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學者之我！
實驗室
於蒼坐在座位上，手中把玩着一張空白魂卡，顧解霜則是坐在桌沿。
“假如我剛纔在競技場裡用出的是劍意雛形的話……”顧解霜陷入沉思，“那似乎就能說得通了……”
“嗯？”於蒼轉過頭，“什麼意思？”
“老闆，假如我記得沒錯的話，同調的規則是，各個素材的星階數相加，需要和最終的魂卡相等，對吧？”
“是的，怎麼了嗎？”
“我能感知到，寒天盡斬的星階數是十四階，我選擇的素材是五階的劍意和十階的破封·寒天，二者相加是十五階，同調失敗了。”顧解霜目露回憶之色，“但是好在，劍意這張魂卡很特殊，它的星階數可以根據我的理解程度進行變化，我緊急降低了劍意的星階，這才得以成功。”
“……很厲害的操作。”於蒼嘖了聲。
這一步操作，聽上去簡單，是利用了劍意的特性，但是仔細想想就會發現，難度其實很大。
理解和感悟這種東西，你可以努力去提升，但是哪裡能做到說降就降。
就比如，一個常年寫字的人，對寫字的記憶已經刻進了潛意識之中，就算你想刻意裝成不會寫字的樣子，也會很快露餡。
而劍意比這更難，畢竟，寫字或許可以僞裝熟練度，但是內心的想法，還能僞裝嗎？
別看只是把星階數降低了一階，但卻需要對劍意的理解格外深刻才能做到，而且顧解霜還要在戰鬥那樣的緊急狀況中直接用出，難度更上一層樓。
“但我想說的其實是另一件事。”顧解霜一邊思索一邊開口道，“一開始我以爲，同調也和融合一樣，是擁有無限可能的……就像老闆的殉渦之域龍，可以將吞噬的一切都融合在一起，誕生一個新的強大個體。
“我本來以爲，同調應該也差不多，畢竟我的兩把破封劍，都是先同跳出來，再被老闆做成魂卡的……所以，我用五階和十階同調，就算召喚失敗，也應該是因爲實力不夠而失敗……但是剛纔在我的感知裡，似乎不是這樣。”
“你是說。”於蒼聽明白了，“你想要召喚的十五階的魂卡，根本不存在？”
“沒錯。”顧解霜點頭，“假如我召喚失敗，不管怎麼說，都能感知到一點希望纔對，但是剛纔，十五階的力量一片虛無，我沒有半分召喚的可能……現在想來，這或許是‘協調’的極限。”
衆所周知，同調召喚是先將高等級的魂卡核心能力，簡化、總結成“協調”，再用協調和其他提供星階的素材進行升星處理。
所以，協調是有極限的，不能無上限的升星……貌似十分合理。
剛纔，顧解霜作爲協調的劍意魂卡，上限自然不止於十四階，但是顧解霜的見識有限，十四階之後的寒天劍意，她連見都沒見過，所以無法同調。
不同於融合，同調突破不了自己的想象力極限。
“理論上，只要你對寒天劍意的理解超過了十四階，或者親自感受過十四階之後的寒天劍意，那十五階以上的魂卡就能同調出來了吧。”
“是的……但是仍然受限於實力。”
“原來如此……你這個領悟很有用。”於蒼點點頭，陷入沉思。
協調，是有極限的，拋開劍意不談，這也是一個與同調有關的新規則。
顧解霜嘿嘿一笑，吐了吐小舌頭：“能幫到老闆就好啦~”
於蒼拿出筆記本，將這些東西記在了上面。
“說起來。”於蒼想了想，“現在你的卡組還是有些太過不成體系了……本來還沒注意，但是遇到了對手之後就能看到弊端了。”
雖然是劍意卡組，但是劍意魂卡只有兩張，這東西……就算是於蒼自己，都沒什麼把握複製出第二張出來。
所以，兩張劍意一旦進入了死亡冷卻，場面就會比較被動，只能拿霜白劍撐撐場面。
“沒有啊。”顧解霜笑着道，“我超喜歡這套卡組的！”
劍意是她感興趣的力量，魂卡又是老闆（以及寧前輩）親手幫她做的，這樣的卡組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別說強度本來就高，就算這套卡組只是娛樂卡組，她也一樣喜歡用。
“……我會想辦法也給你補強一下的。”於蒼語氣肯定。
雖然兩張劍意魂卡都很強，但是整套卡組中，應對敵人的手段還是少了些。
就像剛纔，遇到了常空這樣能力詭異、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就會陷入劣勢。
其實常空起手扔的那五隻蠱蟲，對顧解霜威脅最大的只有食巖，其他的蠱蟲都沒有產生多大困擾。
