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這人並不八卦,我根本沒去研究那瓶子裡裝的是什麼藥,余天有食物敏感症,他隨身帶着藥是正常的。
可是他那麼慌張的藏起來,卻讓我感覺不對勁了。
“我覺得你最近特虛弱。”
“哦?是嗎?說不定我得了絕症。”余天特隨意的回答。
“那也挺好的,省得你再到處禍害小姑娘。”
說這話的時候我有點不自在,我想起來在余天的抽屜裡看到除了藥瓶之外其他成年男人都會預備幾盒的東西。
我一直都沒聽說余天有女朋友,他一個人住的公寓裡也找不到任何關於女人的蛛絲馬跡。
這樣,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因爲這件事,我的表情更尷尬了。什麼兄弟禁斷兄友弟恭一類的詞彙在我腦子裡轉啊轉的。難道說余天之前總想着破壞我和童小颯,是因爲他把我當情敵了?
“沈嵐,你再胡思亂想小心我現在就把你禍——害——了。”余天故意加重那兩個字,他這人真是太聰明瞭,我的想法完全逃不過他的眼。
“其實余天,我還有件事想知道。”
“嗯?”余天挑眉。
“你當初做的那些事究竟是爲什麼,我知道你對我根本沒意思,可是好幾次你做的事都特讓人誤會。開始我不懂,後來我明白了你就是故意讓童小颯誤會我的。”
“你真的想知道?”
“嗯。”我篤定的點頭。
“如果我不太方便告訴你呢?”
“可我必須知道。”
“我認爲真相很殘忍。”余天笑着說。
“我不怕殘忍。”
“我的意思是,對我來說很殘忍。”
余天最終也沒有把他那麼做的理由告訴我,只是他對我說,他的確處心積慮的想要破壞我和童小颯,但他真正想陷害的人其實是童小颯。
關於這樣的回答,我根本沒辦法理解,同時也覺得恐懼。他們是表兄弟,即使血緣並不那麼親,可童小颯對這個表哥一直都十分敬重。
我看着余天,越來越猜不透他的心思。
但是余天還說,兩年前那場車禍之後,他終於明白自己做的一切根本就沒有意義,也許他的報復已經成功了,但他不止不開心更加開始怨恨他自己。
余天沒有說謊,他說道那些的時候一直看着自己的右手。
所以,我決定和余天一笑泯恩仇了。
也許這樣我才能真正解開和余天的心結,但我還是沒辦法做到他說的那樣去正視自己的愛情。余天沒能說服我,吃了早餐之後我就要求他陪我一起去童小颯那收拾行李了。
這幾天我都活的像個旅客,走走停停的,永遠都找不到一個能長久停留的地方。說去余天那上班也是說說而已,雖然在工作這件事上我處處碰壁,但是真的在余天那工作童小颯肯定會誤會。
我不敢做這樣的決定,我怕自己都會覺得我是故意想氣童小颯才那樣。
可他根本不記得我,不知道我是誰,我又是在氣誰呢?
但是余天替我做了決定,甚至沒有提前通知我。他的決定不是我工作的問題,而是當我在童小颯的注視下收拾好自己東西之後。余天直接走過來親暱的摟住我的肩膀。
“我們回家吧。”
我們,家。
這兩個詞他都咬的特重,如果不是一早那一番談話我肯定又覺得余天肯定又是不懷好意。可童小颯苦着的那一張臉好像讓我明白了什麼。
我還在愣神就硬是讓余天摟着走出去了,他提着我的行李箱,我腦子裡一片空白甚至忘了和童小颯說再見。
走到一半的時候,余天小聲的在我耳邊提醒,別回頭。
回到了余天的公寓之後我才知道他想的是什麼,去開門的時候我糾正他走錯了方向,但余天笑了下,“沒走錯。”
真的沒走錯,那門竟然被打開了,不過裡面覺得不是余天住的那套。
“上個月空下來我就租了過來,沈嵐,你暫時就做我的女朋友吧。”
“開什麼玩笑。”我差點落荒而逃。
余天倒是很鎮定,他把行李箱放進新的房間裡,“你不是和童小颯說你是我的女朋友。”
“我……”
“明天開始我送你去上班,你繼續做他的助理,下班我接你。”
“你什麼意思啊。”
“字面上的意思。”
“我不去,我也不住這,我也不用你送。”
“你忘了童小颯手上那份合同了?”
