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大家用膳的興致漸漸淡了下來,真在席間閒聊着,蘇錦瑟也覺得時機差不多了。
蘇錦瑟朝伺候在一旁的劉管家使了個眼神,劉管家點頭隨後離開了花園。
有些主意到蘇錦瑟舉動之人紛紛好奇蘇錦瑟接下來會做什麼,但絕大多數人都沒主意到蘇錦瑟的行爲。
不久,一隊侍衛擡着一個臺座走進花園,將臺座往宴席中央一放,而後兩個侍衛小心翼翼的將一樣被紅布遮蓋的東西放在臺座上,大家的視線瞬間被吸引過去,好奇紅布之下是何物。
蘇錦瑟站起身朝臺座走去,身姿嫋嫋,微步生蓮,偶爾她的裙襬會帶起是落在地上的花瓣,好似從她身上落下。
蘇錦瑟站在臺座前,拍拍手讓衆人的視線全部集中到這邊來。
“花宴至此,吃喝已然無趣,不如我們來玩個遊戲!”說着蘇錦瑟伸手將遮蓋着珍貴之物的紅布扯掉,露出下面的東西。
又是一陣譁然在花園內響起。
紅布掩蓋之下,是一尊粉白通透的仙女佛像,佛像在陽光下流光溢彩,散發着奪目的光芒,佛像雕琢得精緻,將仙女飛天之姿雕刻得出神入化,栩栩若生,連仙女的五官神情入木三分,三千青絲,絲絲入扣,一身羽衣美輪美奐,腳下祥雲真真如此刻天空中的雲朵一般。
耳邊響起聲聲唏噓,這般巧奪天工的佛像人間哪得幾回見。
“郡主,這莫非是流雲亭臺的那尊佛像?”傅孜然眼中亦是有着對這尊佛像的讚賞,一語道出此佛像的來歷。
一聽流雲亭臺四字,賓客們的眼神已然有歡喜讚歎變成了癡癡凝望,反倒是寂靜了下來。
流雲亭臺乃千古神話,裡面講述的是衆仙的七情六慾的故事,而流雲亭臺是一段佳話,真正的神仙眷侶雖未得善終,但流雲亭臺中的仙子化成了人間佛像,裡面曾提起過該佛像的模樣,人間難尋,有緣得之。
“傅公子好眼光。”蘇錦瑟將目光投向傅孜然,一句誇讚頓時將這尊佛像的來歷給坐實了。“這尊仙子佛像便是今日獎賞,誰能破這裡的桃花陣,本郡主便將這尊佛像賞給誰。”
蘇錦瑟話音落了許久,方纔有人回神,大家對這尊佛像的喜愛可謂是堪比美人,所以都緊盯着佛像,未曾仔細去聽蘇錦瑟所說的話。
等反應過來有機會得到這尊佛像時,才終於有所反應。
“郡主所說當真?”一位相當喜愛佛像的人出聲聲音期待的詢問。
“當真。”蘇錦瑟清澈的雙目裡藏着不可撼動的堅定,隨即蘇錦瑟揚聲說道:“陣已開啓,在日落之前誰能走出陣,這尊佛像便歸誰。”
蘇錦瑟話音還未落,大家便開始商量起來,但真正懂得陣法的人卻少之又少,那些女眷們對佛像愛不釋手,但卻對陣法毫無頭緒,更莫提是要破陣了,連她們已經在陣中都不知道,又怎麼可能有破陣的方法呢。
於是各家家屬聚在一起討論着,有的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而其中不乏有些人對這些毫無所謂,南初洵便是其中之一,他連那尊佛像的未曾看一眼,慵懶的靠在席間品酒賞花,好不自在
。
其次便是孟煜時,他對佛像不喜,對寶物也沒那份心思,但他對陣法倒是很感興趣,但孟煜時乃各中高手,他雖有趣,但卻難不住他,所以更是不着急,依舊享受着看各人神態的樂趣。
最後便是傅孜然與白綺夢兩人,傅孜然對佛像巧奪天工的手藝讚賞,而陣法是他所設,所以談不上有興趣。
至於白綺夢理由很俗氣,也很實在。
“能把這份賞賜換成銀票嗎?”在所有人都在花園內尋找着破陣之法,白綺夢湊到蘇錦瑟身邊這麼問了一句。“這東西太重了,又沒法當飯吃。”
“白小姐,你可知這尊佛像價值多少?”聞言,站在蘇錦瑟旁邊伺候的綠蕪都忍不住說話了。
白綺夢看看臺座上閃着光芒的佛像,美輪美奐,隨後看向一臉誇張表情的綠蕪,說道:“這種東西只能拿來當藏品,除非是賣給收藏家,否則分文不值。賣給收藏家還需要出示證明,出自哪個朝代,這尊佛像一看就沒法證明是那什麼流雲亭臺的東西,一篇故事裡的寶物,在真實的世界裡它也就是個模仿着書裡的東西打造出來的東西而已,值錢的也就是佛像的手工藝而已。”
“確實可以這麼說。”蘇錦瑟平靜的看着破陣的人,以及不懂破陣之人癡癡看着佛像,對於白綺夢所說很是贊同。
這尊佛像只不過是有人按照書中所說的雕刻出來而已,又不是真正的那尊佛像,否則那可是神仙的化身,她往外送那她也夠缺心眼。
