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不屑冷哼,“我特麼就知道!”
剛要再使手段時,這黑衣人向側方丟出一個陣盤。那陣盤一落地便墜入了地下,隨後在地面上生出了一個臉盆大的黑色鏡面。鏡子表面撒發着某種不好形容的“黑色光華”。黑衣人縱身便往那黑色鏡子裡跳!
“想帶着老子的寶貝跑路?門兒也沒有啊!”
老頭子來不及收回水淵劍,右手並指一點!一道劍氣射過,正好射過黑衣人的身影,在他拿着扶靈寶杵那條右臂的小臂處射了個血洞!
隨後黑衣人便覺整條胳膊內的血液溫度飆升,似乎要沸騰了一樣。
吃痛之下那寶杵掉落在了地上,他整個人也鑽進了黑色的鏡面中。消失不見了。
......
嚴杵帶着真經從不妄山一路下來,先是遇上兩個不妄山惡僧搶奪。再然後又聽說什麼寂蓮寺主持空竺大師要殺自己把經奪回去。再往後是一個帶着兜帽的黑衣人相救,救人的時候......嚴杵也不是傻的,對方是提着自己的扶靈寶杵而走。雖然加了一句日後要尋自己。但這感覺......好像是善意缺缺。
這會兒又跳出來個老頭子?嚴杵原本就不大的小眼睛睜得圓圓的,心頭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懼。
這老頭子怎麼看怎麼不像好人,而且那手段,那,那哪裡是人類能有的手段神通?一劍刺出去就跟排山倒海一樣。真要挨一下不說身體會不會被切碎了,怕是靈魂都要七零八落,化爲齏粉了。
“小娃娃?”
“啊?”
“你,你別過來!別過來!”
早就因爲斷腿疼到跌坐在地的嚴杵用胳膊肘蹭着地往後退。但這地上又是水又是泥,滑滑溜溜的半天也沒退上半步。反倒像個在泥地裡打滾的泥鰍。慌亂中將手伸向了六七丈遠,扶靈寶杵掉落的地方。咻的一下,憑空颳起一陣風,居然把寶杵給吹到了手邊兒。
這事兒也是夠邪性了。那寶杵通體彷彿純銀打造,重量不輕,八成是實心的。本身又是細長的一根棍子,這玩意兒居然會被風颳起來?簡直沒有天理。
打小兒伴隨自己長大的神奇寶杵在手,用尖端對着老頭,嚴杵心裡好歹有了點底氣。
“嘿嘿......”
“哎!”
咔嚓!
“啊!我的親媽呀......”
老頭子一手按着嚴杵的大胯,另一隻手抓着他的腳踝猛然一拉!早就斷開的小腿骨吱吱扭扭直響,疼的嚴杵一陣慘嚎。哀嚎之中連佛號都忘了,只顧喊娘了。
扶靈杵的尖刺就對着老頭胸口。畢竟對方此時就蹲着扯自己大腿。若嚴杵狠下心閉眼往前一戳,沒準真就把這老頭給懟死了。但嚴杵是真就......這事兒不好妄評。他就是單純的下不去手。也說不來是恐懼還是純粹的善良。
光扯腿還不要緊,對方扯着嚴杵斷腿又咔嚓咔嚓的一頓晃。斷裂的骨頭渣子互相摩擦,裡裡外外二三十下又啪啪一頓拍。
嚴杵疼的眼前發黑,他覺得今兒算是見了真閻王了,活路是沒了,真經也丟在這了。沒救了,但求速死吧。
就在嚴杵已經疼得快要死掉的時候,老頭子停了手。
“起來!讓你爺爺瞧瞧,這腿好了沒有?”
啥?腿?好了?
見老頭都站起來了,早就一臉懵的嚴杵也迷迷糊糊的試着起身。這......折了多少年的傷腿居然,居然好了?
在地上略微走兩步,噗通。嚴杵又趴泥地裡了。但再爬起來的時候臉上卻是笑的。這腿的確好了,但估計斷骨沒長利索,沾地還是有些疼而已。
“嘿嘿,小娃娃,爺爺我對你好不好?”
嚴杵整個人都懵了。問起話來已經開始徹底玄學了。
“好!”
“您,您是不是菩薩派來救我的?”
老頭更得意了,笑容也更“淫#賤”了。
“對滴,對滴。你就這麼想就對啦!我跟你說,剛纔那黑衣老小子不安好心!他就是想搶你的寶貝,裝神弄鬼的......還是老爺爺我對你好。而且我還是佛祖和菩薩派來的。你說,如果老頭兒我需要你幫點小忙......你是不是應該跟我走,不能拒絕?”
“是!我,我嚴杵跟爺爺走......”話剛說完,嚴杵又反悔了。“不行,我必須把真經送回南門州!不然我哪裡也去不得!這是爲了那裡的鄉親和佛門師傅、師兄弟。我還在佛前發下了誓願,我必須先把真經帶回南門州!”
“你這蠢禿兒,你怎麼這麼傻呢?你看,我可是佛祖派來救你的!佛祖都派我來了,你還送什麼經?人家大佛爺無所不能,肯定罩得住南門州百姓,你瞎擔心個啥?”
嚴杵迷迷糊糊想了半天,之前所受驚嚇也好歹穩住了不少。
“不對!”
“如果佛祖真的無所不能,那南門州爲什麼年年都有洪水?我佛慈悲,這斷然不是佛祖不肯庇護我們。我佛門弟子講因果,凡事還是要自己盡了力纔好。遇事懶在那躺平,純粹等佛祖使神通庇護......這,就說佛祖慈悲,但佛祖又不欠世人的。辛苦人家使神通,像養豬一樣把我們養成白白胖胖。那豈不是連因果律都沒了?”
“這......你這禿崽子,好一個伶牙俐齒的槓精!”
老頭眼珠子轉了轉,“那這樣,你先把經送回去。等我什麼時候用得着你,我再來尋你。如此可好?”
“好!”
“說話算數?”
“出家人不打誑語!”
嚴杵翻身就要磕頭拜謝,老頭子一把拉起他。
“嘿嘿,莫要謝我!等我用得着你的時候,只要你肯幫忙,咱倆就八拜爲交!我認你當乾弟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