“是你!”那一刻我又對余天恨的牙癢癢了,原來還是他在算計我。
和余天做鄰居的日子最後成爲我畢生難忘的一段時光,當他第一次把我送到遊戲公司的時候我全身的細胞都在反對。
可他不費吹灰之力就把我弄進了車子裡,甚至利用我臉皮薄這個缺點硬是讓我無法反抗陪着我一路進了辦公室。
童小颯比我到的更早,他身上的傷差不多要恢復了就回去繼續上班,雖然他整天在那也是無所事事的,但大多數的時間童小颯還是呆在公司。偶爾他也會指導一些人怎麼操作遊戲。
我擁有都不懂那麼小小的一個畫面裡究竟有什麼可以吸引他們每天都兜兜轉轉的,但童小颯看着遊戲畫面時候的渴望總讓我特心疼。
他的右手再也沒辦法握住鼠標了。
相比看着電腦時候的眼神,當童小颯看到余天和我一起出現的時候,明顯的臉色更難看。
他把整解說一半的遊戲視頻關掉,直接走到我身邊,“以後別再遲到。”
那口氣好像又回到不久之前,生硬,冰冷。
我挺難過的,余天卻笑笑沒說話,臨走前他還特地湊到我耳邊說了句下班我來接你。
實際上,那句話的音量恐怕能錄到童小颯的解說視頻裡了。
果然那一整天童小颯對我的態度都特差,我的心情也跟着變的更差。不過這一天童小颯好像有很多工作,而他從前不會一直帶着我的,這次卻不一樣了,他走到哪都不忘叫上我。
早上要錄兩段解說,我就負責記錄他說的全部內容。中午要接受一段採訪,我陪着他去選衣服弄造型。
鏡頭前的童小颯風光無限,可一旦攝像機不對着他,他就特煩躁的扯着衣領。
每當這個時候他總不忘把我叫過去。
“沈嵐我要喝水。”
“沈嵐我餓了。”
“不行不用你去買,你要負責給我倒水。”
一段採訪錄了兩個小時,每次休息的時間童小颯必須要喝很大的一瓶水,我在一邊說,“早上你錄解說的時候嘴巴一直動的不停都沒要喝這麼多水。”
童小颯陰沉着一張臉不說話。
明明採訪之後就沒有其他的工作了,童小颯回到公司之後卻硬是讓我陪着他分析遊戲視頻。
對遊戲我是一竅不通的,可看到裡面幾個小人扭來扭去的時候我就想起當初看童小颯比賽的那個樣子。
看着看着,我就指着裡面一個黃頭髮的人物說,“這個是你。”
那個不是童小颯,只是遊戲裡的一個英雄,每個人都可以操作,可對我來說那就是童小颯。
我沒聽到童小颯回答,轉過頭的時候才發現他正視圖用手去握着鼠標。失敗之後,他生氣的用另一隻手把鼠標拿起來砸在地上。
我把鼠標撿起來的時候童小颯已經往外走了,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過頭來對我說了一句對不起。
余天來接我的時候我還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發呆,他走進來輕輕關上了門在我身邊坐下。
“我還以爲接不到人了?”
“啊?”
“走嗎?”
“嗯。”我起來收拾了一下東西,可視線卻怎麼都沒辦法從哪個鼠標上移開。
和余天一起出去的時候剛好碰到回來的童小颯,我下意識的和余天隔開一段距離,童小颯似乎沒注意那些,他只是走過來說,“加班。”
余天並沒反對,“那我先走。”
“可是……”
余天又和童小颯說,“等下你幫我送她回家?”
童小颯沒回答一個人進了辦公室,我楞了一會兒也跟着進去。