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弘和史晉,在陰陽學宮地位不可謂不高了,但此時此刻他們臉上,卻是寫滿了討好之色。
雖然做得不算太露骨,但阿諛奉承的意味,卻是顯而易見。
倒是雲峰,跟在人羣之中,掛着淡淡的微笑,在那人身畔,並沒有討好,但也沒有平日裡的那種傲氣逼人。
歐陽弘等人,一下子便看到了陳霆威他們。臉上的笑容頓時一收,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寒霜密佈,陰沉無比。
史昆的族兄史晉,這個時候卻是怪笑道:“歐陽,你說得果然不錯。原來秦傢俬生子,找到了陳霆威做靠山,無怪那麼囂張跋扈。”
“哦?史兄也領教了此子的囂張嗎?”歐陽弘似笑非笑問。
“就在剛纔進門之前,這個秦傢俬生子,還對史某出言不遜。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不懂規矩了。”
說到這裡,史晉微笑對着那名青眸紫發的青年道:“寧師兄,看來,咱們陰陽學宮的風氣,真需要整頓一下啊。不然的話,這些年輕人,往後還懂什麼叫上下尊卑麼?”
青眸紫發的青年姓寧,名叫寧千城。
青羅國陰陽學宮親傳弟子有三十六,這寧千城在三十六親傳弟子中,足可排名前五,甚至前三。
由此可見,這寧千城的地位何等之高。
寧千城倒是神情淡然,並沒有因爲史晉和歐陽弘的煽風點火,便隨意表態,而是淡淡道:“若有實力,囂張跋扈又何妨?陰陽學宮的規章裡頭,沒有不許囂張跋扈這一條。”
“是,是!寧師兄高見!要是那小子有師兄你這般天賦才情,囂張一些倒也理所當然。只是他區區一個新人,既然建樹,又沒有出衆的履歷。報到入學,故意壓到最後一刻纔到。本來三天前就該舉辦的新老學員見面會,直到今日才舉辦。白白耽誤了衆多同門的寶貴時間。”
不得不說,歐陽弘很擅長搬弄是非。
一番話,果然讓寧千城眉頭一皺,緩緩點頭:“這還是陰陽學宮頭一次爲新學員推遲新老學員見面會。所有人都爲一個新人等了三天。此子若無驚人天賦,不能迅速脫穎而出,他在學宮,應該活不過一年。”
說着,寧千城的青眸陡然射出一道鋒芒,如一道曙光斬碎無盡黑夜。
目光射向秦易這邊,頓時讓得秦易周身有種被無數細針扎刺一般的不適感。
“哼!想不到堂堂寧千城,居然以大欺小?”陳霆威低罵一聲,袖子一甩,將那一道目光射來的威勢狠狠撞開。
原歸田低聲道:“這次新老學員見面會,竟然請得動寧千城這尊大神?”
矮壯青年石開也跟着吐槽道:“寧千城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想不到,這次他居然會來湊熱鬧。都說這屆新學員的質量幾百年一遇,難道轟動程度如此之高,連寧千城都驚動了?”
秦易並不知道寧千城是什麼來頭。
但看到歐陽弘和史晉這種眼高於頂的傢伙,都如此畢恭畢敬。那麼這寧千城的來頭,可想而知。
“霆威師兄,寧千城可能來者不善啊。”原歸田不無擔心。
陳霆威看到寧千城被歐陽弘等人簇擁,自然看明白了怎麼回事。這寧千城,很可能是歐陽弘請來撐場面的。
歐陽弘也好,史晉也好,在陳霆威眼中都不值一提。但陳霆威內心雖然很驕傲,卻不得不承認,寧千城很厲害,自己和此人相比,還有一定差距。
只是,陳霆威向來都是硬骨頭,並不會因爲寧千城的到來,便心生畏懼。相反,這些年在外遊歷,他的實力和閱歷都有大幅度提升,隱隱之中,他反而生出了和寧千城一較高下的渴望。
就算打不過,至少打上一架還能知道,彼此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兄弟,看來這次新老學員見面會,大不簡單,我估計,有些人一定會忍不住針對你。不過你放心,學宮有學宮的規矩,再怎麼樣,他們也不可能明面上打壓你。有我在,也絕不允許他們欺人太甚。”
陳霆威本意是寬慰一下秦易。只是他目光一瞥秦易,卻見秦易表情淡然,眼神深邃,卻沒有一絲慌亂。
“霆哥放心,如果這點風風雨雨小弟都經歷不起,就不會來學宮丟人現眼。”秦易的語氣平和。
“好小子!”陳霆威低聲讚歎。
其他三人,見秦易如此沉得住氣,也不免對秦易刮目相看。
這時候,歐陽弘臉上帶着陰陽怪氣的笑意,已經朝這邊走來。
“陳霆威,這小子是青羅國秦家家主的私生子,又不是你的私生子,你用得着跟得那麼緊麼?”歐陽弘語出不遜。
看得出來,這傢伙是公然要過來找事了。
陳霆威怪笑道:“我說怎麼聞到一股臭味,原來是你這張臭嘴巴啊。一大早你吞了糞沒漱口嗎?”
這些老學員,一個個地位都不低,又都是學宮的老油條了,所以言行舉止,都是老氣橫秋,完全不會像新學員那樣拘謹。
歐陽弘身後的史晉忽然陰聲陰氣道:“陳霆威,這小子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你這般迴護他?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有什麼特殊癖好呢!”
“你算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嘰嘰歪歪?”陳霆威眼睛一斜,一臉不屑。
史晉面色頓時難看無比,恨恨道:“陳霆威,你嘚瑟什麼?你牛逼,難道能比寧師兄更牛嗎?”
陳霆威哈哈一笑,懶得理會史晉,而是似笑非笑看着緩步走來的寧千城。
“寧千城,我陳霆威一直當你是個人物,把你視爲奮鬥目標。不過,你跟這種貨色廝混在一起,那不是自掉身價麼?”
陳霆威的性格天不怕,地不怕。
哪怕面對強大的寧千城,他也是想到什麼說什麼,張口就來,肆無忌憚。
寧千城淡漠道:“我走到哪裡,都自動會有人自動依附過來,這就是氣場。我有,你沒有。這就是差距,這就是你爲什麼要仰望我的原因。”
寧千城似乎根本不屑跟陳霆威糾結,目光從秦易臉上一掃而過。
“你就是那個秦易?讓大家足足等了你三天的秦家小子?你可知道,我的時間有多寶貴?”
寧千城語氣淡淡,沒有凶神惡煞,但卻自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審判裁決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