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原始人的造物
在於蒼眼前的，是一個巨大的、展開的艙體。
能看得出，這個艙體原先應該是一個圓球形狀，如今大概有三分之一的部分都被某種巨力直接撕開，邊緣處被扭曲得不像樣子。
從艙體上被撕下的白色金屬散落在附近的地面之上，因爲是在山腳的緣故，密密麻麻的植被已經將這個艙體的外部盡數蔓延，並且在斷面處形成了宛如瀑布一樣的藤蔓叢林。
在於蒼眼前的斷口處，一扇同樣是白色金屬構成的小門正插在地裡，如今，這扇小門只有一半的門框還與艙體連接，另外那一半則是裸露在空氣中，露出了裡面的一些機械結構。
似乎是感應到有人靠近，這扇小門竟然在一陣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中斷斷續續地打開，撥走了垂落於其上的一叢藤蔓。
於蒼的神色稍有訝異。
自動感應門？萬年之後竟然還能用？
“雲宗師。”於蒼轉頭問道，“這是你們對其保養的結果嗎？”
“不。”雲彥搖了搖頭，“這些設備，我們第一次發現的時候就能自如使用——事實上，我們就算想對其保養，也很難做到，別看這些機械結構看上去和藍星的沒什麼兩樣，但其實其中的一些原理我們到現在都還沒有搞明白，這是和魂卡體系截然不同的一種體系。
“雖然我們能夠用感應韻律的方式對其進行一些簡單的模仿，但也僅限於模仿——這其中似乎有一種很高級的加密方式，能令其哪怕如此殘破，都能避免被破解。”
於蒼點點頭。
照這麼說的話……那看來這處以及也並不是單純的機械，或者是像前世那樣純粹的科技手段了。
前文說過，這個世界的科技樹是魔改過的，是科技+魂卡紋路，那麼很顯然，現在眼前的這些東西，肯定也不是純科技了，裡面指定也摻雜了別的什麼東西。
至於是什麼……這麼多年炎國都沒弄清楚，看來和魂卡體系的差距還不小。
“不過，雖然這種加密方式我們破解不了。”雲彥又道，“但是，這些機械結構還是給了我們很多啓示，實不相瞞，現在魂能用具學的很多突破，都是從這裡得到的靈感——但也僅限於此了，這麼多年來，這裡的機械結構部分基本上已經被吃透了，沒什麼新奇的。”
“這樣啊。”於蒼若有所思。
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要是按照前世的思路來說，假如科技等級相差太大，那麼就算科研人員想破腦袋，也不可能從高等文明的造物中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沒辦法，理論基礎跟不上。
但是聽雲宗師的意思，起碼這遺蹟的純科技部分，和藍星現在的發展狀況是差不多的。
一個能穿越星界的文明，純科技水平竟然才這麼低嗎。
這和於蒼的刻板印象不太一樣。
又或者說……自己穿越來的這個世界，純科技的力量是有上限的？不參加點超自然力量就上不去了？
或許真的是這樣。
想到這，於蒼又道：“那，這些遺蹟的能源從哪裡來？總不可能是自己動吧？”
雲彥向着這個圓形艙體的內部努了努嘴：“諾，看那邊。”
於蒼視線投去，神色一動。
在艙體的裡面……存在着一座石柱。
這座石柱四四方方，就是一個最普通的立方體的樣子，但上面雕刻着一些玄奧的凹痕，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隱約之間，竟然能恍惚看到藍色的光芒在這些凹痕中流動。
但是稍微集中一些精神再看去，卻再也看不到那些藍色的流光了，彷彿只是幻想。
“那是？”於蒼想到了什麼。
資料上說過，遺蹟中有許多和它的科技部分格格不入的“造物”。
如今親眼看到，畫風確實很詭異。那些石柱就像是哪裡來的原始人用小刀雕刻出來的，和這些機械系半點都搭不到一起。
“那就是它們的能量來源。”雲彥道，“我們探查過，這些神秘的石柱會從地底吸收能量，反饋給遺蹟的各個方面，但是嘛……有一個問題，這個石柱，不是和機械遺蹟同一個文明的產物。”
雲彥的神色稍稍嚴肅了一些：“從一些痕跡上分析……那些石柱的製造方式和如今的一些圖騰製造方式一脈相承，所以，這些石柱是藍星的東西——又或者，藍星的圖騰體系是發源於這些石柱。”
於蒼神色一動。
他連忙問道：“那，這些石柱的歷史也是一萬多年嗎？”
“嗯……甚至更早，比遺蹟更早。”
“嘶。”於蒼輕輕吸了一口涼氣。
比遺蹟還早？
一萬年前的造物……真就是原始人弄出來的唄。