“也就有人喜歡纔有價值。”沒法將東西換成現錢白綺夢生出的興致片刻功夫就消弭得無影無蹤,有些吃飽後犯困的感覺,趴在了桌子上。
見狀,蘇錦瑟脣瓣勾起一抹狡猾的笑意。“可這陣裡卻不止有那尊佛像一個寶貝。”
白綺夢蔫蔫神色剎那生輝,笑得眉目彎彎的討好蘇錦瑟。“郡主,求你告訴我,還有什麼好玩的事吧。”
“我要是想設桃花陣,只要將桃花移植過來就好了,爲何還要移植那麼多梨花呢?”蘇錦瑟握着茶杯,手指輕輕的轉動着茶杯,眼中精光閃閃,滿是睿智深藏其中,盡是算計與狡猾,眼神灼灼其華令人移不開眼睛。
蘇錦瑟拋給白綺夢一個有趣的問題,也是在場衆人都沒發現的問題,她都說了是桃花陣了,可這裡梨花卻不在少數,卻無人察覺其中不妥。
“難道不是桃花過於單調了?”白綺夢眨巴着大眼睛,傻乎乎的回答。
“白梨花看起來添色?”蘇錦瑟眼眸一轉,無奈的反問。
白綺夢思維有點跳脫,她能看出這裡設了桃花陣,卻在這個問題糾結一下,這份心思有錯地方了。
白綺夢搖搖頭,頓時來了興趣,只見她站起身來,朝遠處急匆匆的朝遠處跑去,好似後面有人在追逐她一般。
在場衆人皆是看着白綺夢奇怪的舉動,還以爲蘇錦瑟對她做了些壞事,所以將人給嚇跑了,但瞬間就被其他的事情吸引了,蘇錦瑟在桃樹上掛了不少絲帶,絲帶上有詩詞與謎語,各家千金能夠自由在這陣中玩耍。
白綺夢一直到花園的盡頭,只差一步就能出這片花樹林,但她
卻是停下腳步往回望去,與衆人遙遙相對。
白綺夢前後左右的挪動步伐,觀望着整片花樹,其中將桃樹與梨樹做種植的位置分開記下,她不斷調整自己的位置,以便將位置更好的記下,隨後白綺夢又慢悠悠的繞着整片林子行走,絕不出陣,每一步都走的很仔細謹慎。
“郡主,白小姐在做什麼?”綠蕪見着白綺夢奇怪的舉動,好奇的詢問。
“她是對的。”蘇錦瑟望着白綺夢的行徑,嫣紅的脣瓣溢出四字。
要想破陣,先得了解這桃花陣是如何形成,若連這陣法如何形成都不知道,破解無望。
知道陣法後,要找到陣眼,陣眼是破陣之法,但陣眼卻並不一定會在陣中,也可能在陣外,那就不必要浪費時間尋找陣眼,而是要破壞陣形。任何陣法都有陣形,陣形環環相扣才能困住人,只要破了一環陣形便破掉了,陣法便形同虛無。
不過這僅僅是爭對一些略懂皮毛的陣法,真正的五行八卦環環相輔相成,促成連環陣,要將陣形全部摧毀才能走得了陣,如傅家花園裡的那整個八卦陣,蘇錦瑟相信真正啓動之時,遇到不精通此道的人,能將人困到化爲白骨。
蘇錦瑟欣賞着大家鑽研桃花陣的神情,觀察衆人所想,試探過態度後,就該是一試深淺的時候,她花費的心思可不能白白浪費。
時間流逝,日頭逐漸偏西,想要留下來破陣的人還是很多,有想要離開的蘇錦瑟派人帶人離開了。
白綺夢花了好長一段時間轉完一圈回來,途中不乏聽到有懂得陣法之人對這桃花陣誇讚稱好。
白綺夢迴到位置上,倒了一杯茶解渴。
“如何,可看出問題所在?”蘇錦瑟見白綺夢絲毫沒有煩惱失之色,主動問道。
“該如何說呢?”白綺夢凝神望天思索片刻,隨後才說道:“這樣說吧,你既是個陰謀家,也是個陽謀家。”
陰陽兩極,相輔相成。
這個桃花陣比所見的要簡單,但卻必須得明白梨花樹的走勢,之後會發現另外一個寶貝。
蘇錦瑟挑眉,不驕不躁,不以爲然。
“就這麼個簡單的陣法就送這個玩意,虧大了。”白綺夢理理思緒,將梨花樹的走勢結合桃花陣的破陣之法一想,頓時嚷嚷道。
“學過陣法的人不多,擺個複雜的未必有人能懂,反倒是白費了我一番心思,顯露冰山一角便足夠了。”蘇錦瑟淡然的跟白綺夢解釋,勢力這種東西未必要全顯露出來纔是好,保留實力讓人看不出更能令人神往。
傍晚,晚霞染紅了天際。
送走最後一個客人,蘇錦瑟看着又回到手中的佛像,她到底在跟誰玩這麼一出啊?
南初洵還不如一開始就給她破了陣,直接散了得了,折騰那麼久他心血來潮,大義凜然的走出陣,在一羣人女子崇拜的目光下揚長而去,隨後又讓靑曜將這尊佛像給她送了回來,她就是玩了個遊戲,該送出去的東西輾轉又回到了她的手裡,別人知道還以爲她一開始就沒打算將東西送出去呢。
蘇錦瑟揮揮手讓人將佛像給收好,她不喜歡這些玩意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