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掉水淵訣的傳承如何?修習這棺材瓤子的“無上劍訣”如何?
如何?如何什麼?
關鍵是,哪來的什麼“水淵訣”?
七怨傳給雀兒的劍訣乃是來自雲水宗的“雲水劍訣”。這傳承來自七怨體內那劍修倪雨的怨魂。劍譜明晰,傳承完整。就算七怨乃是無法直接修習修者劍訣的鬼物也從中受益良多。
這哪裡有什麼問題?
但......
雲水宗,雲水劍訣......
雲水,水雲......
水雲,水淵......
都有水字也就罷了,顛三倒四之後這讀起來都有點相似的韻味兒?這其間真的會有某些聯繫麼?一個棺材瓤子奇詭老貨的死敵劍訣......同他嘴裡的“無上”劍訣也不會差太遠吧?那雲水宗怎麼會混的籍籍無名?
或者他的無上劍訣本就不怎麼樣?考慮到峪沂城城外郊野那一戰,這種可能性根本不存在。
七怨沉默半晌後回了兩個字。
“可以!”
於是那“張雲”也不廢話,一指雀兒頭頂的水藍色光華,一道劍意直射過去!
雀兒頭頂那剛剛凝聚而成,還十分羸弱的劍意光華霎那間破碎成無數星光!徹底被擊得粉碎!
這光華乃是雀兒修習雲水劍訣時最初凝聚出來的“初始劍意”。它即可以算是自己修習飛劍劍訣,培養未來強大劍意的最初種子。也可以算作是本體溝通手中飛劍的根基“橋樑”。
這光華粉碎,原本已經入定的雀兒噗的噴出了一口血。
渾身靈力以及半數神識都用來凝聚這道初始的劍意種子了。雀兒的神識本就很弱,另一半神識全部都沉浸在手中的“燕迷劍”內,六識皆被封住。
她只當自己悟性不佳修行時出了紕漏,卻不知外界都發生了什麼。就在她打算將神識從燕迷劍中退出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喪失了對身體的控制!
因爲那凝聚了自己所有靈力,用來溝通身體與飛劍的劍意“橋樑”斷了!
就好像自己已經神遊天外,或者說是身體被什麼東西附體佔據了一樣。那感覺不好形容,似乎自己已經成了一道孤魂,沒有身體可以回去了。
她扭轉頭四處查看,自己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片水藍色的虛空之中。這片光華在霎那之前還宛若河流湖泊,可這會兒卻似乎成了一窪死水!而自己就像是沉在了死水水底是的,回卻是回不去了。
慌亂中道心不穩,渾身靈力又被人一擊而碎。原本就很低微的金丹境界都近乎要崩潰了。
境界崩潰的後果是什麼?
簡單說,要麼死!要麼廢去修爲,成爲凡人!
“如果我死了,少爺可怎麼辦?”
“一個世事不懂的大男孩,他可怎麼面對以後的生活?”
“要是我的修爲廢了,成爲凡人......一個家破官妓,我還有什麼資格去完成那個心願......”
“我......”
......
七怨死死盯着“張雲”動作,面露不善。右手自然的負手於腰後,但食指和中指已經隱隱勾上了剪柄環圈兒。
......
但“張雲”卻對她的憤怒視而不見。
“今日傳授吾之無上劍訣,日後督促張雲一併修習!”
“此外你也可以考慮同我交易一場,如果你能在三年內讓這崽子修煉到元嬰境界,我就可以獲得足夠的力量徹底脫出樊籠!屆時,我可以傳你‘冥物’的修煉之術!”
話畢,“張雲”再指雀兒頭頂!
是的,就是指了指她頭頂的虛空。之前由雀兒渾身靈力所凝聚的那道水藍色劍意已經完全被擊碎了。
一個熾紅的亮點緩緩飄向雀兒頭頂,直到懸浮於雀兒頭頂正中時開始沿上下方向吞吐光華。很快又形成了一道同之前水藍色光華差不太多的劍意。唯一區別是,曾經的那道劍意是水藍色,而這個卻熾紅如火。
這是一道非常弱小,卻又極度純粹的劍意。就算它非常弱小,蘊含的靈力不值一提。但對弱雞的張大少爺來說這也是他這個有了僞靈根,尚未築基的渣渣修者的全部靈力和神識了。
隨着熾紅亮點脫手,張雲也噗通一聲倒地不醒了。
......
雀兒面前景象再變,熊熊烈火突兀的灼燒過來!帶着無邊的兇悍暴烈意味兒。原本幾乎快要將自己溺死的水藍色光華被烈火灼燒,紛紛蒸發乾涸。而自己也終於感受到了軀體的存在,以及那道溝通自己本體與飛劍聯繫的初始劍意的存在。
待身邊一切復歸平靜時,這哪裡還是什麼大江大湖。四處都是無邊無盡的火海,腳下則是流淌着熔岩的裂隙。
無數密密麻麻的文字憑空浮現在面前,第一列略大的四個字略有扭曲、跳動。彷彿正在燃燒,忽明忽暗的火焰。
其內容爲......
《炎星劍訣》!
......
......
修行無歲月,修者自然不會在乎春夏秋冬,民間節慶。
除了在某些特定時間祭祀、祈福、占卜以外,修者們並不需要某個擁有儀式感的特殊時間,用來訪親會友、舉家團聚或者乾脆放下修行歇幾天。
清淨,也是某種孤獨。
一個孤獨的年輕人正揹負着一長一短兩把寶劍緩步向頌安城而來,每一步都踏得輕鬆寫意。但每一步所跨出的實際距離卻比十步還遠。
縮地之術,星修子。
醇香老酒入喉,咕嘟咕嘟咕嘟。
看着情侶撒狗糧,孤獨孤獨孤獨。
飛劍定姻緣?糊塗糊塗糊塗......
星修子身後至少四五里遠的地方還有一對兒師兄師姐,二人騎着兩匹棗紅大馬,晃晃悠悠,磨磨蹭蹭。
男的一直小心討好。女的有些若即若離,明面上似是拒絕,但又彷彿暗中有意。說不喜歡吧,她倒是一直伴在男子身邊。說喜歡吧,那眉宇間又隱隱懷着些厭惡的意思。
星修子的心上之人這會兒在十萬八千里外,去尋什麼水雲宗了。此一去也沒個時限,歸山之日也遙遙無期。他實在沒心情去八卦其他同門的姻緣事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