已經能夠進行星際航行的文明，飛行器墜落到了藍星之上，結果竟然是依靠原始人的造物來吸收能量……這聽上去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一時之間，於蒼對這個飛行器的原文明有些不抱期待了。
估計……也沒有比藍星現在的文明強到哪裡去吧……只是沾了個來自星界的光。
你看，一萬年前墜落到藍星，還不是走都走不了了，只能成爲遺蹟，還得靠原始人的力量苟延殘喘。
“不過……一萬年前，就有這麼精細的圖騰了嗎？我還以爲，圖騰這種東西，都是由炎皇創造出來的呢……”於蒼嘖嘖稱奇。
歷史課告訴他，炎創造出的炎皇玄鳥，就是炎國土地上的第一支圖騰。
“……其實並不矛盾。”雲彥道，“你看，這些圖騰造物雖然歷史很久，但是功能卻過於單一了，而且假如伱再往裡走走就會發現，這些造物的紋路都非常相像，就算是那種可以發起攻擊的石像，身上的造物也是簡簡單單，重複度極高。
“這個時候，圖騰造物還不能稱之爲一種體系，是炎皇完善了這種蘊含力量的紋路，真正創造了魂卡的‘文字’。”
於蒼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好了，進去試試吧。”
“嗯。”
於蒼走近，眼神在那扇一直開着的小門上停留片刻看。
從這個門框的尺寸上看，這些外星人的體型或許和藍星人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或許會更高挑一些。
沒有走門，於蒼直接從一邊牆壁的豁口上走了進去。
一進入艙體，於蒼便忽然感覺身體一沉。
“嗯？”於蒼神色不變，畢竟他早就知道這裡的重力參數會有異常。
他擡起手，看着自己的掌心。
重力的變化沒有特別大，但是卻能對身體產生相當大的影響。
畢竟，這不是單純的整體增加重量，而是給於蒼每一個器官、每一條血管都增加了重量！
心跳悄然變快，但是影響不大，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感覺怎麼樣？”雲彥問道。
“還可以。”於蒼面色如常。
畢竟，魂卡師對自己身體的掌控還是很強的。
“在這裡，只要是在艙體內，或者一些特定的區域，重力參數就會產生一定的異常……這個異常很穩定，我們猜測，應該是在模擬遺蹟主人生活的世界的重力。”
說到這，雲彥輕輕一笑，“當然，想要更重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他走到一邊，伸出手，掌心之前便翻開了一張魂卡。
這張魂卡懸浮於雲彥與艙體深處的石柱之間，一點一點的碎光從雲彥的掌心中滲出，經過魂卡的轉化之後飄向了石柱。
頓時，石柱上那些刻痕裡的藍光凝實了不少，與此同時，於蒼立刻感覺自己的身體“輕”了很多，站在地面上幾乎毫不費力。
“這是？”於蒼面有訝色。
“雖然我們還沒有找到主動操作這些設施的方法……但是，那些圖騰造物卻是我們熟悉的。”雲彥道，“通過一定的方法改變圖騰能量的傳輸效率，我們就能在一定程度上影響這裡的改變重力參數的功能。”
“還能這麼玩？”
“當然——不過只能在部分區域這麼做，一些區域的‘防火牆’還很完整，沒有損壞，光靠改變能量傳輸速率也影響不到什麼。”說着，雲彥走過來，拿出了兩張魂卡，“這就是可以將魂能注入圖騰的卡，你們先拿着，或許會用到。”
“好的。”於蒼看了一眼。
是一張法術卡，叫做“魂能轉置”。
“好了，這個地方看完了，往上走吧。”雲彥開口道，“這個艙體只能改變重力參數，後面還有很多有意思的。”
於蒼和顧解霜一人拿了一張魂能轉置，便跟在了雲彥的後面。
在他們身後，鍾麟帶隊，緊隨其後。
“說起來。”於蒼看着身後的戰士，小聲問雲彥，“資料上是不是說，一個月前失蹤的那個學生，叫鍾麒來着，他和鍾麟……”
“鍾麒是鍾麟的弟弟。”雲彥嘆了口氣，“原本鍾麒進入遺蹟也是想磨鍊一下意志，藉助這裡的環境穩固魂能井的……誰知道會突然出現異樣。”
不僅如此，他雲彥還是鍾麒的指導老師。
他本來可是很期待鍾麒能拿着他的龍奔襲劍在高校聯賽裡大殺四方的。
“具體是如何失蹤的？”
“在山腰處，有一個艙體，完整度很高，其原本的功能都保留得很好。”雲彥道，“鍾麒本來就在那裡面訓練，後來，遺蹟中央升起了一道虹光，訓練室裡的聲音就直接消失了，後面有人查看的時候，訓練室裡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
