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劉穆來了,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他一聲不吭地走過來,輕輕巧巧就把那人的狼爪子撥開,像座山一樣擋在我面前。
“這位先生,有話好好說。”他中氣十足地對那個男人說道。
“你是誰,管什麼閒事,讓開!”那人急赤白臉地。
“我是誰不重要,有事好好解決,沒必要拉拉扯扯吧。”
“這個女人不講道理,要打110,有本事打呀。”他在劉穆身後伸了半個頭出來對我吼,嘴臉極其猥瑣。
我氣極無語,吵架也得和勢均力敵的人吵纔有意思,這種不可理喻的人,和他吵架好比和一隻瘋狗對吠。
劉穆臉上放了點笑,聲音卻不帶一點笑意,“先生,咱們大男人和女孩子鬥氣沒意思是吧。就是借個車而已,這種小事也不用去浪費警力了。你看,天還沒黑,正是遊湖的好時候,現在那邊有空車了,你重新去借一輛,老早騎走了。來來,你看。”
他嘴裡說着,手裡也沒閒着,把那個男人肩膀扣住,讓他轉身去看別人還回來的空車。
劉穆比那男人高了不少,短袖T恤下露出來的胳膊勁瘦有力,和那人鬆鬆垮垮的肥肉不在一個檔次。那個男的嘴巴里面還唧唧歪歪的,人卻被劉穆帶着磨磨蹭蹭地租了另外一輛車騎走了,臨走時還回過頭來恨了我一眼。我狠狠地瞪回去,肚子裡不停地罵他SB,詛咒他待會就被汽車撞翻,撞掉全部牙齒,斷手斷腳吐血三升。
“沒傷到你吧?怎麼和這種人吵起來了?”劉穆問道。
“遇到神經病了有什麼辦法。光天化日的我不信他真敢打人,你要是沒來我就打110報警了,再不然就大喊救命。”我一邊還車拉卡一邊說。
“女英雄,不要爲這種小事破壞了遊西湖的好心情。我好像又救了你一次,該怎麼報答呢?”他笑嘻嘻地問。
“怎麼報
答?難道還以身相許不成!”我腦回溝裡面噼噼啪啪冒火花,說話很衝,剛纔沒發泄出來的怒氣噴到了劉穆身上。
“哈——真的還是假的,你不要八字先生啦?”他陰陽怪氣地笑。
“真的……做夢吧。別叫人家八字先生好嗎,我接受不良。”
“那叫什麼?”
“我男朋友。”
“才幾天呀,就升級成男朋友了。我對你的男朋友很好奇。”劉穆把“男朋友”三個字加重了語氣,怎麼聽都像是諷刺。
真無聊,我歪歪嘴巴,不想和他爲這事拌嘴,在外人面前談江非均,非我所願。
“現在餓了沒,沒餓我帶你去好玩的地方。”劉穆看見我憤憤的樣子,放軟了口氣。
“氣都氣飽了。什麼地方?”
“劉莊去過沒有?”
“就是那個西湖國賓館嗎?沒有。”
“去那裡看看落日,那可是風景絕佳的地方,以前一般人不讓進的。”
於是在和人差點打了一架之後,我氣憤難平地坐上了劉穆的舊馬三,一路駛向西山路的劉莊。
“劉莊能進去嗎?聽說還有武警執勤的,都是接待領導人的地方。”在車上我問劉穆。
“現在普通人有錢也能住,早就不是高高在上的行宮了。”
“住一晚多少錢啊,杭州普通的五星都上千。”
“不知道,沒事誰住那裡燒錢。不過看西湖的話那裡景色絕美。”
“那好,咱們去開開眼界。”
“我一個兄弟這幾天陪人住在裡面,我給他送點東西去,順便訛他頓飯。”
“我去不好吧?”
劉穆淡定地開車,“他是我死黨,奸商,錢多得用不完那種。我們做不到劫富濟貧,也要狠狠放他幾滴血。”
“你可以放他血,我憑什麼,非親非故的。待會兒你
去給他送東西吧,我自己在園子裡逛。”
“人家根本不在乎這點毛毛雨,吃他是看得起他,不要有心理負擔。”
“我和你都不熟,還去吃你的朋友,笑死人了。”
劉穆嘲諷地看一眼我,“你和我不熟那坐我車上不怕被我賣了?別這麼死腦筋。”
“你才死腦筋。”
鬥嘴歸鬥嘴,真的到了劉莊,我心情變得很好,這樣的美景在前,誰還有空閒磨嘴皮子呀。
停好車我堅決不和劉穆一起去見他的朋友,我們倆分道揚鑣,一個去送東西一個去看風景。
劉莊畢竟是劉莊,除了面積大,風景好之外,人也非常少,安靜得像個名門閨淑。一路滿眼翠綠,閒庭落花,移步換景之間鳥語悠揚,耳根盡徹。難怪人說西湖濃淡總相宜。
劉莊向東就是內西湖,夕陽下湖水金光粼粼,遠遠望見蘇堤如一帶綠虹伏在碧波之上,更遠處的寶石山像一隻低垂的手臂籠着整個西湖。
我想拍點風景,拿相機才發現揹包忘在劉穆車上了,幸好手機抓在手裡,給他打電話要包,他叫我去剛纔停車的地方等他。
劉穆並不是一個人,他旁邊還有兩男一女,四個人站在一輛深藍色的途銳旁邊說話。
那兩個男人都三十四五的樣子,一箇中等身材,細眼睛圓腦袋,像個長眼睛的圓白蘿蔔,很有喜感;另一個和劉穆差不多高,帥得驚人,五官清秀至極神色也冷峻至極。那個女的素着臉,身材纖瘦玲瓏,長得有幾分像年輕時的趙雅芝,打扮氣質都很大方。
這三個一看就是有錢人,雖然穿得都很低調,沒有LOGO的那種休閒服,可是質地款式都非常精緻上乘。關鍵的是那種自如的派頭,北方話就叫“範兒”。
見我過來,劉穆給大家介紹,這是忻馨,圓腦袋的叫鄭哥,很帥很酷的是李總,旁邊的女士是他妻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