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大道,偶爾會有名貴的跑車經過,兩旁的路燈將整條道路都照地通明。因爲是處在半山腰,山風將夏日的炎熱都吹散來了,這樣的夜裡,最適合戀愛中的男女牽手散步。
念卿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這樣的畫面,她曾經也幻想過,可這一切變成真實的時候,當曾經那個夢想中的王子切切實實牽起她的手時,她竟陡升出一股慌張感,她從來都不認爲自己是一個幸運的人,可這一份幸運又來的如此的快。
“周學長,你喜歡我什麼?”猶豫了半晌,念卿打破了二人之間的沉默。
周梓聰的腳步微微頓了頓,隨即反問道:“我在你眼裡又是什麼樣的人?”
“周學長,你怎麼可以耍賴呢,是我先問的。”念卿一怔,隨即不滿的瞥向周梓聰,昏黃的燈光將少年清俊的臉龐映襯的分化明朗,念卿心頭一跳,下意識的收回了目光,吶吶的說道,“從我入學的那一天起,就聽說了你的名字,後來有一次籃球比賽,我才第一次見到你,當時那麼多人圍着你,我遠遠的看着,覺得你是那麼的遙不可及。佩佩說你是全校女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每一天都不知道要收多少情書,拒絕多少告白,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會對我……”後面的話輕的幾不可聞。
“念念,其實我並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美好,什麼王子,那是童話故事裡纔會存在的東西。”
周梓聰語氣當中濃濃的譏誚讓念卿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頭。
“我們全家是四年前搬到這個城市的,我有一個姐姐,比我大六歲,我的姐姐很疼我,那個時候爸爸媽媽忙着工作,我幾乎是我姐姐一手帶大的,五年前,我姐姐認識了一個男人,並且愛上了那個男人。可惜後來那個男人不要她了,連帶她肚子裡的孩子。我姐姐不接受這個事實,跑去質問那個男人,那個男人一怒之下動手推了她一把,她從樓梯上摔下來,連帶着肚子裡的孩子都沒有了,醫生說姐姐的子宮受創過重,怕是以後都不能再懷孕。”周梓聰的聲音很輕,在這夏夜裡猶如那漂浮在燈光下的細微塵埃,可是念卿卻感受到那份平靜下的滔天怒火,是啊,自己的親人被害成這個樣子,換成誰都要生氣的。
“我姐姐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後來她患上了很嚴重的抑鬱症,好幾次試着自、殺,最嚴重的一次她趁着家裡人不在的時候開了煤氣罐,那一次我險些就沒了姐姐。”
念卿的心像是被什麼撞了一下,她從來不知道這個總是帶着燦爛笑容的陽光少年竟然揹負着如此沉重的包袱,側過頭去,少年的臉上依舊帶着微笑,只那眸子裡似乎閃爍水光。
“爲了讓姐姐早日康復,我們全家離開了那個城市,爸爸媽媽放棄了原本在那裡的事業,可是四年了,姐姐的病情依舊是時好時壞,念念,你知道嗎?其實我的內心住着一隻野獸,我恨,我恨那個男人,如果沒有他,我的姐姐不會變成這個樣子,我們也不用背井離鄉,如果有一天等我有能力了,我一定會狠狠的報復那個男人。”少年的語速陡然間變地急促,帶着壓抑的恨意,念卿幾乎可以聽到他咬牙切齒的聲音,這樣的周梓聰,她從來沒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