“那……還有其他人失蹤嗎？”
“沒了。”雲彥搖了搖頭，“以後，哪怕再有人在遺蹟中進入那個訓練室，都沒有任何反應，直到現在，我們也沒弄明白這到底是個什麼機制。”
“這樣。”於蒼皺着眉。
這不就是毫無徵兆。
他打開詞條記錄儀看了一眼。
詞條植入的速度很平穩，沒有什麼變化。
嗯？
於蒼眉頭一揚。
這是……
他看到，幾個傳世級詞條的植入成功率，似乎變化了一些？
他連忙拿出了一張空白魂卡略作嘗試——大部分傳世詞條的成功率都從0.01%提高到了0.02%，甚至有的都到了0.03%。
別看依舊很寒酸，但是這可是相當於翻倍的變化！
於蒼的眼神中掠過思索。
他沒有做過什麼，既然如此，那這成功率的變化，一定就是因爲環境了。
每一個詞條的成功率都提高了，應該不是適應性的問題……那就是，有意識可以響應召喚？
於蒼想到了資料中提到的那個來自星界的意識。
它可以被召喚？
不過，就算成功率翻倍了，似乎也依舊起不到什麼關鍵作用——於蒼拿出幾個傳世級詞條依次嘗試，結果都不出所料地失敗了。
沒關係，還有希望，泣女不也是試了好多次嗎？說不定明天再看的時候，成功率就直接再翻一倍了。
這時，雲彥忽然停下了腳步。
於蒼擡起頭，卻發現眼前站着一座巨大的石像。
這個石像粗糙無比，但是四肢健全，身上苔痕遍佈，乍一看倒是和他的花古龍有幾分相像。
“這就是遺蹟巨像。”雲彥介紹道，“這個遺蹟巨像會在有動物進入十米範圍內時甦醒——它的戰鬥力相當於一個普通的史詩，一旦甦醒，只有把它拆乾淨了纔會再次消停，值得一提的是，假如有一個人拆了它一次，那麼這個人下次進入範圍內時它也不會啓動了。”
“哦？那拆了它有什麼好處？”
“它會掉落一種能量結晶，但是能量密度不高，用處幾乎沒有——好看是挺好看的。”雲彥笑道，“被拆掉之後，它會吸收大地之下的能量重新自我組裝，倒是挺有意思的。”
“山上有很多這種巨像？”
“嗯。”雲彥點點頭，“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鍾麒失蹤之前曾經拆掉了所有的巨像，把他們的結晶都依次收集了一遍，但我們嘗試過一樣的事……這個應該不是條件。”
“這樣啊。”
於蒼猶豫片刻。
閉上眼，直接進入了星天視域。
視線飛速上升，他的韻律之軀出現在了一片濃霧之中。
“我就不信了……你這濃霧真能擋住所有的韻律？”
於蒼凝聚心神，韻律之軀身處大手，粗暴一揮。
濃霧動了動，沒有露出韻律，但已經有了消散的跡象。
有用！
於蒼一笑，正想要繼續波動濃霧，忽然，他感覺到一股沉重的壓力從四面八方籠罩了過來！
什麼？
於蒼一驚，但沒有太過意外。
界影說過，這種濃霧中可能存在陷阱。
所以他不慌不忙，打開詞條記錄儀。
詞條植入：【通道】！
濃霧一滯，中間稍稍洞開，似乎馬上就要消散了。
然而，還沒等於蒼做出反應，身邊的壓力一瞬間陡然增加了起來！
他稍稍皺眉。
稀有級的詞條影響不到？
那就史詩級。
詞條植入：【避世】！
一股力量想將於蒼身邊的空間剝離開來，在於蒼的感知中，那種壓力竟然彷彿有人性地愣了愣，然後……躁動了起來？
壓力又增加了一個量級，繼續影響着於蒼！
史詩級詞條也不管用？
於蒼眉頭稍皺。
這些壓力有一種束縛的力量，他很擔心被其完全控制住後，他會被困在星天視域中。
那就換傳世！
於蒼伸手一指，正要直接植入傳世級的詞條！
忽然。
於蒼清晰地感知到，那股壓力似乎慌了起來。
下一秒，但聽得“啵”得一聲，於蒼眼前光影變幻，被直接擠出了星天視域。
“啊？”他愣住了。
這是……害怕了？
於蒼神色一動。
難道是那道意識在控制這些濃霧和壓力？
思索片刻，於蒼沒有選擇繼續進入星天視域。
剛剛纔植入了許多傳世詞條嘗試，現在沒有陷入冷卻的詞條卻是不多了……戰鬥力不足，先暫避鋒芒。
他轉過頭，拿出一張魂卡遞給顧解霜。
“解霜，接下來假如看見我在星天視域裡呆的時間過久，就直接用這張魂卡將我拉出來。”
“哦哦，好的老闆！”顧解霜接過。
這是一張灰色的魂卡……名爲，彼界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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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