沒看到，就算是直接零距離召喚史詩級召喚獸的食魘，都沒在雪瀑之下堅持多久嗎？
而食巖不同，這種只要一發動能力就改變重力的能力，太詭異了。
顧解霜的兩把破封長劍戰鬥力在史詩級之中都算佼佼者，但卻有一個問題，這樣的長劍，也是要由人來操縱的……重力一旦變化，顧解霜舉不起劍，那麼劍的能力再強也白搭。
而可想而知，顧解霜之後肯定還會遇到更多奇奇怪怪的能力，有時候說不定【盡斬】都能被破解掉。
而除了劍意魂卡，顧解霜卡組中的其他法術卡還是霜白劍的那老三樣。
必須要升級一下了……起碼手段必須要多樣一些。
於蒼看了眼詞條庫。
【劍意】詞條，還可以和什麼組合呢……
他拿起空白魂卡，選出兩個詞條，剛要植入，忽然一頓。
像是想到了什麼，於蒼嘴角勾起，擡起頭，看向顧解霜，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脣：“解霜，親我一口。”
“誒？”顧解霜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沿着桌沿向遠離於蒼的位置一滑，“老闆，幹嘛突然這樣……”
“我發現，親親可以激發我的靈感。”於蒼說得理所當然，“而且，你都是我女朋友了，這是男朋友應有的權利！”
顧解霜臉色一紅。
是哦。
關係已經不一樣了。
有些不真實，她都沒反應過來。
不過，前兩次她主動親於蒼都是在偷襲的基礎上，主打一個親了就跑，毫無心理負擔。現在卻是老闆主動要求，看着於蒼的目光，顧解霜只覺得身體像是灌了鉛一樣，一動都動不了。
“那個，能不能下次……”
“不可以哦。”
“那——那你閉上眼！”
於蒼：……（盯）
“這這這……”顧解霜陣腳大亂。
不對，顧解霜，你到底怎麼了，振作起來！
剛纔你明明那麼霸氣，直接把老闆“霸王硬上弓”了，現在怎麼連一個普通的親親都這麼爲難！
可惡，拿出你剛纔的氣勢來啊！你看老闆的眼神，這分明是在小看你！
顧解霜牙一咬，話到了嘴邊，卻忽然小聲了起來：“你先別看我嘛……老闆，你看，剛剛拿出了空白魂卡，是不是有靈感了？你先畫着，假裝沒發現我，我一定……”
“麻煩。”於蒼騰地站起，身子壓近。
……
叮。
於蒼看着詞條記錄儀上明晃晃的“植入失敗”四個大字，有些惋惜地嘆了口氣。
果然，親親會增加出貨率什麼的……玄學罷了。
前兩次，大概都是運氣好。
但，雖然提高不了出貨率，心情是確確實實變好了，不算毫無作用。
於蒼坐在椅子上，摩挲着下巴，在他身後，顧解霜蹲在牆角，雙手捂着臉，臉袋紅得彷彿冒着蒸汽，眼神都變得迷迷糊糊了。
可惡、可惡……
老闆這一次，親的好久、好用力……一定是報復吧，一定是報復沒錯吧！
就是在報復自己剛纔的霸道行爲！小氣！太小氣了！
嗚嗚嗚嗚……果然，不該在“欺負”過老闆之後還抱有僥倖心理的……
這時。
——嗡嗡。
於蒼的個人終端忽然響了響。
他拿起一看，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
是任老頭髮來的消息，叫自己去辦公室。
看來，那一套魂卡，大概是做好了。
“解霜，校長找我。你先休息會，我出去一趟。”
“好……”顧解霜已經沒力氣了。
於蒼向外走，棋兒忽然探出了小腦袋。
她看着顧解霜的樣子，眼神越來越亮。
忽然，大聲道：“姐姐！你是不是要有小寶寶啦？”
嘭！
於蒼一個趔趄，差點一頭撞在門框上，以身殉職。
“你說什麼！”顧解霜眼睛瞪大，“棋兒！星塵明明都教過了的！”
女孩眨巴着大眼睛。
教過什麼的，她其實忘得差不多了。
就記得……會有小寶寶！
棋兒要當姑姑啦！
張了張嘴，還沒等她說出什麼虎狼之詞，於蒼已經捏住了她命運的後脖頸。
“走了棋兒！”
……
校長辦公室
咚咚咚 於蒼敲了敲門。
“……請進。”
一道聲音從門後傳來，卻讓於蒼一愣。
這道聲音……是任老頭的？怎麼聽上去，這麼虛弱。
他推門而入，然而，門後的場景卻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這……”
報廢的魂卡滿地都是，垃圾桶中塞滿了寫滿文字的稿紙，桌上菸頭成堆，任錚就坐在窗臺旁邊，不停揉着眉頭。
