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掃到這一切的戈塔特是又驚又懼,他媽的這裡果真還有一個人?我操!這是一個陷阱!陰謀!
可高手過招,哪裡容得下如此分神?教官逮住機會驅使戰甲疾速飈進,貼身發動全力一擊!
錚鳴連連!“大黃蜂”劇烈翻滾,砸碎無數亂石!數百米的距離轉瞬而過,一直到警報戰甲這邊堪堪停駐,警示的紅燈亂閃,瞬間受到了史無前例地重創!不過在連續如此超負荷運轉之下,教官的猛龍也不好受,同樣亮起了超頻警示紅燈!
葉蘇一直藏身於戰場中心的亂石之中,透過一身珊瑚僞裝,躲過了所有人的視線。他將動力外骨骼交給教官伺機而動,自己則藏身在戰場中心,用操控距離有限的遙控炸彈左右着戰鬥的格局。
當教官奪取聖堂失敗,形勢萬分危急的同時,卻也產生了一個機會。那臺行動力折損的聖堂剛剛乾掉對面的猛龍,自己也受到重創。葉蘇便當機立斷,利用遙控炸彈爲掩護,突出亂石重新控制動力外骨骼,攻下了勢在必得的那一擊!
自爆分解程序啓動,30秒倒計時……
恰好在這個時候,教官操控猛龍,也趁機給了戈塔特的“大黃蜂”致命一擊。令人凝重的是,史塔克城的專屬訂製戰甲非同凡響,自我修復系統及其完善。猛龍那驚世駭俗的一擊固然讓它受到了嚴重的傷損,但自我修復程序及時調整,基於已有條件重新計算系統穩定程序,竟然拋棄受損的累贅,再度站立起來!
當然,再度站立的“大黃蜂”沒有了全盛的實力,但也不會比一臺普通版聖堂弱多少。而對面教官的猛龍呢?只是最原始的猛龍一代,經歷了長時間的超頻戰鬥之後,警示紅燈已然無法解除,如果再繼續高負荷戰鬥下去,隨時可能面臨爆機的危險!
如此形勢,可想而知。
教官固然強大,但重傷之後早已是強弩之末,能夠堅持到現在已經堪稱奇蹟。葉蘇的動力外骨骼也許還能動作,可是在“大黃蜂”的面前,夠人家輕輕一個拈指嗎?
“大黃蜂”的紅燈警示狀態並未解除,還需要幾秒鐘的冷卻穩定時間。這幾秒鐘,猛龍無力靠近,失去了武器系統的動力外骨骼更是無力破防,怎麼辦?難道要生生等待這幾秒的黃金攻擊時間?
一邊自爆分解倒計時已經數到20……
葉蘇汗珠如瀑,驀然一聲大吼:“帶葉歡走!”
只見動力外骨骼幾個詭異地翻轉,竟然強行以自身爲紐帶,將冷卻狀態的“大黃蜂”與那臺瀕臨自爆的聖堂死死扣在一起。接下來,葉蘇發揮出自己的極限手速,將動力外骨骼的核融電池拆解下來,與那臺聖堂的能源系統銜接在了一起……
“10-9-8-7-6……”
戈塔特驚怒交織,發現動力已然被死死扣住,根本無法脫身!試圖強行撕裂,可是動力外骨骼的結構系統同樣出自於史塔克城,哪裡是那麼容易撕裂的?
“FUCK!FUCK!FUCK——”戈塔特終於感到了無比的恐懼,拼命地掙扎,火控系統絕望地噴吐,卻無能爲力!
不遠外的教官深深看着這邊,巨大的猛龍戰甲鄭重無比地敬了一個軍禮,引擎再度全負荷運轉,轉身離去!
葉蘇滿頭大汗地接好最後一根線,看着那臺猛龍戰甲在噴薄的熔岩中閃躲,轟鳴的鋼鐵之軀推倒叢林又越過矮丘,身影越來越遠,便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在戈塔特拼命掙扎地背景之下,心知無法逃脫的葉蘇,卻不知從哪弄到了一根捲菸,略微顫抖地在燒融的達林機炮口點燃抽上,吐出幾個稀稀拉拉的菸圈。
這幾年,貝加爾山上的溫度逐漸變熱,本以爲是氣候向好的徵兆,誰知道等來的竟是史無前例的山火?葉蘇苦笑着搖了搖頭,不過這一切,都已經與自己無關了吧?
滾燙的熔岩在哈利油領地肆虐,曾經冰冷刺骨的貝加爾山北麓谷口,此刻正颳着炎熱的山風,充斥着令人窒息的硫磺味道。融冰化成的水霧升騰瀰漫,然後迅速被風帶走。
在混亂的山石之中,葉蘇看到了一朵驚豔的黃色小花,在消融的冰雪中開得如此堅定,卻難免要步入凋亡的後塵。這一瞬間,他想到了很多人,從小到大亦兄亦父的葉華,心思沉重的李林,老成持重的高大能,從容大度的寡姐,還有無數死去的哈利油領民……
葉蘇終於露出無奈的笑容,奔波勞碌這麼久,奇遇這麼多,始終堅定向好,爲人與善,卻還是要死在理想的大門之外啊?他從懷裡掏出一個不算精緻的荷包,正面繡着一男一女,反面則是一行潦草的字:梅迪爾?麗?葉蘇。至少,這個世界上曾經有過屬於自己的人吧……
隔着“大黃蜂”憤怒揮舞的機炮,葉蘇看到了正在逃離貝加爾山火的白頭鷹,它們尖銳嘶鳴,也要闊別傷心的故土,去追逐遠方自由的夢想。
倒計時歸零,核融電池引發連環爆炸,一朵龐然的蘑菇雲高高升起。
記憶從此停止,世界分崩離析。
……
……
格陵蘭島南部,遍地苔原的格倫納領地。
一張滾燙的大牀,激烈的顫抖幾乎讓堅固的牀板撕裂,起伏的波浪伴隨着肆意的歡吟,響徹了整個基地的臨時駐軍營地。
守在外面的強森一臉羨慕和糾結,蓬動的內心與冰冷的霜風交纏雜糅,讓他時而飢渴難耐,時而意興闌珊,最後用力地拍了拍胸脯,悶吼着轉移注意力。
歡愉過後的艾薇小鳥依人般依偎在花公子的胸前,秀麗的指尖輕輕劃過他臉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傷疤,道:“你現在的樣子,似乎比之前更加好看。”
花公子的一雙桃花眼半睜半閉,平靜地靠在柔軟的大牀上面,在強硬與溫柔之間把握着適當的尺度。艾薇少校畢竟是基地巨頭之一,真正的廢土上位者。他不認爲自己真的能夠征服對方,哪怕對方歡吟得再如何撕心裂肺,自己表現得再如何堅定持久,都始終更像一名卑微的服務者。就好像之前自己從北邊帶過來的隊伍,很簡單就被對方收編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