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沉章也看到了紀舒,他微微蹙起眉頭,開口說話的語氣十分疏離:“有事?”
紀舒故作淡定的扯了扯被撕碎的裙襬,正要開口就聽到謝沉章又道:“紀小姐有事的話還是快點說吧。這個時間和這個地方,加上紀小姐如今的這幅樣子……被人看到我還真是百口莫辯。”
謝沉章語氣裡的鄙夷和嘲諷,讓紀舒一瞬間擡起頭,目光正好和謝沉章撞到了一起……
燈光星星點點的碎在他的眼睛裡,而這樣一雙好看的眼睛,此刻卻望着她流露着明顯的嘲諷之色。
儘管心裡想被針扎一樣的疼,紀舒臉上依舊擠出了一個微笑:“謝先生,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紀舒的請求,謝沉章一時沒有答應。兩人在空空蕩蕩的走廊陷入了沉默。
直到紀舒已經心灰意冷想要離開的時候,謝沉章卻突然開了口:“進來。”
說完他轉身讓開擋住的門框,示意紀舒進房間。
紀舒望着他冷若冰霜的側臉,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擡腿走進了房間。
隨着謝沉章關門的動作,偌大的房間一時陷入了沉默。
紀舒拘束地抱緊雙臂,謝沉章看出了紀舒的尷尬,卻
懶得給她搭臺階,施施然站在那裡。
紀舒望着燈光投射在他身上,打在地上的頎長身影,心中五味陳雜。
一別多年,曾經無比熟悉的彼此,也終於變得面目全非。
唯一不變的,依舊是他們之間的地位懸殊。
曾經他是整所學院女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如今的他成了無數少女心目中的白馬王子,高高在上的大影帝。
而她,卻一直是一個在泥沼中掙扎的灰姑娘。
紀舒到現在都不知道當初的謝沉章究竟是看上了自己的哪一點……大概謝沉章如今回憶起當初他們那段年少的歲月,也覺得當時喜歡上自己是撞了邪吧?
“要洗澡嗎?”謝沉章淡淡開了口。
紀舒下意識的搖了搖頭,這個動作卻引來了謝沉章的嘲諷:“怎麼?還怕我對你有什麼企圖?”
從碰面就一直在被嘲諷,紀舒終於忍不住反駁:“當然不是!”
謝沉章咄咄逼人:“不是最好,你現在這副讓人倒胃口的樣子,還是有點自知之明比較好。”
看出謝沉章如今對自己的厭惡,紀舒無謂地笑了笑:“我什麼樣子又不是給謝先生看
,謝先生覺得倒胃口,就不看了唄。”
謝沉章看着這個還梗着脖子跟自己嘴硬的女人,目光中閃爍着複雜的神色。良久他扯出一個諷刺的笑容,用厭惡的語氣說:“既然都已經決定靠身體往上爬,又何必臨陣反悔?”
“你都看到了?!”紀舒不敢置信的擡頭。
想想也是,邵華錄的那間房離謝沉章的房間不遠,不然她也不會剛逃開就恰好遇到謝沉章。大概自己剛纔推門進去的場景,早就被他看到眼裡了吧……
謝沉章不置可否,道:“我倒是想不看你,誰讓你非要求我收留你。你應該記得的,我有潔癖。”
——紀舒一直以爲十年來的摸爬滾打已經讓她練出了一個無堅不摧的大心臟,卻沒想到還是會有人,只是冷淡的一句話就能讓她覺得萬箭穿心。
謝沉章卻絲毫沒在意自己說出的這句話多傷人,說完這句話,就自顧自的離開了,留下了紀舒一個人。
良久,紀舒站在無人的客廳對自己擠出了一個微笑。
“沒什麼。”她對自己說。
——不過就是被厭惡了而已,這些年來,厭惡自己的人這麼多,還差多他謝沉章一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