和上一次見到他比起來，任錚此時的狀態看上去奇差無比，臉上鬍子拉碴，眼底黑眼圈很重，頭髮也亂糟糟的，看上去很久沒洗了。
於蒼仔細觀察了半天，纔敢確定這就是任錚。
“任老頭？”於蒼表情古怪，“你這是……”
“啊……你小子來了。”任錚這纔看清來人是誰，“你還好意思問我，給我出這個難題的是誰，你自己心裡沒數嗎？……先坐吧。”
“坐？”於蒼向沙發的方向看了眼。
上面全是各種各樣的報廢魂卡，有的魂卡上面已經寫了大半的韻律，而有的魂卡才只落了寥寥幾筆，但此刻，它們都廢掉了，沒有再重新利用的可能。
哪有地方坐？
於蒼嘆了口氣，關上門，小心翼翼地撿着地上的空處走過，來到沙發前，簡單收拾出了一個能坐人的地方。
嘭！
泣女操縱着小人玩偶從棋兒的懷裡跳了下來，一張魂卡在半空之中張開，五隻小人玩偶下餃子一樣從中掉在了地上。
“主人，我們來打掃！”泣女捋了捋並不存在的袖子，便帶着一羣嘰嘰喳喳的玩偶衝向了廢卡堆。
於蒼點了點頭，表示肯定，而後抱起棋兒，讓她坐在了自己腿上，自己則是看向了任錚。
“任老頭，你可真是奢侈。”於蒼道，“這些空白魂卡，材料都挺貴的吧……嘶，這個味道……雷心石粉末？你這是用了多少……我靠，你這一屋子的廢卡都要趕上我一年的經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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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渠道，不貴。”
“那也離譜啊！”於蒼開始替任錚肉痛了。
講真，現在他的瑩草套已經替他掙了不少錢了，他已經能稱得上一句吃喝不愁，但是這一屋子的廢卡，還是超出了他的認知極限。
“沒事，有些材料是可以回收的。”任錚舒了口氣，“這些空白魂卡都是我自己做的，我有數。”
“少扯，就這些報廢程度，能回收一成就不錯了……”
“行了，這都是我自己搞來的材料，你替我心疼什麼。”任錚擺了擺手，“看着吧，等你小子成爲了鎮國，你浪費的材料肯定比我多。”
“……”
“而且，我用這麼多材料，還不是爲了完成你小子給我‘下派’的任務。”任錚敲了敲桌子，“你倒是好，說完就走人，可難壞了我老人家。”
於蒼張了張嘴：“有那麼難嗎……”
“沒那麼難？你自己去試試。”任錚都快被氣樂了，“你小子，先到鎮國再說吧……不過也確實沒有太難，主要是工作量很大，中間還不能出錯，試錯成本太高，只能一點點試。”
任錚輕咳一聲，“對了……我似乎把那個‘靈子’全用完了……那位叫星塵的姑娘看上去很生氣的樣子，額，沒關係吧？”
於蒼：“……”
看着沉默下來的於蒼，任錚連忙道：“不過也沒事，往好處想，這次的兩張魂卡的能力，絕對配得上這份消耗！”
“……我先看看。”
“給。”任錚遞過來了兩張藍色的魂卡，“那張link8，是按照你的想法來創造的，實際上，這次的主要工作量都在這上面，而另一張link1……說實在的，我不得不再一次感慨，小蒼，你發現的這種連接召喚，上限實在是太高了，竟然連這種神乎其技的事情都能做到！”
於蒼接過，視線看去。
……
魂卡名稱：學者之我
類別：召喚卡
錨點數：1
品質：連接
屬性：無
種族：識獸/類人
能力：
類人召喚獸*1
【通識】：該魂卡必須有符合條件的韻律之軀接受召喚時才能發動，必須與魂能井相互連接才能存在。
……
見此，於蒼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果然，是可以做到的。
衆所周知，連接召喚的原理是改造現世的空間性質，進而將星天視域之中的韻律實體直接召喚到現世。
那麼……韻律之軀，自然也在這個召喚的範疇之內！
這張“學者之我”，就是專門用來召喚韻律之軀的魂卡！
於蒼看向任錚，只見他點點頭：“我已經嘗試過了，這個召喚過程中沒有什麼危險，只是有一些技巧需要注意，不然召喚自己的時候可能會有點疼。”
說到這，任錚嘴角抽了抽，顯然心有餘悸。
“你說。”於蒼露出聆聽的神色。
……
不久後。
“我以陷陣之聖設置連接錨點，召喚——學者之我！”
