻是今天這樣的一場婚禮。
那天他背對着她問,“江孜姍,你結婚了嗎?”
“沒。”她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麼這麼問,卻沒想到這樣的一個回答,會讓他笑的那般嘲諷,似乎,她沒結婚,對他而言是個笑話。
“那和我結婚吧。”他轉過身子,只是那雙深邃的眸子並沒有落在她的身上,他從褲兜裡拿出一把鑰匙,寄給她。
“嗯?”當時她的心跳都多快她不知道,但她怎麼都沒想到,有一天能聽到他對她說出這樣的一句話。
“拿着,新房的鑰匙,如果覺得房子裝修的風格不喜歡,就找人重新,傢俱不喜歡的就換掉,錢……我放在臥室裡牀頭櫃的抽屜裡。”他面無表情,語氣裡也沒有任何的波瀾,就好像在背一段讀了好多遍的劇本一般。
“可是……”江孜姍從恍惚中醒過來,望着他,一種陌生的感覺油然而生。
她的恍惚和猶豫,換來的是他更薄涼的一笑,“怎麼,不願意?”
江孜姍慌忙的搖頭,“不是,不是……是……”
“那就是願意了。”蘇羿南打斷她的話,不得不承認,在她猶豫不定的情緒下,他的心是悲傷的,而在她搖頭解釋的時候,他的心是歡喜的,只是,他並沒有勇氣聽到她所謂的解釋。
在她的世界裡,他是最膽小的那個,他甚至害怕的答案,只是,她從不知道罷了。
蘇羿南掏出手機看了一眼,隨口說道,“下個月的十二號,教堂見。”
之後,她再也沒有見過他,他一次也沒有去過那個所謂的新房,一位自稱他助理的女孩子一共出現在那個家裡兩次,第一次,是送去一張結婚協議書,讓她簽字。
她簽了。什麼都沒問,就簽了,在那個女孩上洗手間的空隙裡,她還偷偷的拿出手機給那張結婚協議書拍了一張照片。
他的助理走後,江孜姍凝望着照片中他栩栩如生,遒勁有力的簽名坐了好久,好久……
一週前,江孜姍下班剛回去,就發現房間裡的燈是亮着的,當時她說不出心裡的感覺,心明明跳的很快,卻在內心裡極力的壓抑着,生怕自己的心跳聲會吵醒自己的幻覺。
那個有點熟悉的女孩子帶着禮儀般標準的微笑出現在她的眼眸之中,江孜姍之前的不安瞬間消失,秀美微蹙。
原來,這個房間裡擁有鑰匙的人,不止她一個,就連他的一個助理,都能隨時開門進來,說心裡不落寞,那是假的。
一套美的讓人移不開眼的婚紗展現在沙發旁,如果不是這件婚紗,她都快忘了當初他說過的話,她都不確定,她是不是真的快要和他結婚了。
“蘇總說,讓江小姐到結
婚那天穿上這套婚紗。”
蘇總?!
“你是他們醫院的實習醫生?還是護士啊?”
“我是JN集團的總裁助理。”
“可是蘇羿南他……”
……
她以爲今天就能見到他的,可她從九點就站在了這裡,她不知道現在幾點鐘了,她只感覺兩條腿都木吶的不能動了,踩着十公分高跟鞋的雙腳,更是酸脹的厲害。
她低下頭,溼潤的眸子望着身前的白紗淡淡一笑,一滴淚水透過頭紗滴落在粉色的手捧花上……
緊閉了一天的大門終於用了動靜,一束晚霞中的紅光照在江孜姍的身上,她想轉身,可站了整整一天的她,根本動不了身子。
腳步聲,一步一步緩慢的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站在眼前的男人對她淺淺一笑,好聽的嗓音在安靜的教堂裡顯得格外磁啞,“傻瓜,就算等,也是可以坐着等的啊。”
淚水再也忍不下去,她瞬間哭的像個孩子,一個被心愛的主人而遺棄的孩子,彭瑞信大方的展開雙臂,將她輕輕的摟在懷裡,安撫着她。
“乖,咱不哭了,這有什麼大不了的,過去三年那麼難你都挺過來了,這一天算什麼。”
哭成淚人的江孜姍在她懷裡點頭,不想讓這個人再爲她擔心,她欠他的夠多了。
彭瑞信鬆開她,隔着一層朦朧的頭紗望着裡面那種哭花的小臉,忍不住笑了,“江孜姍,你醜死了,妝都哭花了,像個小花貓。”
江孜姍將手捧花扔給他,自己掀開頭紗,大大咧咧的擰了擰鼻涕,擦了擦眼淚,“你才醜呢,本小姐美着呢,臭南瓜,我一定要找他算賬。”
彭瑞信鬱結的心裡苦笑,他們倆的賬能算的清嗎?
