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霆威見秦易不發話,始終目不轉睛,盯着秦易:“秦師弟,你就是不肯痛痛快快答應我麼?”
秦易輕嘆一聲:“霆哥,你先把劍放下。雖然現在的局面我們依舊十分被動,但還遠沒到日暮途窮的時候啊。”
陳霆威執拗道:“現在是沒到絕路,可是一旦走到那一步,你必須答應我們。”
嗆!
嗆,嗆!
其他三人,也是紛紛抽出兵器,橫在肩膀上,一個個目光純澈,默默盯着秦易。
他們在用這種極端的方式,逼迫着秦易表態。
看這架勢,大有一言不合,他們就集體自盡的架勢。
秦易當真哭笑不得,但是心中那股暖流,還是不斷激盪着。
“列爲師兄、師姐,你們這是何苦呢?事情還遠沒到那一步好嗎?好了,你們別這樣,我答應你們還不成嗎?”
秦易好說歹說,才讓他們將脖子上的兵器放下。
陳霆威喜道:“秦師弟,這可是你親口答應的。可不許反悔。這樣我們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秦易沉聲道:“霆哥,現在的局面是對我們不利。但是敵人一下子死傷了三四個道基境修士。他們也是人,也是血肉之軀,他們也同樣會緊張,會恐懼。只要我們保持對他們的威懾力。就算這個建築羣最後被他們攻破。他們也勢必會付出很大的代價。到時候,我們再退守藥園。藉助禁制優勢,還有的一戰。那藥園的防禦級別,肯定比這一帶更強悍的。”
陳霆威嘆道:“希望那蔣舵主沒有吹牛吧。”
原歸田卻是計算道:“我們之前的計劃是,滅掉對方五六個道基境,打擊對方士氣。現在,這個目標已經完成了一大半。如果再滅掉對方兩三個道基境,對方元氣大傷,傷筋動骨,必定士氣大降。到時候,就剩下那廝一個強者,情況對我們就會有利多了。”
“不錯,原師兄此言大善。”秦易點頭讚道,“那個道基境五六階的首腦,是一塊硬骨頭,咱們沒必要先去啃。到最後,如果就只剩下他一根硬骨頭,咱們集合所有人的力量,就算打不過,也至少可以周旋一二。”
那傢伙的防禦了得,但是秦易同樣有強大的防禦。
山海蛟夔給他的那枚鱗片,防禦力之強,哪怕是道基境九階巔峰,甚至更強的修士,也未必破得開。
畢竟,山海蛟夔的修爲,已經遠遠超出了煙羅域的範疇,在三千年前,恐怕山海蛟夔已經是這個世界頂尖的存在。
論底牌,秦易也還有許多底牌沒有打出。
陳霆威經過剛纔一戰,也是豪情大增:“反正我們已經差不多夠本了。現在能多殺一個敵人,便是賺到了。走,我們瞧瞧去。”
幾個人悄悄朝外圍潛去。
秦易藉助飛翔符裝的優勢,在建築羣的高處竄來掠去,觀察敵情。
外圍的敵人,顯然也是整頓過了。
戰死和負傷的人,都已經撇下。
其他所有人,再一次聚集在了一起。
那名黑痣首腦的憤怒情緒也是漸漸冷靜下來,沉聲道:“我們之前還是太過輕敵,低估了這裡的防禦能力。看來,這力度防禦力,絕對不弱。而且還有極強的點子。跟我們之前得到的情報,明顯存在巨大的差別。”
這時候,另一名道基境修士道:“鬱統領,我倒想起一事。之前我們出發時候,上頭不是派了十七分隊,去阻擊一名陰陽學宮的小子。上頭說那小子有點邪門。會不會,十七分隊任務失敗,讓得那小子已經抵達這裡,順利會師了?”
這話倒是提醒了那黑痣首腦鬱統領。
眼眸深沉地思忖了片刻,這鬱統領點了點頭:“這麼說,可能確實如此。看來,我們果然是攤上了豬隊友,被人拖累。”
雖然這一戰,他這個做首腦的,明顯有指揮失誤的嫌疑,但是能夠找到替罪羊,他自然是樂得推卸責任。
“十七分隊也就那點本事,他們任務失敗,一點都讓人意外。鬱統領,對方躲躲閃閃,就證明沒有實力和我們正面對抗。雖然我們受了一點挫折,但也是因爲輕敵,因爲被偷襲的緣故。只要咱們小心謹慎。這片建築也就這麼大地方,就算把它們推平了,這些傢伙又能躲到哪裡去?”
那鬱統領這回卻沒有急着表態,片刻後,他才沉吟道:“我們之前以爲這裡的防禦鬆懈,現在看來,是對方做給我們看的。爲的就是讓咱們麻痹大意。我估計,對方肯定還有陷阱。我們此來的目地,不是這建築羣,而是藥園。如果我們把注意力放在建築羣,說不定是正中對方下懷。”
鬱統領吃了一次虧,顯然變得謹慎多了。
他也在思考,到底是不計代價攻下這建築羣更重要,還是直取那藥園更加重要?
這輕重緩急,毫無疑問,肯定是藥園更重要。
去攻擊建築羣,難免還會出現死傷。而他們現在隊伍的情緒已經非常微妙,如果再死上幾個人,他們的士氣恐怕就未必有進谷之前那樣高昂了。
兩軍對壘,比的不僅僅是實力,也有其他各種因素。
現在,他們除了實力上佔優,其他各方面因素,還真是比較微妙。
便在這時,不遠處,一名道基境修士一個起落間,落在草叢中,一手從草叢中提出一個人來。
那人高舉着雙手,連忙叫道:“別殺我,別殺我。握是來投誠的。”
這人,赫然是那大勇分舵的老張。此人一張臉跟釘鞋踏爛泥,翻轉的石榴皮一樣,坑坑窪窪。
此刻卻是寫滿了諂媚和討好。
鬱統領喝道:“讓他過來。”
老張連滾帶爬,滾到鬱統領跟前:“大人,我要投誠,我有重要情報。”
鬱統領冷冷瞥着老張,森寒的目光讓老張全身如墜冰窟,全身汗毛一根根倒豎,頓時有種坐立不安的感覺。
“投誠?”鬱統領冷笑道,“這倒是好事。不過,你確定,你有投誠的價值嗎?”
“有,有!”老張忙道,“我是鎮守此地大勇分舵舵主的心腹,那些混蛋不自量力,想對抗你們這些大人物。我老張可沒興趣陪他們一起死。我只求一條活路,只求藥園裡的收穫,能分潤一些便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