於蒼一揮手，手邊的陷陣之聖當即化作了一陣信息洪流，一瞬間膨脹又坍縮，再次從洪流中顯露出來的，已經是一個全新的人影。
這道人影彷彿由凝固的光芒構成，但若是仔細看便會發現，其身上的皮膚紋理都是由細密而富有規律的韻律凝結而成，這些韻律都散發着瑩瑩微光，湊到一起時，便讓這道人影顯得格外不真實，彷彿一個投影。
看着人影的樣貌，顯然就是於蒼本人！
信息洪流凝聚於一處，撞入了錨點環之上，這一次，錨點環懸浮於腦後，安靜地旋轉。
“這就是……學者之我？”於蒼看着自己的韻律之軀，眼神之中滿是新奇。
這種自己看自己的感覺，確實十分奇妙。
他心念稍動，學者之我便很自然地做出了各種動作，如臂使指，完全沒有一絲阻礙。
“太神奇了……不愧是你，任老頭！”
“呵呵，這就神奇了？”任錚一笑，“咱倆之間就少搞這套了。小蒼，這學者之我，你自己也能做出來，你小子……肯定是嫌麻煩，就把它和link8一塊打包給我了。”
“什麼話。”於蒼嘖了聲，“只是可惜，這學者之我，目前似乎沒有什麼直接的作用。”
學者之我就相當於一個分身，因爲是魂卡的緣故，體能方面肯定是比自己強的，但是其他的能力嘛……
正如卡面所介紹的，這張魂卡只有一個能力【通識】，還是一個限制條件。
“你小子，這麼強的一張卡，這還不滿足？”任錚一瞪眼，“你還想他有什麼能力？”
別看這張卡只是簡簡單單地召喚了自己的韻律之軀，但是這可牛逼大發了！
要知道，你進入星天視域，直接觀察周圍的環境，會十分危險。
但是你把學者之我召喚到現世，可就沒有這種顧慮了！
這相當於直接在現世中擁有完全態的星天視域視角，這還不夠強？
當然，學者之我的視線範圍只有錨點環的影響範圍內——畢竟，只有錨點環內的韻律被活化了，擁有了一部分星天視域的性質。
但這已經夠強了……這意味着，星天視域終於找到了一種近乎百分百安全的修煉方式，也就正式擁有了大規模推廣的契機！
“哈哈……也是。”於蒼打了個哈哈。
“而且，小蒼你讓我做出了這張卡，自然知道，這張卡真正意味着什麼。”
用學者之我來召喚自己的韻律之軀，只是其中一種用法。
於蒼將這個項目交給任錚的本意，是召喚他人的韻律之軀！
識界通途+學者之我相結合，就可以做到從藍星的任意一個地方直接將一位學者召喚到身邊！
這意味着什麼？
最最最淺顯的一點——
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學者，再也不用親自去險地了。
這意味着什麼，不用多說。
像任錚、於蒼這樣，制卡與戰鬥同時修煉的人，畢竟還是少數，大多數人，修煉了魂卡就顧不上學習，學會了制卡就生疏了戰鬥。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哪有那麼多天才，能在各項功課一樣不落下的同時，每天還拿出那麼多時間去冥想呢？
這是不現實的。
而現在，制卡從誕生以來也發展了一千多年了，這麼多年下來，那些安全的險地，韻律基本上都探究得差不多了，想要做出創新，去那些人跡罕至的地方，是必不可少的一環。
而這，便意味着危險。
雖然制卡師肯定都會僱傭各種專業的冒險家、探荒人，但是畢竟沒辦法面面俱到，就連魂卡師自己都不敢說百分百從所有險地回來，更何況是制卡師這樣的拖油瓶呢？
每年死在險地裡的制卡師太多了，甚至統計都不好統計。
而有了這學者之我，那就簡單多了——只需要讓僱傭來的冒險家帶着錨點和學者之我，卡組裡隨便塞一張符合條件的類人召喚獸，進入險地之後找到相應的地方直接將韻律之軀拉過來就是了。
雖然這樣子過來的韻律之軀感知範圍只有錨點環影響的那麼一小點區域，但是不管怎麼說，能活着啊，就算學者之我被殺死，也就頂多疼一會，不會造成什麼大影響。
而那些冒險家小隊沒了拖油瓶，存活率也能相應提高，這是雙贏。
長此以往，這對於炎國來說意味着什麼，不必多說。
而這，只是這張魂卡最基本的一個作用而已。
若是放在前線，若是放在對幽荒天界、夜魘邊界的探索之中……
以及，任錚手中的那張link8，。
感謝尾火虎nv的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