“好,等他回家的時候,你就罰他跪鍵盤,跪三天三夜。”
江孜姍受教般的點點頭,“嗯,必須罰。”可心裡卻是難受的厲害,他會回家嗎?
蘇羿南出現在教堂門口的時候,眼裡看到的就是,靠在彭瑞信懷裡委屈的江孜姍,還有那些準備懲罰他的對白。
一陣刺痛有受傷的肩膀如閃電般擊穿心臟,他冷漠的瞥了一眼肩上已經印出的紅色血跡,在看看裡面刺目的一對人,清冷的嗤笑一聲。
嫁給他,都能委屈成那個樣子,今天的婚禮,她連自己的父親都沒有帶來,而是讓彭瑞信陪着她來的。
“走。”蘇羿南冷酷的轉身,對一直站在他身後的雲景說道。
“可是……”雲景回頭看看教堂裡面的情況,再趕緊的追上蘇羿南,他傷的很重,隨時休克的危險很大,身爲醫生他不敢怠慢。
“開車。”蘇羿南坐在車裡後排座上,開始脫身上的褐色西裝,胳膊的疼痛讓他不禁蹙緊了眉心。
“你不解釋一下就離開,不怕日後和她的日子膈應啊,畢竟今天是你們的婚禮。”主駕駛的雲景回頭提醒他。
“廢話那麼多,身爲醫生你不覺得我現在更需要的是急救嗎?”
解釋?有那個必要嗎?似乎他不出現才最合適。
雲景聳聳肩,發動車子,是誰剛纔打死都不去醫院的,
連命都不要的往教堂趕的那個人難道不是他蘇羿南嗎。
彭瑞信親自把江孜姍送到家門口才離開,雖然還是不放心她,可畢竟這是她自己的選擇,一個月前在她告訴他,蘇羿南說要和她結婚的時候,他大概已經想到今後江孜姍的生活,只是沒想到,婚禮這天,蘇羿南他都沒有出現。
“上去洗個澡,別想太多,實在睡不着就把耳朵裡塞上耳機,放點音樂。”他是真的放心不下,過去三年她是怎麼熬過來的,他都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任誰都看不下去她的生活方式。
“知道了,我站了一天都累死了,只要腦袋和枕頭一見面,分分鐘和周公約會去。”江孜姍佯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嘴角上翹着,只是眼裡的溼潤是騙不了任何一個人的。
她一定不知道,這樣的她,最讓人心疼。
彭瑞信擡手揉揉她她盤起的秀髮,“乖乖的,明天讓真心寶貝陪你去遊樂場。”他這是讓自己的剛滿三週歲的女兒哄她一個大人開心的節奏啊。
江孜姍乖乖的點頭。
幽暗的夜幕下,這一幕無疑是刺眼的,蘇羿南雙手隨意的插在褲兜裡,一臉冷嘲譏諷的朝他們走進,性感的嘴角噙着沁骨的冷笑,“大半夜的,我新婚的妻子和舊情人在我家門口親親我我,戀戀不捨的樣子,還真是讓我這個名正言順的丈夫都不禁替你們這對苦命鴛鴦惋惜呢。”
彭瑞信和江孜姍兩人同時隨着聲音來源的方向轉頭,他非要把話說的這麼難聽嗎?還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什麼,那今天白天一整天他去了那裡,現在他真的有站在這裡質問他們的資格嗎?
彭瑞信一看到蘇羿南,白天對他的不滿瞬間都涌了出來,特別是他現在還一副傲慢的表情,更是對彭瑞信內心怒火的促進劑,“身爲男人,既然決定和小姍在一起,那麼你就應該對她負最起碼的責任,你連婚禮都不去,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說這些話,你知不知道今天小姍……”
“別說了。”江孜姍伸手揪着彭瑞信的衣袖扯了扯,他還不瞭解如今的蘇羿南,這些話對於蘇羿南而言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蘇羿南冷哼一聲,江孜姍無意間的小動作,對他而言更是刺目,特別是知道如今,彭瑞信還那樣親密無間的喚她小姍,刺耳的很。
“彭瑞信,這個世界上最沒有資格說我的人就是你,責任?如果你有,你讓這個女人幫你生孩子,做你背後的小三啊。”
彭瑞信和江孜姍同時皺眉,他們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好不好,什麼生孩子?什麼小三?他要誤會了什麼?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和小姍……”
“夠了,別一句一個小姍的,聽了就噁心,彭先生,還不走嗎?很晚了,不怕家裡的妻子惦記着你晚歸啊,不過我和我新婚妻子可是要回家入洞房了。”
說着,蘇羿南站到了江孜姍身邊,在江孜姍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將她摟緊了結實有力的懷裡,扣在她肩上的大手幾乎就要折斷她的骨頭。
江孜姍都沒來的及和彭瑞信說聲再見,人已經被蘇羿南強行帶到了電梯裡,剛進電梯,他整個人就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