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北辰王宮中謀反,行刺皇上,判其剮刑,北辰王府衆人皆爲同謀論罪賜死,三日後於午門斬首。欽此。”李兆宏手執明黃色聖旨,尖銳的聲音在寂靜的牢房內響起。
李兆宏話音剛落,蘇錦瑟只覺一陣天轉地旋,身子一軟跌坐在地。
她美眸圓睜渾身顫抖,難以置信地盯着面前的幹稻草,記憶如走馬燈般在她腦海中一幕幕浮現。
昨日夜幕初降,承乾帝口諭傳她入宮,同樣是眼前的李兆宏站在牢門前,將她請出了牢房。
一路上待遇都如還未入獄前,轎輦平穩地擡着她朝皇宮走去。
熟悉的未央宮內,珠簾美玉晃得她有些睜不開眼,正前方的高位上端坐着她的皇叔與皇祖母,他們一臉擔憂的看着她走進未央宮,皇祖母見到她臉色蒼白,消瘦了許多的身軀,淚水漣漣的將她摟入懷中。
當時她是那樣的心慌意亂,手足無措,然而他們卻很耐心的安撫她的情緒。
“錦瑟,你可想救北辰王府衆人?”高位之上皇叔目光略顯憂傷,泛着憐愛的眼神凝視着狼狽的她。
聞言,蘇錦瑟如小雞啄米般快速點頭,似乎失去這次機會就會走向死亡。
見狀承乾帝滿意地摸摸她凌亂的髮絲,笑得和藹地說道:“皇叔有辦法能救北辰王府,但需要你做出很大的取捨。”
“皇叔請說,錦瑟如今還有何是無法取捨的?”蘇錦瑟當時一心相救北辰王府衆人,所以哪怕是微弱的希望對她而言都是救命稻草,只能緊緊地抓住那根稻草,才能拯救北辰王府。
然而她從未懷疑過身邊親近的親人,更滿是期待的聽完皇叔的話,最後同意皇叔的提議,用朱雀符來換取北辰王府百餘人性命。
當在未央宮用過一頓晚膳後,蘇錦瑟再次被人帶走,她心心念念以爲約定了就會成真的約定,結果沒有如她所想,她竟是在僅時隔一日後聽到了賜死的聖旨。
“怎麼會這樣?”蘇錦瑟雙目迅速蓄滿淚水,哭泣着重複着這句話,隨即她擡眸雙眼哀痛的詢問。“爲何與約定好的不一樣?”
李兆宏見狀只是搖搖頭,轉身離開。
這時,蘇錦瑟卻如同發瘋了般,猛然起身衝上前,一把將李兆宏撞到牢門上,疼得李兆宏齜牙咧嘴,而她卻是將頭上唯一一支存留的髮簪拔下,將髮簪尖端抵着李兆宏脖子間,威脅道:“帶我去見皇叔,否則我就拉着你陪葬!”
所有人都沒料到蘇錦瑟會突然做出如此瘋狂的事情來,她那滿是淚水的眼眸已經是一片血紅,好似能流出血淚來,但她那是真正的紅了眼。
女獄卒想要將李兆宏從蘇錦瑟手中解救出來,但剛有動作,蘇錦瑟厲目一掃,握住髮簪的手加重力道在李兆宏脖子上刺出鮮血。
“不準動!”蘇錦瑟狂吼出聲,她在害怕,但她只想要個結果。
李兆宏舉起雙手讓所有人都不要動,害怕真的惹急了蘇錦瑟會害死自己,只能被蘇錦瑟挾持着帶她去見承乾帝。
承乾帝得到消息離宮時,蘇錦瑟已經挾持着李兆宏到了東邊宮門——朝陽門。
朝陽門前人煙雖少,但承乾帝顧全面子,不願讓百姓覺得他是個趕緊殺絕,殘害至親侄女的帝王,終是讓蘇錦瑟邁入了宮門。
只是宮門內,等待蘇錦瑟的是隨時待命的御林軍與弓箭手。
“你放箭的話,李公公同樣得死。”蘇錦瑟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背叛刺激得無法思考了,忘記了她手裡劫持的人只是個太監而已。
承乾帝冷笑地看着蘇錦瑟愚蠢的行爲道:“區區太監,死不足惜。”
“你明明答應過我,只要交出朱雀符就放過北辰王府衆人,爲何你要出爾反爾?”拿掉髮簪將李兆宏推開,蘇錦瑟站在寬敞的宮道上聲淚俱下的質問承乾帝。
“要怪你就只能怪皇兄謀反,連累你們。”承乾帝眼中浮現
出一絲不耐,亦是不介意將真相說出來。“或者你也可以怪自己愚蠢,若你手握朱雀符,朕還會留着你們些許時日,但如今留着你們已經沒用了。”
聞言,蘇錦瑟彷彿被戳中了內心深處的想法,站在原地不再動彈,悲哀且蒼涼的大笑道:“原來如此,你答應我的約定都是爲了騙取朱雀符!說會保北辰王府平安,全都是爲了騙我將朱雀符交出來。堂堂天子,金口玉言竟出爾反爾,你何以配得上帝君之稱?”
蘇錦瑟覺得無比可笑,笑自己的愚蠢,笑帝王的無情。
她死不足惜,可她如何向死去的父王交代?
好似受到什麼刺激一樣,蘇錦瑟不管不顧地朝着承乾帝的方向衝去。
見狀承乾帝輕蔑一笑,抽出身旁侍衛的佩劍,一劍刺入蘇錦瑟腹部,然而她卻癲狂般大笑,儘管劍入腹中依舊朝前走去,如狼般張口狠狠咬住承乾帝的手腕,鋒利的牙齒將承乾帝的手腕咬破,口中血腥味另她作嘔但她卻死咬着不放,似乎要將眼前的人筋脈血管咬破爲止。
承乾帝沒想到被逼急的蘇錦瑟竟然會如此兇殘,握住劍的手驟然使勁,劍鋒在她腹部劃出一道血口子,蘇錦瑟的身體才緩緩倒下,血紅的雙眸狠狠瞪着承乾帝。
“蘇易時,即使我死,我也會在地下詛咒你,詛咒你這一生愛而不得,江山盡毀,死無葬身!”那氣若柔絲人兒躺倒在血泊中,口中道出惡言,聲聲恨意難平。
一句話讓承乾帝更是惱怒,抽出手中的劍,又快速地揮下,竟是硬生生的將尚存一息的蘇錦瑟開膛破肚。
直到看見蘇錦瑟腹部血流成河,肚子裡面腸子都被砍斷,承乾帝才停下手中動作,但蘇錦瑟死前那雙瞪着他的血紅雙眼卻烙印在了腦海中揮之不去,爲了不看到那雙眼睛,承乾帝又是一劍劃過那死不瞑目的漂亮雙眸,隨後將整個頭顱都砍下。
整個場面殘忍而血腥,令上過戰場的將領都渾身寒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